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枝按着应钦给她口了三次身体里那股被他挑起的邪火这才下去。
说是按着其实也不确切,毕竟这家伙越到后面技术越好,明显也是乐在其中的。
明明是过来兴师问罪的,结果愣是从上课搞到下课,忙得正事儿没来得及说上一句,真称得是色令智昏。
腿心被清理得很干净,忽略掉那点太过纵情留下的酸麻胀痛,楚枝甚至比来时还要神清气爽。
她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美工刀,一格格顶出又收回,挑眉看向听到响声顾不得整理衣服立刻转过身来表情略有点慌张的应钦:“连上体育课也带着这个?”
“只是……吓吓……他们……”他紧张地捏了捏衣角,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垂落,“不会……用的。”
真会骗人。
要不是自己刚刚反应够快,八成在把人拖进来的下一秒就被这把刀划伤了。
以前怎幺没发现这家伙这幺会骗人呢?
不,说起来他骗她的可不少。所谓的周末回家,实际上压根无处可去;每天同住一个屋檐都装得无事发生,实际在学校被霸凌欺负;甚至就连柴优苒……
楚枝甚至怀疑如果不是自己对柴优苒表现出的厌恶太过明显,应钦不会因为这次针对柴优苒的仓促布局这幺快被她循着蛛丝马迹,进而发现他和外表截然不同的黑暗本质。
行事如此的激进、狠辣,还能在事后表现得如此的平静、从容。从动机到决定行动,从精心选择的地点,再到现场痕迹的清理,回想着事情发生至今他的如常表现,不得不叫人毛骨悚然。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针对自己的霸凌欺辱一次次升级时仍旧沉默地选择容忍一切,却在柴优苒那甚至称不上冒犯的出现惹得她心情不虞时,毫不犹豫地动了手。
楚枝不知道应该怎幺形容自己在串联起一起因果,推断出这一切都出自应钦之手时的心情。
她不是没有被人保护过,事实上从她出生到现在,她都始终被人保护着。
三岁那年,起源于她在游乐场里被另一个男孩故意推倒摔破了膝盖,终结于她被妈妈捂住眼睛抱走前最后一眼看到爸爸挡在那群五大三粗、面目狰狞的陌生人前。
不满自家金疙瘩被一家外地人“下了面子”,对方找来了当地的地头蛇想要在他们离开前给他们一家一点教训。再然后,就是爸爸“过失杀人”被判三年。
为了保护她,为了她的未来尽可能的少受些影响,父母非常果断地离了婚。
再然后,便是另一个陌生城市的重新开始,保护她的人,从爸爸换成了妈妈。
其实,她不止一次偷偷去看过出狱的爸爸,一如他在重获自由后的每一年都会在她生日这天不远千里地赶来,再偷偷地、远远地看她一眼一样。
她尊重父母对她的一切保护,也尊重他们从相濡以沫的爱侣走到彼此祝福的朋友,所以不去打扰、不去质疑、不去揭露。
除却原生家庭她亲生父母最无私的这些保护外,她也同样受到过来自新家庭的保护。
她能够在遇到麻烦时毫无顾忌地出手去解决麻烦,全赖她这位好继父的兜底,这几年发生再大再惊世骇俗的事,他也一样能够保护她从事件里全须全尾地脱身,甚至连舆论这一块也全都把控得严严实实,没给她造成任何困扰。
而裴朝和乔暮,在她高一把高三那头蠢猪揍到妈都不认后,也同样默契地出手替她扫清了一切后续。
但应钦的保护不同。
没有来自血缘关系的天然羁绊,也没有来自法律关系的后期牵系,他甚至没有裴朝和乔暮那样雄厚的物质基础和人脉关系,他孑然一身,和她建立关系的时间又那样短暂,却愿意为她的一个不快,冒着牺牲一切的风险去做这种事。
真傻。
明明在过往痛苦的成长经历里长出了这样尖锐的爪牙,却从没想过用它们来保护自己,反而傻乎乎地护在她跟前——
哎,楚枝心里长叹一声,这爪子暂时不剪了。
“今晚回去,”楚枝上前,将美工刀塞回他运动裤的口袋,迎着他因为惊喜微微瞪圆的双眼,“帮我打扫一下房间。”
虽然不一定睡。
楚枝看着他点头乖乖应“好”,视线掠过他嘴唇,脑里又回想起他刚才埋在她身下卖力取悦时的极致快感。
完了,这趟温泉之旅的后遗症可真强,这几天还是暂时先留在应钦这边吧。
毕竟那边家里的两个比起乖乖等着她折腾的应钦可要主动太多太多了,她得缓缓。
目送楚枝离开,应钦脸上那乖巧的笑容缓缓消失了。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把美工刀,轻声呢喃:“为什幺……不……拆穿……”
她明明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难道她不会觉得害怕吗?这样的他……
应钦真的是三个里面最天然黑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