禁受不住齐澜的闹腾,荀姹转去与小家伙同睡了——也惟有这一处可供她躲藏了。
他闯入来请她回到他床榻上时,道:“姹儿忍心教朕形单影只、孤衾冷枕幺?”
且不说他明知她很忍心,她怀里抱着刚被哄睡过去的小婴儿,眸光淡淡觑向他,“将要入夏了,你衾枕寒冷?”
她不肯让步,他索性做起泼皮行径,硬生生把她抱了起来,就往他寝殿走去。
怕吵醒甚或摔着怀中小人,她既不敢高声喊叫,也不敢挣扎,被他禁锢到他榻上后,还不得不把小家伙交了出去。
见她不止是想躲他,还果真颇疼宠那孩儿,有些舍不得与之分离,为表贴心,他问:“姹儿若实在喜欢小家伙,咱们再生一只?”
被美人狠狠剜了一眼后,“朕说笑罢了。”
解了外衣后,初为人父人母的两个人,再无一言,各怀着重重心事,偃卧在床榻上。
不多时,他忽翻腾到她身上,“姹儿身上的芳香,纠缠得朕睡不着觉。便给朕饮几口,消消渴吧……”
他问她什幺,从来不是果真询问她的意见,而止是通知她罢了。就如一年多以前,他亲自领着甲兵去常净观,似是恭敬地请求同她叙些体己话,可,她敢拒绝幺?
是以,话音方落,他便将那两座从她寝衣底下取了出来,细细抚了好一会儿后,方张口咬上去。
帐幔还未垂下时,他眼见其呼之欲出,这等好物被闷了许久,自然得先好生安抚一番。
心绪低沉,身体疲倦,她止无奈地攥紧身下软褥。
贪婪地吮饮了好一会儿细滑的乳汁,含混间他又道:“虽还未满七七四十九天,听闻姹儿恶露已排尽了……”
却并非听闻,而是亲眼、悄悄瞧见她沐浴了。
言及此,她终于将心事吐露出来:“这会儿还将我拘在床笫间,你究竟是不是真心想放我走?”
“朕自然是真心……”
却没将话说全。不是真心想放她走,而是真心想与她长长久久。
他已摸至她双腿之间,长指轻易刺入红绽雨肥之处。
推拒他不得,她只好自以为能止损,“过些天……就以四十九天为界,你就再不许碰我了!”
他阳奉阴违应下,以一阵云踪雨迹,淋透美人久旷欢爱的身子。
春宵苦短,他原比诗文里的君王好不到哪儿去,这日他却早早起身,上朝去了。
而荀姹因疲惫,犹未起时,被慌乱的宫娥知会,说是今日出了点事。
原来早朝时,紫宸殿忽传出了婴孩的哭声,群臣都惊诧不已。陛下不想让他的血脉被臣子们认成,他非是其生父的野种,见瞒不住,只好和盘托出。而且她这个生母身份贵重,受迫于悠悠众口,陛下已降旨封她为贵妃了。
听到这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只是睡了一觉,渡河之梁被拆了,她并没有暴怒。
毕竟,她也知道,这座桥,从来就不存在,她只是宁肯踩空,也不想彻底驯顺于他。
他却极乖觉地,拽着一块半旧的搓衣板行了进来,将之搁到了她身前。
“这是你在常净观中清修时用过的板子。”
不过,这不要紧,要紧的是……
“朕来给你请罪,身子最要紧,姹儿可千万消消气……”
杜甫:绿垂风折笋,红绽雨肥梅。//《步出城东门》:我欲渡河水,河水深无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