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药

正值下班时期,手推车悉悉索索地发出声音,超市内人来人往。

零食区里,一个身穿白色衬衫和浅蓝色牛仔裤的女生打着电话,白皙纤长的手挑着零食,时不时放入几个。

她穿着低调,但是身材太好。

发尾微卷的棕色长发下,胸是胸,腰是腰,加上一双细瘦笔直的长腿,将一身普通的浅色搭配也能穿得格外仙气。

只看背影大概会激动地独断为这个人必是温柔型姐姐长相。

可宁恬肯拿未来不能吃芝士火鸡面这个事情对天发誓。

她本人绝对、绝对的和温柔两个没啥关系。

如果硬要有关系,那主打一个肆意妄为的泼天性格都或许比外貌更粘边一点。

这是实话。

她的五官清晰分明,鼻梁挺直,是格外有冲击力的浓颜长相。

细密的睫毛下是内勾外翘的桃花眼,茶色眼瞳往往扫一眼都让人觉得明媚娇艳,像热烈盛开的牡丹。

红白花瓣上还沾着些清晨的新鲜露珠,待风轻轻一吹,泛着亮光滑落,惹人无比。

当然穿得这幺低调无害也并非她所愿,只是今天是特殊日子而已。

好不容易度过了特殊日子的宁恬本想早点回家吃着零食看着电影,没心没肺地、乐呵呵地度过一个美妙的晚上。

可是打开零食柜才发现,啊吃光了。于是只能驱车去往平时常去的超市补货。

虽然会推迟想象中的享乐时间,但因为挑零食本身也是个快乐事,因此肯定是没多大地影响宁恬的情绪。

如果没有接到远在安城父亲电话的话...

没看到人,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隔着一个冰凉的电子设备屏幕,她的老父亲还是有让人快速烦躁的能力。

一通话,言语里都是表演气息,时而小心翼翼说着自己年纪大矣;时而大声哭哀自己上辈子的情人、这辈子的暖心小棉袄跑到哪里;时而悲愤欲绝告知看开了叮嘱最近乌城天气一定添衣。

各种配合打起来,果然目的就是最终的“你找对象了吗?”

再一次预判了老爸目的,宁恬无奈地撑着头:“没有。”

尽管很想靠着距离骗一骗他,说交了别烦,让他别老是盯着自己。

但是想到后续可能会因此引发的一系列事件,她还是诚实地告诉了他没有。

在宁爸开口前,她忙打断:“好啦,好啦。这幺大了我会自己看着办的,争取下次,给你带一个回去好吧。”

再聊下去,恐怕都没什幺食欲了。

“好吧好吧,最好是哈。”宁爸知道自家女儿脾气已在爆发边缘,嘟囔着见好就收。

挂了电话,看着黑色屏幕,宁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还没收拾好情绪,手机又亮屏了起来。

是陶安安的电话。

陶安安是她的好闺蜜,两人青梅青梅,从小陪伴到大,一路到大学,直到工作才短暂分开过一段时间。

不过又随着她转来乌城工作,又凑到一起。

大胆地来到一个未知城市工作,除了在短暂的旅游里爱上了这个城市外,陶安安在这里也是一个原因。

熟人在,总有一种安定感。

电话接通,甜甜的嗓音从耳朵里传来

“喂,二小姐。今晚有事吗?不知本人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与二小姐酌一杯呢?”

“哼”宁恬觉得好笑,假意思索了一番。

“嗯,本来呢是有事的,你也知道本小姐事务繁忙。”

“但是吧~”

“也不是不行。”

既然老爸这幺想让她找男朋友,那就找咯。

只不过嘛,是从酒吧里找。

早上才看的天气,没想到晚上却突发下雨,就算是小雨,也不是个出门的好时机。但没办法,

答应了好闺蜜,那就算是刮风下雨也只能去。

宁恬对着镜子,小心涂着口红。

她已经换好了衣服,一身露背的黑红吊带连衣裙,长不过膝盖,将她的好身材从头到尾展露得淋漓尽致。

滑溜溜的缎面裙下是更加细腻白嫩的肌肤。

今天不带项链,带个choker,她恶劣地想。

再加上这个妆。

嗯够恶,够野。

一进酒吧,她就看见了陶安安。

果然是闺蜜,臭味相投,这来酒吧的穿搭都是一个类型。

自动无视掉投到自己身上的火辣视线,仿佛开了屏障,她坐在了陶安安身边。

“一杯干马天尼”她对着酒吧小保说道。

“哟,来了”陶安安转向她,看到她的衣服饶有兴致地说:“这许久不来,一来就是大操作呀。”

“得了,这不最近忙吗。”

“我啊,哪像陶小姐呢,可没有自家公司大腿抱,只能兢兢业业做个打工人”她装可怜摇头。

这话说得,宁恬要是真想抱大腿,这直接立马打个电话给宁爸就能成的事,哪怕是离宁家主要发展势力很远的乌城也是一样,人脉而已,谁会不给宁家一个面子呢?

这事简直轻而易举、简直易如反掌!

想到这陶安安不禁感叹:“这可恶的资本家啊。”

只不过和所有人想法背道而驰,不是在安城总公司大开杀戒。宁恬选择了乌城,在这里的重点高中当一个老师。

虽然听起来很让人惊讶,但对于从小在宁恬身边的陶安安也不难理解。

宁恬对于那些金融事情没有一丁点兴趣,而她巧好有一个对此格外有兴趣的姐姐,那就正好后继有人了呗。

她乐得清闲自在,反正每个月给她银行卡里打得零花钱有七位数,也用不完。

“所以你已经弄好开学手续了?”

“嗯,今天去学校拿了资料,听了教师培训”宁恬拿起酒,浅浅地喝了一口。“听得快睡着了”她补了一句。

“噗”陶安安轻笑道。

“谁让你选择当老师呢?人民公仆?”

“在哪打工不是仆?”她撇了陶安安一眼“我这个在道德上还更有意义呢。”

“不过你找我出来干嘛?这幺突然的。”

“这不许久没见,想你了吗。”陶安安抛了个媚眼,笑着,梨涡浅浅。

见对面人一脸不信的样子,她低落摊手:“好吧,是我失恋了。”

宁恬点点头:“你的第29任,我懂。”

她明白地道:“失恋很痛。”

“不不不,这个格外没感觉,所以...”她视线缓缓转向正在随音乐热舞的人群

“我是来找新的。”

宁恬就知道不该信陶安安这个鬼样子,随即翻了个白眼。

“行行行,有看上的吗?”

“暂时还没。”

“不过等我去搜寻一下”陶安安笑着站了起来,拍了拍宁恬的肩膀,行动力满满地奔了过去。

啊随着冷漠无情的闺蜜抛下她离去,宁恬面无表情地又喝了口酒。

果然还是在家看电影好吧。

她拿起包准备离开,却没想到有个人走到了她的身边。

“怎幺,有事?”宁恬不耐烦道。

又是这个付钦,自从第一次来这酒吧就被他盯上,每次都会看到他,每次都会来找她搭讪喝酒。

明确拒绝了各种约会邀请也照样来,真是烦得要死,阴魂不散。

付钦灼热地看着她,手里拿着两杯一模一样的酒,一杯少一点,一杯多一点,也是干马天尼,他知道她每次来必点。

“请你喝酒啊。”

又是这幺一个套路。

但宁恬今天一点都不想和他多说一个字,她接过他手中没喝过的那杯,酌了一口。

“谢谢,我喝了。有事,先回去了。”

不知道手里哪里粘来的一点酒,她虽想立马走,但洁癖实在受不了,于是先去了厕所。

洗着洗着,脑袋好像越来越沉,对比之下,身体却越来越滚烫。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颊不正常地泛着红。她皱了皱眉。

该死,那个付钦不会给自己下了药吧。

狗娘养的,胆子竟然大到竟然敢给她下药。她咬住下唇,让自己清醒点,不行得快走。

甚至都不能去找陶安安,万一被他抓到,这个情况下她没多大力气反抗。

而且好像有点猛?

药效快到,她只不过洗了个手而已,就开始有感觉地发作了。

她连忙出去,不能去前门,他一定还在那里等自己。

她快步走去另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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