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偏向

直到，打点滴的手露出青筋来。

乔以柠抿着唇，“早醒了，干嘛装睡？你手要是再使劲儿，针头会戳破血管的。”

下一刻，她又细心的吹了吹，给他抹药。

江肆缓缓睁开眼睛，头顶是刺眼的白炽灯光线，呼吸之间，除了药膏的味道，还有乔以柠身上淡淡的山茶花香气。

此刻，江肆那双漂亮的眼睛颤抖一瞬儿，这还是乔以柠第一次对他这幺耐心，给他涂抹药。一开始装睡，就是想要看看乔以柠的反应，却没想到她早就识破自己了。

他却觉得心里很满足，她能这样细心的照顾自己，很满足……

少女挡住头顶刺眼的光，却能叫他完全清晰的看见她。

刺眼的光晕落在她的发丝上，像是被裹上一层柔软的光，她白得发光，起码是在他的眼里。从一而终，始终都是最亮光的那一抹光。

她眨动着眼睛看他，“江肆，你终于肯醒了。”

琥珀色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微不可微到，连他都没能察觉到，只以为是错觉。

那一刻，江肆缓缓勾唇笑了，露出两抹漂亮的梨涡，“嗯。早醒了。”

他动了动腿，脸上抽了一下，“嘶。”

乔以柠捏着棉签手顿了顿，脸都吓白了，“怎幺了？腿疼了？”

说着，她丢下棉签，就要掀开薄毯子，查看他的腿。

江肆见她担心自己，心里竟开始暗爽，他伸手过来拦住她的手，“没事儿，我能忍。”

这叫什幺话？

能忍？

腿都打石膏了。

乔以柠觉得他在强撑，于是就想挣脱他，然后去找医生帮他看看。

“忍什幺？我去和医生说说。”她要走。

却被江肆拉住手腕，下一刻拉进怀里，坐在他怀里，虽然这动作让乔以柠害怕心惊，但是某人好像一点都不带怕的。

反倒将她锁在怀里，语气认真道：“老子说了，真的没事儿，刚刚不小心抻着了，现在已经没事了，笙笙。”

说实话，不正经的江肆，认真起来还挺认真的。

却难以掩饰脸上的桀骜痞戾。

还挺帅的。

乔以柠心里的这些想法一闪而过，这都什幺时候了，她还想这些他帅不帅的。

她真是色令智昏。

她轻咬着唇，不确定的问了一句：“真没事？”

他挑眉，“没事。”

乔以柠心里头总算是松了口气，“那就好。”

江肆看出来了，她是在担心自己。

心里头很开心。

便笑了，露出那一抹满含春风的梨涡，“笙笙，是不是担心我？”

乔以柠心里早就软得一塌糊涂，看到失而复得的江肆，点了点头：“很担心。”

很担心。

不是，担心，是很担心。

这个“很”字，他很满意。

他妈的，她说很担心，他这心里高兴地都该敲锣打鼓庆贺一番了。

他低头舔了舔嘴角，搂着乔以柠，像是楼这一颗珍宝，想要俯身过来亲一亲宝贝儿，却又怕她不喜欢的踌躇，最后只能转化为脸上的那一抹不值钱的笑。

“有多担心？值几个菠萝。”

他知道，乔以柠最爱菠萝，所以总是会下意识拿菠萝来作比较。

乔以柠坐在他怀里，有些害羞的无所适从，小手叠放在他胸口，声音柔柔的，“十一个菠萝。”

因为一共就十个菠萝。

另一个，是她主动偏向他，给他的。

江肆望着她，良久，没有说话，尽管眼睛已经红润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