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钟雨桐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就听到宿舍窗外传来的动静。
她拉开窗帘,只见庄飞扬正背着个包,整个人贴在窗户上。
又在干吗?
她震惊之余,还是赶紧打开窗户,放人进来。
庄飞扬落地后,长舒口气,“你可算来了,再过一会儿,我都要掉下去了。”
“三楼你都敢爬,是想来我这里演杂耍吗?”钟雨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万一被人看见了,可就说不清了。”
“放心,我从水管旁边上来的,没人看见。”庄飞扬打了包票。
见眼前的少女头发湿着,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衣,根本藏不住玲珑的曲线,他又是色心大起。
一把抱住她,就贪婪地闻着她的体香,“好想你啊,做梦都在想你。”
“少来这套。”钟雨桐记挂着更重要的事,一把推开他,“让你办的事,怎幺样了?”
“找我兄弟帮忙的,都妥了。”庄飞扬拿出一个指甲盖大的存储卡,“录像都在里面。”
传个文件的事,非要搞得这幺复杂。钟雨桐瞪了他一眼,“小事化大。”
“因为我很好奇,究竟是谁能让你这幺上心,非要让我去查。”庄飞扬从包里拿出一台摄影机,问道,“投屏了让我一起看,行吗?”
念在他效率不错,只用了一个星期就办妥了,钟雨桐应道,“那你搞快点。”
“好嘞。”连了一堆数据线后,庄飞扬坐下来,和她一起看这几天拍下的视频。
灰暗的画面投在白花花的墙壁上,很快出现蒋光瑶的身影。
录像大多拍的,是她下班回家的场景。
庄飞扬在一旁解释,“这女人下班时间不规律,有时候在下午,有时候在晚上,不过一般再晚都不超过十一点。”
“穿着呢,一般都是衬衫长裤,或者是束腰的长裙,中规中矩。不过嘛——”他说到这里,饶有兴致地摸摸下巴,“还是挺有韵味的。”
听他夸奖情敌,钟雨桐一张脸冷下来,“讲重点!”
“呦,吃醋啦?”庄飞扬扬起语调,就要伸手揽过她的肩,“和你没法比,真的。”
“认真点,别嬉皮笑脸的。”钟雨桐不买账,任他扑了个空。
庄飞扬尴尬地缩回手,按下快进,“礼拜五晚上十一点多,有个叫阮星河的男生来找他。”
画面里一样的下班路上,顿时多了个男生。
他个子很高,在人群里很是显眼。
穿着白色短袖,和一条灰色的休闲裤。
前额的头发留得有些长,加上鼻梁上一幅大黑框眼镜,掩盖他清隽的五官,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木讷又土气。
他站在蒋光瑶回家必经的巷口前,静静等待。
不一会儿,蒋光瑶就走过来。看到来人时,满脸诧异,“星河,你怎幺在这?”
阮星河垂下眼睑,“你是我女朋友,我为什幺不能来找你?”
“我们已经分手了!”蒋光瑶一脸嫌弃,“我没工夫跟你纠缠。”
阮星河受了刺激,一把握着蒋光瑶的手腕,把人推到墙角。
瘦高的背影快要盖住蒋光瑶,带着些压迫感。
蒋光瑶面上慌乱,但还是拿话吓唬他,“你再乱来我就报警了!”
阮星河手臂无力地垂下,卑微到极致,“是我哪里不好吗?我可以改,我都可以改!”
“你很好,只是我们不合适。”蒋光瑶还是硬着心肠。
“我知道,你看上别的男人了。”阮星河扶了扶眼镜,好像要透过厚厚的镜片,看穿她的心。
“是又怎幺样?”蒋光瑶也不和他兜圈,“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你这种还在读研的毛孩子身上!”
阮星河很受打击,喃喃低语着,“我们认识都快十年了,你就是这幺想的吗?”
“对啊。”蒋光瑶不管不顾往下说,“那男人比你成熟,比你有钱,比你好看,还父母双亡,哪里都比你好!”
“你——”阮星河红了眼眶,很不甘心。
他动了邪念,把人直接圈在怀里,吼道,“我把你睡了,他就不要你了。”
低下头,就想在蒋光瑶脸上,落下狂风暴雨般的吻。
不过看起来,两人之前没有如此亲昵的举动。
男生吻得笨拙,完全没有技巧,更像是个舔狗在啃心爱的骨头。
蒋光瑶却擡起头来,回应这个吻。
眼看着就要擦枪走火时,她忽然清醒过来,把人推开,“我们不能这样!”
阮星河仿佛丢了魂,呆呆地站在原地。
到底还是不忍心,蒋光瑶柔声说道,“你毕业的时候,不是开一家宠物医院吗?等我搞定那男人了,就能帮你实现梦想了。”
果然是看上钟程的身家。
钟雨桐看到这里,气得脸色铁青。
“你把我当什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三吗?”阮星河嘶吼着,哀求着,“不要和别人在一起好不好?钱的事,我会再想办法的。”
“怎幺想?”蒋光瑶搬出现实,“房租、水电、手术设备都要钱,现在你和家里闹翻了,他们怎幺可能同意?”
阮星河被说中痛处,越发苦闷,“打工的钱,还有以前的生活费,我都存起来了。现在有几万块,慢慢来一定会够的。”
“差太远了。”蒋光瑶还是不乐观,“照你这个速度,等你真的开店了,恐怕我都四十多岁了吧。色衰爱弛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阮星河上下唇翕动着,似乎想反驳,但最后还是不发一言。
“算了。”蒋光瑶主动拉过他的手,“院里之后有个慈善晚宴,那天我会给那男人酒里下药,到时候,你等我消息就好。”
“一定要这样吗?”阮星河眉头紧锁,“一想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心里就不舒服。”
“等到经济自由就舒服了。”蒋光瑶仍然把他当孩子哄,“乖,我明天排早班,晚上得早点睡。有什幺事微信里说。”
她正要转身离开时,阮星河忽然说道,“我也不是笨蛋,耐心是有限的。”
他的镜片上闪过一道银光,沉默许久后,拿出底牌,“别忘了,之前你的论文,都是我代写的。”
蒋光瑶气得直咬牙,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我们这幺多年感情,怎幺会忘呢。”
那之后,两人又说了几句后,就互相道别——视频也在这里画下句点。
“精彩啊。”庄飞扬看了一场好戏,不由地鼓掌。
但看钟雨桐神色淡淡,有些好奇,“难道你喜欢这个男生,所以才要我帮忙调查?”
“不是吧?他看起来又软弱又木,连个女人都搞不定,有什幺好的?”他自顾自往下说“不接吻都差点找不到嘴的,肯定还是个处男,你真能满足?”
“这和你没关系!”钟雨桐斜了他一样,“管好你的嘴,别再给我惹祸就行。”
“知道了。”庄飞扬食指贴着嘴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次被曹国华抓了,他吓得再也不敢找钟雨桐,晚上做噩梦都是被人抓了。
但现在是宿舍,应该没什幺关系吧?
“帮了你那幺多,给我点报酬吧。”庄飞扬凑近了些。
“今天不行。”钟雨桐摆了摆手。
脑海里都是视频的内容,她只想赶走这个碍事的家伙,“东西留下,你滚蛋。”
庄飞扬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悻悻离开。
不久后,宿舍里又只剩下钟雨桐一个。
既然阮星河还是处男,那不更得拿下了——正好抓住蒋光瑶的把柄。
而且,或许能再逼一逼钟程。
光是这幺想着,她唇角边就漾开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