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毛

冰冷的黑蛇转眼间就绕下了树,她低下头,从圆滑的头顶上很快窜出一只黑白的小蛇,细小的花蛇在空气中蔫蔫地伸了伸蛇信子,又立刻擡高了脑袋。

她分辨出了母亲的气味!

喜热的花花立刻就从释宴头上爬了下来,她迅速地爬到了母亲的头顶上,紧紧地蜷缩着。

目睹这一切的若洄慢慢地将自己从妻主的身体里退出来,摇身变成了身高体壮的花豹。

花豹的胸毛压在女人的身体上,将人遮得密不透风。

“你又在欺负菀菀。”释宴的目光就没有从宋菀时身上移开过,“我待会就让菀菀和你解契。”

“她才不会听你的。”若洄动了动脖颈,用宽厚的毛毛虚遮住了能让黑蛇看到女人的最后一点空隙。

花花蜷缩在母亲和花豹脑袋和白色胸毛的夹层里,暖和又安全,她团成巴掌大的模样,将焦黑的尾巴尖压在了身下。

释宴维持着自己生长到最大的兽形,顾忌着菀菀的疲累,她便只是盘踞在一旁,翠绿色的蛇瞳紧紧地盯着女人露出的一点额头和眼睛。

这一夜,最后一个找到她们的是夕炤。

躲在水里咕嘟嘟吐泡泡的潮灵敏锐地察觉到了一蛇一豹对峙的氛围,她也闻到了浓郁的,交配过后的气味,毕竟豹族兽女的气味确实很明显。

而没心眼的茶梧一找到菀菀便蹦蹦跳跳地往花豹的胸毛下钻,她耸着小尾巴,很快就靠在了女人的脸颊旁,甚至还在里面转了个身,朝外露出了粉粉的小兔鼻尖。

单纯的小兔甚至还不明白发生了什幺事,只以为是若洄找到了菀菀,将她保护了起来。

浑身上下都是毛茸茸的触感让半睡眠状态下的宋菀时不断地耸鼻,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

天快亮了才以人形步行赶到的夕炤,则绕着花豹看了半圈,便立即要求对方交出菀菀。

“菀菀喜欢干净,要清洗过后才能睡觉,不然会生病。”夕炤不赞同这样捂着女人保暖的方式,“你让开,我带菀菀去清洗一下。”

花豹思索片刻,不情愿地让开了自己的身体。

她刚一起身,女人软白又丰润的酮体便裸露出来,青紫泛红的痕迹明眼兽女一看就知道是怎幺回事,更别提重灾区的腿心,被折腾的一塌糊涂,大腿根部都是阴干的水痕,满是蜿蜒的一道红色。

若洄瞥了一眼,这才想起来自己因为黑蛇的到来,还没有舔完女人的全身。

茶梧想震惊地叫几声,又觉得小兔形实在不好出声,于是她紧紧地缩在菀菀的颈窝里,看着视线阴沉到极点的释宴和若洄对峙。

在水底吐泡泡的潮灵也双手撑着岸边向这边看,鱼尾在水下轻轻地摇曳着。

她还没见过女人的身体呢!

但很快,一只小山一样的红毛狐狸就挡住了她的视线。

可恶的红毛狐狸!

黑蛇张开颈部嘶嘶叫得模样好恐怖,花豹张大嘴巴露出的獠牙也尖锐又可怕,茶梧也终于知道了她们在做什幺。

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索性小兔形的模样没人看得出来,茶梧把自己的脸朝向菀菀的侧颈,她急切地耸着自己的兔耳朵去拍打着菀菀的耳朵,再用软厚的舌尖不停地往菀菀的脸上涂抹湿意。

即使是这样一触即发的争斗前,她们都没有想着要叫醒疲倦的妻主,夕炤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若洄,叼来自己的衣服盖在了宋菀时的身上。

她第一次和黑蛇站在了同一战线上,看着花豹的目光很是冰冷。

只是还没等打起来,菀菀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某个毛茸团子舔的她的脸黏黏糊糊的,四肢酸痛到不像自己的,宋菀时睁开眼,看到周遭聚齐的兽女后,隐约嗅到了不一样的氛围。

托着茶梧柔软的身体,她起身后便唤起了离她最近的大狐狸。

夕炤眼睛一亮,她伏低身体,近距离地蹭了蹭菀菀。

“菀菀,若洄又欺负你了吗?”夕炤心疼地用尾巴围住菀菀和她,“她们又要打起来了。”

“夕炤...”再次见到可靠的大狐狸,她激动地摸着夕炤垂下的头颅,“还有,释宴...?快过来!”

释宴一直不喜欢若洄,这个宋菀时也是知道的,于是她自动忽略了夕炤的后一句话,擡起手臂欣喜地朝那边兽女待着的空旷地面挥动。

“大家都有受伤吗?小蛇呢?”宋菀时曲起双腿,默不作声地遮去身下的乱象,下身还有些麻麻的,或许是若洄又弄伤她了吧?

她敛去不舒适的神情,又笑着穿上厚实的皮草,将娇小的白兔放在了自己的肚皮上。

她的腹部有着一层薄软的脂肪,茶梧一直很喜欢窝在这里,她拢着小兔,再次向那边挥了挥手。

“我们都没有受伤...”化回人形的夕炤飞快地穿上菀菀递给她的马甲式衣裙,将腰上的草绳系了系紧。

“就是...”夕炤抿了抿唇,没有收回的大尾巴虚靠在菀菀的后腰上,安抚地轻蹭着。

一看到菀菀在叫自己过去,释宴便飞快地游走到了菀菀的身旁,想到死去的幼崽,她缩小了身形,缓慢而坚定地将自己整个缠在了菀菀的身体上。

作为蛇类的释宴的确有爱缠人的习性,宋菀时没有制止她,她轻轻地蹭着释宴已经贴在她下巴处的头顶,亲昵地亲了亲释宴的脑瓜顶。

“释宴...”释宴的身上冰冰滑滑的,摸着很是舒服,“你没有受伤吧?我们的幼崽呢?”

幼崽、幼崽!

释宴一下子急切地嘶嘶起来,她在菀菀的怀里变出人形,小心翼翼地将女人头顶上毫无存在感的黑白环蛇取了下来。

“只、只有花花...花花了......”宋菀时又一次见到释宴如此紧张,她就像是最开始见到自己那样,说话也结结巴巴。

兽女掌心里的小花蛇细长的一条,见两个母亲看来,便弯弯曲曲地撑起身子,脑袋对着母亲吐信子,和兽母刚才一样嘶嘶叫起来。

小蛇还不会说话,在释宴的掌心里抻开细长的身体,又将焦黑的尾巴尖往母亲跟前送。

“嘶嘶——嘶!”

宋菀时眉心一拧,连忙捉住了花花乱动的尾尖,“这是...烧伤?”

见到母亲的小蛇雀跃地想要翘起尾巴,又忐忑不安地将尾尖从母亲手里收了回来。

她掉了许多鳞片,兽母也掉了许多鳞片,尾巴都变丑了...

花花把尾巴尖压在了身下,她沿着兽母的手指向外爬,啪嗒一下,落到了宋菀时的手上。

“那欢欢呢?”宋菀时看着呆仰着头看自己的花花,她抹了一下脸颊上的细汗,目光有些失焦地凝视着小蛇。

欢欢长得最像释宴,偶尔释宴把自己弄得小小的,和欢欢她们纠缠在一起时,宋菀时都很难分辨出来哪一只黑蛇才是释宴。

“菀菀,我没有看、看好,冷...好冷,我就、睡着了,她、她们,不喜欢...我的幼崽!”释宴耷着眉,双手慢慢环住了自己曲起的腿,“我、我再也不敢睡着了...”

她的双腿上到处都是划伤和已经结痂的血洞,还有一道极长、看一眼就让人触目惊心的血痕,从她的侧腰斜斜地滑到另一侧小腿,那块的皮肉堪堪止住了血,掉了许多鳞片的蛇尾近距离看就更加丑陋了,等遮抱住了自己的腿,她便让自己的脑袋靠在了菀菀的胸前。

在没有找到菀菀前,她的两只眼睛一直要看着花花,一点也不敢合眼,兽女对自己幼崽的感情其实也没有那幺浓烈,但菀菀喜欢她的幼崽!

她一点也不想让菀菀难过。

一向贪吃贪睡的释宴眼下细看还有淡淡的青色,宋菀时很难说自己失去幼崽的心情和她自己没有尽到看护责任的问题。

从三颗蛋变两颗,再到只剩下花花一个幼崽...

宋菀时感觉自己的脑袋又有变得有些晕眩,她伸手抱住释宴的脑袋,心脏剧烈跳动着。

“没、没事...”赤身裸体的释宴浑身冰冷,宋菀时这才后怕地摸着她的长发,庆幸她们都还活着。

她无法去苛责任何一个人,花花还在、也好。

茶梧噔一下从菀菀怀里跳出来,她可不想挨着黑蛇,小兔子左看右看,最后惊讶地看着唯剩一只的小花蛇。

“花花可得乖乖的...”茶梧嘀咕着,扭扭捏捏地也变回了人形。

“菀菀、不要难过,”娇小的少女贴近了女人的手臂,茶梧用自己软和的白毛毛挨着她菀菀安慰着,“我、很会生的,菀菀喜欢幼崽,我给菀菀...生!”

茶梧赤着的身体柔软又雪白,是和释宴截然不同的温热,女人绷着的嘴角微微松懈,腾出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小兔子的脑袋。

得到菀菀的拥抱,释宴早都满足地眯着眼睛,一副被顺毛的模样。

看到女人她们在交流,花豹压低了身形,蹑手蹑脚地往树上爬,生怕妻主回过神来要和她解契。

毕竟妻主是最喜欢那条黑蛇的,若洄暗暗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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