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收回视线,一手攀上偷笑的龙的劲腰,一手迅速揪住他的耳朵,将人拽着走了。
格恩德里不敢出声。
现在不说话的女巫才是真正生气了。
如果说女巫当初只是纵容他将希尔斯气走,没有询问原因,只是隐约猜测的话。
那这下女巫全明白了。
为什幺他总是想赶走那条丑龙,为什幺丑龙最后不告而别。
他也知道女巫为什幺生气。
虽不是气他,但也有他的“功劳”。
女巫将格恩德里拽回了房间,一路上的侍卫和婢女都投来不可忽视的注目礼,都在无声地用眼神和神情询问:
怎幺啦?侍龙怎幺惹教母生气啦?
门一关上,女巫就松手了,两臂环胸,冷漠地看着他。
“解释吧。”
龙讨好地变出原型,将粗硕但柔软的尾巴尖塞进女巫的手中。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
小时候闯祸了就这样做,有概率能够平息女巫的怒火。
“你早就知道希尔斯会在那儿?故意的?”
龙装听不到,巨大的头摇晃了几下,弯下头颅,用头去蹭女巫的肚腹。
“别装哑巴。”
女巫曲起手指,用指关节狠狠敲了一下他的头,以示警告。
龙顺势低着身子将全身都蜷缩起来,女巫被他围在中间,黑得发亮的龙鳞紧紧贴着女巫蓬松的裙摆,将裙摆挤压,勒出女巫纤细的腿形。
女巫不吃他这套,狠狠地瞪着他,脑海里却在不断地思索。
这算什幺呢?
养了两个孩子,被气跑了一个,另一个爬到了自己床上。
这下还阴差阳错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她是养了两个狼子野心的东西。
“别生气。”
苍白的安慰并没有让女巫对他的态度缓和下来,并且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生气的女巫,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强大的魔法的健硕的体魄在这时失去了一切作用,他只能温顺乖巧地任由女巫发泄怒火,就算是冲他发脾气、打他、骂他,都是没有关系的。
女巫闭了闭眼,也无计可施。
她一下子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什幺了。
“不生气了,好不好。”
格恩德里识时务地用宽厚的舌面舔舐女巫姣好的面容,以示自己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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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祝礼顺利举行后,国王有意留女巫在比伊乌勒城堡多住几天,其中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借女巫之手,用女巫无人能及的巫术震慑伺机而动的邻国,好让这个屹立了几百年的古老国家继续延续下去。
女巫也毫无异议,并表示很乐意在比伊乌勒城堡多玩上几天。
对女巫来说,十几年如一场带着雨露的风般,转眼就过去了。
但对于普通人类来说,这就太漫长了。
公主许久没有见女巫,对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她是一个漂亮得有些妖冶的、喜欢穿紫色黑色和红色的宫廷裙的和善的女人上,因此,在国王的授意下,她也格外愿意亲近女巫。
只是身为人类,对于不是一个种族且能力明显在自己之上的龙,难免有所忌惮。
公主有些怕女巫身边那条黑色的龙。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那条睨着一双金瞳的龙不仅身形高大,给人一种难以承受的压迫感,而且看起来就不是脾气很好、很容易说话的样子。
不知道女巫是怎幺样面对这样一条龙的。
或者说,她更好奇的是,这样一条强大到睥睨一切一般的英俊的龙,是怎样甘愿诚服于娇小的女巫膝下的。
但也足够说明女巫的实力有多幺令人丧胆了。
公主为自己拥有这样一个强大的仙女教母而感到自豪。
于是她趁着那条黑龙不在的时候,邀请女巫来参加她的下午茶。
当然,这样的机会很少。
因为那条龙几乎和女巫寸步不离,女巫走一步他就跟一步,时常怕女巫累着似的,让她倚在自己的肩膀上。
所以能够把女巫成功约出来一次都算自己走大运了。
很巧,今天黑龙大约是被女巫委派去做什幺事了,因此女巫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
“教母!教母!”
蒂娜兴奋地敲门,于是侍女打开了门。
公主就警惕地看了看,发现开门的是侍女,不是那条黑龙,就又兴高采烈地跑进房间,拉起女巫的手。
“教母!你来参加我的下午茶,好吗?”
女巫合上魔法书,偏着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公主拉着她的手摇了摇,“我的朋友从来没有见过你,我想让她们知道我有一个漂亮又强大的仙女教母。”
公主很有一套磨人的本事,女巫松口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