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成了一个阿飘。
是被镇上的人轮奸致死的。
他们说,身为女人就是原罪。
更何况生了一具美得不可方物的身体,那就是作恶。
我恨上天不公,许我倾世容颜,又让我命薄如纸。
在我死后空虚的日子里,我报复了所有害过我的人。所以百年来,这座偏远小镇恶名在外。
我浑浑噩噩不知飘荡多久,如今时代更迭,小镇的恶名吸引无数探险者来直播体验。
当然,也有所谓的玄学专家和不信邪的人来揭露真相,给我长久寂寞的日子增添了一丝乐趣。
我时常挑选一些看起来贪念极重的人玩乐,玩过后,他们意犹未尽,宁死不逃。
不过这次,好像我玩的过火了。
来的人越来越少,直到这天轰隆隆的挖掘机开进来,铲平小镇,让我无处可去。
我的栖息地被毁了,正要发威,将他们全部葬送在这里时,有个被五花大绑的少年引起我的注意。
他被人捆绑着从直升机里扔下来,砸进刚挖出来的深坑里。
大约伤到内脏,口吐鲜血,呼吸很浅。
几个工人在边上聊天。
“这样草菅人命不太好吧?”有个工人捏紧挖机操纵杆不太想动。
另个人冷眼瞥他,直接铲土悬在少年头上,零碎的土渣掉下来就已经盖住他半截身子。
“你才吃几天饱饭就开始同情这帮吸血鬼了?总包说,大老板要斩草除根,趁这次开发旅游景点,把这人毁尸灭迹,就算查到什幺也可以推到灵异事件中!”
“可他是威远集团的小公子啊,万一查到咱们头上要背锅的!”
那人冷笑,眼神发狠:“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事到如今你就是不干也没活路了!”说着扳动操纵杆,铲下来的土倾泻而下。
眼看要活埋少年,我赶紧刮起一阵狂风,掀得人仰马翻。
那人的铲车陷进塌方里,磕得头破血流,却还奋力顶风作案。
这人为财舍命,贪欲太重。
他两眼污浊,眉心泛黑,注定短命之相。
只怕这遭后会成为替死鬼。
我轻易打开车门,将他拖出来丢进坑里,又催动那铲土将他活埋了。
反正他今晚都要死的,我这不算违逆天道吧?
不过,我好像从来没在意过报应,因为无论如何我都入不了轮回。
四周响起惊恐的尖叫声。
“真……真的有鬼啊!”
施工队被吓得连滚带爬地逃命,留下遍地狼藉。
我飘进深坑,凑近那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子,问道:“他们为什幺杀你?仇杀?还是情杀?”
少年约莫刚大学毕业,阳光气息浓烈,皮肤白皙,羽睫密长,掩住了失去活力的眼瞳。
他呼吸逐渐微弱,不回应我。
我差点忘了,他是听不见我说话的。
他胸前有一枚开过光的骨玉,至阳至凶之物,神鬼皆避。
不知如何炼化出来如此邪煞之物,那人一定是游历八方且亦正亦邪的高人。
我不能靠太近,会吸我的元阴之气,只能挪来一棵大树为他遮阴。
叶片上的露珠一颗接一颗落入他唇缝,他嘴唇微抿,尝到一丝甜味后,贪婪地吮吸露珠,舌尖舔了舔嘴角,湿液让他干涸的嘴变得红润起来。
他缓缓睁开了眼。
有些异族的琥珀色瞳孔很明亮,但视距好像有些问题。依照我生前在私塾跟洋医生学到的基础皮毛,他大概是个瞎的。
果不其然,他睁眼后第一句话便是:“是你救了我?我中毒了,现在看不见你,麻烦你帮我解开绳子,送我去偏远写的卫生所,不要去医院。事后重金酬谢你!”
他居然能听见我的声音,难道是因为那枚骨玉?
很久没有出现让我为难的事了,激发了我的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