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路上积攒的平静很够用。
此时阿雅与他对望,视线直直,没逃避。
席城唇角倒是勾起,修长两指伸出,招了招。
阿雅踏进缆车。
细臂被他拉过去,白色裙摆翻旋成花,人就到了他腿上。
正对着厢门,她垂下眼睛。任心里千般痛,面上无波无澜。
席城瞧着,眼底晃出点要笑不笑,足踝故意踮了一下,阿雅下意识抓住他西裤布料,稳住身子。
他低笑,“真一眼不看?”
阿雅擡头去看他,呼吸幽长,可到底人非草木,节拍还是乱了。
捻熄烟,席城把那只小手拉过,盖在掌心把玩,视线散漫,投向重重保镖擒制下,那个濒临崩溃的少年。
“好歹也是简家少爷,这样押着做什幺?仔细伤了。”
他掠起一眼,工作人员连忙把门关上。
缆车开始向上驶动。
少年的愤怒咆哮被永远抛在山下。
阿雅垂落的视线余光里,透过门关上的一隙,看见简轩仪被放开,立即发狂地要冲过来。
也许是最后一面了,简轩仪。
我盼你冷静正心,也祝福你从今以后,远离是非,前途光明。
席城也静,凝着她额尖,长指摩挲她细指,暧昧相缠。发问时嗓音轻淡,隐有笑意,“学校怎幺样?”
“很大,环境很好。”
“学习呢?”
“还行。”
“同学关系怎幺样?”
“还行。”
“有阴影?”
阿雅绷着弦,脑子不敢乱,就怕惹他生气,这一句却也不知他意指何处。
是缆车坠崖的阴影,还是他?
“没有的。”她将嗓音尽力平淡。
“那手指怎幺还这幺凉?”他笑声很低。
阿雅垂下眼眸,凉是透了骨的,自然捂不热。
掩饰再好,他有心要寻,总也有端倪。
席城捏起她下颌,指腹按上那有些泛白的唇,捻揉,直至嫣红。
他俯颈,恶狠狠吻下。
阿雅难以承受,却也只得承受。任他炽热唇舌撕咬碾磨,侵入牙关蛮横掠夺,将她欺凌个透。
不知多久,在她窒息的前一刻,他终于放开。
缆车抵达山顶,开了门,阿雅气喘不均,小手紧拢领口,跟在他身后。
几百米的路,他腿长,夜色下背影清寒。
还是那栋三层别墅,他的私人会所。
佣人们拿着花灯,看见雇主进别墅,忙齐声恭敬问好,心里却奇,席先生刚送走合作商,晚上说要赏月时,心情分明是好,怎地······
后面跟着个几乎在小跑的女孩子,看着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佣人们忙收回目光。
......**......
阿雅察觉得到他有情绪。
她已是如履薄冰,降心相从屈顺于他,究竟要作何反应,他才满意?
径直上了三楼,他的豪华观景套房。
门一开,阿雅被他推进屋,漆黑洞洞,他不开灯。
门摔上那动静,震得她脊骨发颤,心里抵触也害怕。
她被推着走向下沉式客厅。
晚上换的连衣长裙,倒是方便了他。
一撩一扯,登堂入室。
阿雅屏住气,痛得眉间揪起,恍惚又想起第一次。
她死死咬唇隐忍,知道抗拒只会吃苦头,努力放松去容纳他。
被贯着压在沙发上,转眼,身上也被摘净。
黑暗里,感觉得到他大手握住她的,来回揉圆捏扁,“这半个月没有魔头的日子安生,恩?还丰了点······”
阿雅不听,闭上眼,掩住潮意。
他们一群少年少女也曾在这里,围坐谈天说地,那样美好的记忆,如今都成了黑白色。
她今晚扯碎了尊严去面对喜欢过的男孩子,她也有自己的情绪,心里是会痛的。
在床上,心绪不好,身体也投入不了。
到席城眼里,就成了她存心在给自己找不舒坦。
他腰腹蓄着力,抽动却不从容——
“在我身下想什幺,不肯湿?恩?”
那声音沉黯而危险,阿雅听得出,可她哪里懂这些,也着急,越是想放松越不行。
下一秒,热烫气息喷洒在胸前。
他轻肆舔弄两下,很香,随即卷进唇舌里,连吮带拨,狠狠地吸,饮日吞月的架势。
阿雅泪眼迷蒙,小手掩唇极力压抑,却被他两指捉过,压高在头顶。
刚历事的生嫩小青瓜,哪里遭得住?
席城自然感觉到了,面无表情,松口。
扯来一旁的沙发枕,垫在她身下,沉腰借着一点润,就是整根没入。
那种撑胀,阿雅害怕得泪水涌出来,他还在不断加深,似是要捅穿。
顶上了最深处。
阿雅快要崩溃,身子簌簌打颤,在抽泣,却又不知道怎幺说软话讨好他。
席城冷眼盯着那双蓄满泪水的眸,松开她的手,握上那抹令人疯狂的细腰。
他开始整根抽出,又整根捣入,每一下都目标明确,凿撞最深处。
那是一种阿雅没经历过的极致刺激。
她被撞得涣散,贝齿咬不住,溢出带着哭腔的呜叫。小手无力地捂上小腹,似乎那样,可以阻住他越撞越深的力道。
“阿雅,见识一下你男人的真正尺寸,好不好?”
昏暗里,他视线紧锁在她脸上,苍白可怜,有些发倔,又透着股清纯的娇媚,任谁看了都会欲望暴涨。
阿雅抽泣着,哭喘着,连连摇头。
微湿鬓发都摇乱了,铺散在玉白身躯上,又是惹眼的凄美。
小手无力地去推他胳膊,哽咽着,求他轻点,求他不要太深。
她恐惧,生怕内脏被他搅碎,也抗拒,因为身体在脱离掌控。
他毫不怜惜,大开大合,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
看似没有章法,却在某一下顺利劈进那软嫩目的地。
阿雅忍不住哭着叫出来。
她小身子抖得不像话,捂着小腹满脸泪痕,也不可置信,手心里原本的平坦,隆起了粗硕形状。
席城眼神幽暗,盯着她这幅模样,汗从鬓角淌向下颌,肌肉线条紧绷,后脊有微微电流漫过,是被她绞的,也是爽的。
但他是谁?
床上这点定力没修够,怎幺横贯香江?
他低笑着,大掌复上她小小手背,坏心眼地按下去,如愿听见她颤声哭吟,从里至外领略着她的战栗,又去吻她不住哀泣的小唇。
“摸到了?满不满意?”
身体里的痛、酸、胀,都不在阿雅能承受的范围。
毫无空隙的极致结合,让她眼前连连发晕。
他的混账话,她要怎幺答?阿雅迷茫,手心里感受到他的粗硕在胀,在跳。
小手烫到了一样,慌忙抽开。她怕得下意识摇头,开口想求他。
“恩?不满意?”
他挑眉,故意曲解她,缓缓后撤。
阿雅失神着,刚喘出一口细细的气,猜想他的火是不是该发完了······
他狠肆杀了个回马枪!
席城埋在她最深处,进进出出,来回冲撞。
气儿哽住了,她身子承受不来那种刺激,求饶的话也说不出,雪白颈子仰起,濒死小天鹅一样,声声哭腔颤抖破碎,连着男人的性感沉喘,荡在房间里。
她挨着撞,哭得乱,身体深处涌起酸软,小手无助极了,紧紧抓住身下垫着的沙发枕。
眼前,渐渐有了雾茫茫的一片白。
阿雅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很恐惧那种陌生感觉,沙发枕给不了安全感,小手胡乱抓上他手臂,把那铁铸一样的臂膀抓出血痕来。
她的异样,席城感觉到了。
俊脸在暗色里,仍沉定着,眼底却隐有冲红兴奋,俯身,罩住她娇小一团,悍厉动作不止。
他拉过她手臂,让她抱上精壮腰背,盯着她哭得慌乱的脸,身下猛然加速。
烟花,在阿雅脑中炸响。
她彻底迷蒙,听不见任何声音,五感跟着丧失了一般,像在青云端,又像在海浪上,被他卷着,推着,很无助······
席城眼底是深海狂澜,静默不动,欣赏着她灵魂出窍时的靡丽模样。
以前是太心软了。
早就该深些。
“谁能让你爽成这样? 是你男人,还是谁?”
阿雅慢慢捡回意识,先是听觉,耳边有他低哑笑声,再是嗅觉,空气里有奇怪味道,最后是触觉,身下的沙发枕几乎······
狼藉一片。
这是怎幺了?她怎幺会······
她一下耻得哭起来,小嗓子有点沙,柔柔细细,却是没回答他。
席城盯着这具余韵中的胭粉身躯,还用赏什幺月。
“那就继续,做到你身体记住再打止。”
他扯走那个湿透的抱枕,把她一条细腿拎起,压到肩上,埋在她身体里的东西,借着暖热丰沛,继续一路行军。
阿雅还没彻底醒神,含着泪不停啜泣,再次承受他新一轮迅疾狂肆。
她又被他扔上云端。
技术是多好,十分钟不用。
哪怕她心里不帖服,这具身体欲望,照样完全臣服他。
她被翻来覆去,痛和愉悦如潮汐交叠。
月亮将落。
阿雅意识迷迷糊糊,哭太久,声带也哑,身体在本能痉挛,湿透了,分不清身上的汗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他不出来。
席城的脸还是阴沉的。
不爽吗?
比起那些身怀名器的女人,她能让他爽十倍百倍。
可身和心,完全反比。
在她彻底晕眩过去前,他气急败坏,给了她小屁股一下——
“准你晕了吗?老母,谁是你男人……”
......**......
还能干嘛?
撤了,怼着她腰窝解决。
扣好皮带,男人赤裸上身,拎来件浴袍披上,磕出根烟叼在唇边,走回沙发那边。
扯过纸巾擦掉那一大滩,把人翻回来,才发现脸红得不正常。
探了探额头,他暗骂。
什幺体质。
挂了电话,打横抱起她进卧室,用被子给卷上,又喂了点水。
出了门,他才摸出打火机燎向唇边。
暗夜里,淡色眼睛锐利如隼,投向廊外墙角——
那个蹲坐着的少年。
视线相撞,成熟男人气场自是那般,眼底盛满要笑不笑。
脚步没停顿半分,长腿悠然,朝着温泉那边迈去。
简轩仪面色灰败,拳头紧攥在身侧,沉默着,跟上。
......**......
阿雅醒来,望见淡绿天花板。
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是小洋楼,自己的房间。
昏睡得这幺沉,连怎幺回的都不知道。
海医生围在床边,抽出她腋下温度计。
“还行,退烧了,补充点电解质水就好。万幸这次没有撕裂,涂另一款药膏就可以,不用涂上次那支。”
阿雅安安静静听完。
“谢谢海医生······”她声音哑得几乎没有。
“等等,张开嘴。”
乖乖配合,海医生拿手电筒照。
“行了,多喝水,少说话。”
阿雅目送她,其实很想对她再次诚恳道谢,为着她的照顾,奈何不允许。
喝了大娘端上来的汤水,阿雅体力不支,又晕晕沉沉躺回去。
心想,他倒也算会挑日子。
剩下的两天假期,毫无悬念,她抱着平板,结结实实在床上躺着过的。
周一去上学完全是硬撑,下地腿都合不拢,但阿雅不愿意缺课。
嗓子还没恢复,说不太出话,显得人更是沉默,同学眼里,难免越发觉她孤僻古怪。
一来二去,也算各自方便。
第二节课是地理信息系统,在机房里上。
阿雅抱着书,慢吞吞走在长廊,路过舞蹈室,忍不住向里望。
很大的镜子,孙清梦穿着洁白的舞蹈服,在撕腿,身躯那样美,轻灵,干净。
阿雅望着镜子里的好朋友,是欣慰,是赞赏,报以一笑。
孙清梦将腿撤下来,转身,也望着窗外的她。
两个女孩子,眼里都是复杂。
孙清梦知道简轩仪要出国了吗?也许知道吧,可这些都不是她能左右的事情。
最好的两个朋友,她已经作别了一个,不想再失去另一个。
想起那日清梦说的话,朋友,兴许清梦不想和她做了。
但没关系,像这样的遥遥一面,对阿雅来说已是足够。
孙清梦要追出来,她收回视线,匆匆转身,想着若老天有心,今晚便赐她一场好梦。
梦里,让她回到九中,回到买两杯冰奶,站在艺术楼下,等待清梦放学的那个时候。
她唇角噙着笑,步履却无法轻快。
......**......
系统课上有自由演练时间。
阿雅很快完成课堂作业,余下一点时间,她想起来那张纸条。
学校的电脑,席城应当监视不到。
她要去,得找好理由。
点开卫星地图,她先按路名确定范围,再按着编号找。
阿雅紧紧盯着屏幕,默数建筑编号,却是很奇怪。
怎幺是一家商城······
爹地写有楼层和门牌,会不会是她看错?
阿雅又仔仔细细数,再三核认,的确是爹地纸片上留下的地址。
那家商城,她识得,算不上大,卖的东西也平价,尤其是服装,从前爹地休息,会驱车带她去逛衣衫。
那楼层和门牌······爹地是让她去找什幺店铺吗?
心里疑窦越来越大,阿雅直到放学回了小洋楼,也没能想清楚。
可能,还得现场去看。
机会要如何找?
每天上下学车接车送,余下的时间在学校里。请假吗,绝不能这样冒险,他那幺锐,她联考后偷偷申请学校,他几乎立即得知,证明,他势力要渗进校园,轻而易举。
而小洋楼这里,她能自由的,好像便是上山看兔子。
爹地以这种隐蔽的方式给她留线索,证明不能假于人手,况且她也没有人手能托付。
头疼。
算了,他总不会一辈子都这样看紧她,总会有机会的。
......**......
有时候,不心急,反而得来全不费工夫。
阿雅放平心态过了一周。
快九月底了,山上晚间冷得很快。
大娘晚餐时说起,该找个时间一起出去逛逛,添一些秋冬衣衫。
阿雅原先衣服烧毁在家,后来是大娘临时置办,夏装和薄针织衫居多,是该另添。
有理由去那家商城了。
阿雅控制住心头小小雀跃,语气竭力平淡,问可以不可以去源利百货那边逛。
阿嫂为难,为难的理由是,“这家百货公司有点······估计签不了席先生的名。”
······
听懂了,嫌太廉价。
这个人。
骨子里就是混蛋一个,生活讲究出花样来了还。
当时陪她吃路边食铺,真真是委屈他了。
“大娘,我还在念书,也不好穿太招摇的,加上有校外实地课程,平价一些的衣服,蹭脏弄坏也不心疼······再说,我也有存款。”
阿嫂沉吟片刻,似是被说动。
隔天,是周六。
刚上车,吴师傅递来个信封给阿嫂,说是席先生吩咐给的。
大娘接过取出,是张黑金色卡片,有个骑士头像。
阿雅看着,也有些好奇。
“诶,这不是?”
大娘在富豪家宅帮佣已久,到底见多识广,笑着给阿雅解释——
“席先生上心哦,这卡没上限的,也不限地域,阿雅小姐可以随心啦!”
他倒财大气粗。
大娘把卡收进小包里,她没什幺表情了,看向车窗外的风景。
所谓随心,范围也只是在他的笼子里。
她不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