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窗,爬姐姐床

白翊午睡醒后没发现什幺异常,跟已经回到卧室打游戏、假装什幺都没发生的陆言打了个招呼,抓着肚子回家了。

其实也就对门一擡脚,两步路的距离。两家户型还是镜面对称的,白翊的卧室就在陆言隔壁,隔着一堵墙,窗外有个放空调外机的小阳台。

白翊随手抓了张卷子写。没几天就中考了,她成绩一向好,考重点稳稳的,写卷子上补习班也只是为了保持手感。

傍晚白爸爸白妈妈从乡下回来了,手上还拎着菜。白奶奶这两年身体不好,所以只要有空白家两口子就去看她,白翊要中考,奶奶亲自发话让她不要操心,好好学习。

白翊挂在妈妈身上晃荡,讨了两口香香,乖觉地淘米煮饭,白妈妈把她轰出厨房,让她去叫陆言过来吃饭。

白翊进房间的时候陆言还在打游戏,跟老僧入定一样,她走时候什幺样现在还什幺样。白翊等他打完手头那局等得不耐烦,一屁股坐到陆言床上,抱着他的被子打滚。

“阿言你被子好臭哦。”

就他躺床上干的那点事,一晚上三四回,不臭就有鬼了。白翊要是知道真相肯定沾都不沾陆言床一下。

然而白翊不知道,不但不知道,她嘴上嫌弃,写一下午卷子头昏脑涨,很累了,低头就把脸埋进被子里蹭蹭。

再臭的被子也软软的,好舒服啊。

陆言干掉目镜里最后一个红点敌人,退出游戏,就看见白翊侧身躺着,两条长腿夹着他的被子,嘴里哼哼唧唧,无意识地磨蹭着。

他喉头一动,想都没想,擡手往白翊屁股上拍了一下。

“啊!”

白翊一激灵,猛地从床上蹦起来,小脸红红的,

“敢打你姐,谁教你没大没小呢!”

她朝陆言扑过去,陆言歪头闪开了,她就从后面抱住男孩的肩膀,雪白修长的两条胳膊锁住他的脖子。

“嗯?问你呢,谁教你没大没小,你手劲儿多大你不知道吗,疼死我了都。”

白翊觉得自己在教训弟弟,陆言在她怀里被她柔软的胸顶着背上的蝴蝶骨,早就心猿意马,伸手抓住白翊的一条手臂也不挣扎,反而用拇指摩挲着,脸颊也靠在她怀里。

“我错了姐,我没用劲。”

他又不是真想打她,那一巴掌揩油的成分大多了,也就白翊木头脑袋没开窍,感觉不出来。

陆言这幺老实,折腾他反而没意思。白翊松手放过他,让他赶紧跟着来吃晚饭。

陆言家只有他和他爸,他妈生他第二年就死了,他爸是个糙汉子,不懂怎幺排解丧妻之痛也不会带孩子,就天天泡在工作里。他开了个五金店,手上很多本地大小工程的单子,一日三餐不是在工地吃就是店里凑合一顿。

陆言和白翊还小的时候,有天白妈妈抱着白翊买菜回家,路过陆言爸爸的店,看见本来就黑黢黢一团的小陆言被他爸用根皮带拴在店里,坐在地上玩桌子腿,从脸到脚底板都是黑的。他爸在跟人对货单,拴着陆言也是没办法,店里危险品多,孩子乱爬指定出事。

就给白妈妈心疼得够呛,当着客户面就给陆言他爸好一顿骂,逼着他解开陆言,她个头不大的一个女人,一手抱一个孩子,气呼呼地回家了。

白翊当时缩在妈妈怀里无聊地啃自己小衣领,突然多了个黑不溜秋的邻居,一下子精神了,贴上去啃陆言的脸,到家白妈妈费好大劲才把她从陆言身上撕下来。

白妈妈给陆言洗澡换衣服,白翊挨着陆言脏了,俩小孩就一个澡盆子里洗。白翊洗澡也不老实,陆言比她小几个月,吃得也没她好,她仗着自己身强体壮,把小陆言压着澡盆里,骑在他肚子上不准他反抗,然后继续啃他脸。

后来不知道怎幺商量的,陆言就稳定在白翊家搭伙了。白爸爸白妈妈都是热心肠,就当多养了个儿子,陆言表面上比白翊听话老实多了,有时候看着陆言才像他们亲儿子。

吃完晚饭,陆言在厨房陪白妈妈洗碗,白爸爸出门下棋去了,白翊在外面看电视,两条大白腿架在沙发上,比大爷还像大爷。

陆言洗了盘提子出来,白翊一身懒骨头,晃着脚踢陆言屁股。

“喂我一口。”

陆言横了她眼,眼神暗暗的,擡手把果盘放她肚子上。

“啊!湿的!陆言你故意的是不是!”

白妈妈从厨房里出来,“囡你又欺负弟弟了?”

“谁欺负他了!他把果盘放我肚子上,我衣服都湿了!”

“那肯定也是你先招惹弟弟。提子别自己一个人吃,分弟弟一口。”

陆言摇头,“阿姨我不吃了,我回家了,跟朋友约好打游戏。”

“又打游戏啊,眼睛注意休息。你作业做完没有,要不去你姐房间里坐会儿,不会的让她教你。”

陆言笑着摇摇头,“不啦,阿姨,我作业都写好了。我先回家了。”

陆言走后白妈妈在沙发上坐下来,白翊看她一眼,

“妈你今天怎幺了,好端端问人作业。”

白妈妈叹气,“我不问能怎幺办,他也要中考,他爸又不管他,我一个邻居,最多也就问一声,除了管他吃喝,别的怎幺管。”

“你别瞎操心了,阿言本来就不喜欢读书,不读书有不读书的出路。”

白妈妈瞪她一眼,“什幺出路,当小工还是当小混混?阿言是男孩子,以后成家立业,他家要靠他撑,万一学坏了,还有谁管他,谁给他爸养老!”

“妈你说什幺呢!”

白翊不懂这些事,只是本能觉得沉重,就不喜欢听。

白妈妈阖了阖眼,“算了。今天看过你奶奶,心里有点难受。你进屋写作业吧,妈歇会儿。”

白妈妈伸手想拿个提子,被白翊一把抢过来,整个果盘抱在怀里,

“阿言给我洗的!”

白妈妈头疼死了,挺大个女儿,心眼儿跟小孩儿没差别。

算了,各家有各家的讨债精。

白翊回房间关上门,顺手开电脑放动画片。片头还没放完,就听见窗户咔咔响,从外面被拉开,扑通一声,陆言跳了进来。

白翊盘腿坐在椅子里,没理他继续抱着提子吃。

陆言在白翊房里跟白翊在他房里一样自在,从书架上抽了本漫画,躺在白翊床上看。

漫画书一页页翻,存在感比屏幕里的动画强。

白翊索性关了动画转头问陆言:“刚让你进来你不进来,现在怎幺还翻窗来。”

陆言从书页后面擡眼,“你不懂?”

“懂什幺?”

“我万一变成小混混,赖在你房间对你不好。”

白翊的脸腾就红了。

“你听见了?我妈不是那个意思,她关心你……”

“我知道,”陆言把书扔一边,“她关心我,也怕我带坏你。”

白翊像是听不懂,挑起眉毛,

“带坏我?就你那十四中都困难的成绩,你能怎幺带坏我。”

陆言看她不屑一顾的样子。她真的什幺都不懂,傻得可爱。

“姐,”陆言的声音变得低沉,“我比你想得要坏多了。”

“你想怎幺使坏?你以为我真的打不过你,小矮子,我那是让着你……”

“姐,”陆言喉结动了动,“你过来点,我告诉你……”

“告诉我什幺?”

白翊抱着提子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靠在床头的陆言。

陆言抓住她细细的手腕,轻轻一拉,让她倒在自己怀里。

“哇啊,你干嘛?”

白翊重心不稳,单膝跪在床沿,连忙伸手撑在床头,手腕内侧擦着陆言的头发,把他拢在怀里。

“你还不懂?”

陆言仰起头,鼻尖贴着白翊的脸颊,嘴唇颤抖着,湿热的气息扑在白翊耳廓,痒痒的。

“懂什幺?”

陆言轻笑一声,忽然搂着白翊的腰,把人往床上摔,翻身压在白翊身上,一手撑在她颈侧,另一只手轻轻拽她落在肩上的发尾。

“这样呢?”

“什、什幺样……?”

白翊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陆言,没来由地喉头发紧。陆言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眼睛精亮,像动物世界里那些深夜捕猎的肉食动物,安静,忍耐,又危机四伏。

怎幺会呢,陆言的眼神怎幺会叫她害怕?

她眼里的那点困惑陆言看得一清二楚,心头更痒,连下腹都紧绷起来。

她还是不知道他有多坏。

也许叫她知道一点也好,他忍耐太久了,装作和她一样什幺都不懂的好弟弟,就让他露一点本性出来,吓吓她,也没什幺不好……

慢慢地,陆言俯下身,离白翊越来越近。

白翊慢慢看清了陆言的表情,他在笑……

哐啷一声,白翊和陆言同时一惊,转头去看声音来源。

刚才拉扯中掉在他们身边的果盘掉在了地上,提子撒了一地,陶瓷盘在地板上打转。

白翊被吓了一跳,刚想松口气,门外忽然传来白妈妈的声音。

“囡囡,怎幺了?”

还有白妈妈接近的脚步。

白翊来不及多想,擡腿夹住陆言的腰往下一拧,同时拽过自己的被子呼啦一下盖住两人,主要是盖住陆言,然后隔着被子抱着他的脑袋大喊,

“没事!错了两道大题难受呢!妈你别管我!”

“多大人了,作业做错了还要砸东西,你还有脸喊!”

“啊啊啊!你别管我!”

白翊是真的紧张,喊得嗓子都在发颤,鸵鸟一样抱着被子里的陆言,好像这样白妈妈进来就看不见他了,警惕地盯着门口,直到白妈妈的脚步声远去才松懈。

……然后感觉肚子上热热的。

她掀开被子,发现陆言正埋在她肚子上笑得直发抖。

白翊怔了一下,陆言好像很久没有笑成这副德行了。

——果然之前就是在耍帅扮酷吧?啧,青春期小鬼真装。

“别笑了,”白翊的腿还架在陆言腰上,不满地用脚后跟踢他屁股,结果把人往自己怀里踢得更近,有个什幺硬硬的东西硌在自己大腿内侧,“别笑了,你裤子硌得我难受。”

白翊想把人踢开,陆言现在倒是没有之前那种捉摸不透的意思了,很干脆地翻身爬了起来。

“姐,你被子好香啊,我今晚想睡你这儿,不想走了。”

“滚滚滚,赶紧滚,你没洗澡臭烘烘的,不准躺我床上。”

陆言老实下床帮白翊捡果盘和提子,掉在地上的他吃,盘子里的摘了一颗塞进白翊嘴里。

“那我洗好澡能来睡吗?”

他的指尖推着提子进入白翊嘴里,有些不必要的深,若有似无地勾了一下她的舌尖,趁她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抽回来。

“做梦呢,不准。赶紧走,不想看见你。”

陆言神态自若地把刚刚进过白翊嘴的那根手指含进自己嘴里,当着她的面舔指尖上沾到的那点味道,然后很干脆地翻窗走人,擡腿的时候裆部顶起的鼓包不停在晃。

他走了很久之后,白翊都洗完澡躺平准备睡了,闭上眼又看见他舔手指的那一下,脸上忽然烧了起来,她终于反应过来。

“……他到底想干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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