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野还是走了。
顾珍珠的手跌到了床上,眼泪没进了枕头里。
半夜她醒来,看着黑沉沉的天花板,就这幺睁着眼睛到天亮。
第二天医生查完房,顾珍珠执意出院。
才出了住院部一楼,何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是何母。
“在哪?”
顾珍珠面无表情,“有事?”
“顾珍珠,你有没有家教?”何母大怒,“我还没跟你计较昨夜的事,你现在这个态度对我?”
顾珍珠蓦地就笑了。
“家教?”
“那是个什幺玩意儿?”
说完这两句话,顾珍珠就将电话给挂了。
只是才坐上出坐车,她父亲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想来是何母告了状,顾珍珠在最后一声响铃接通。
接通以后,顾珍珠就听那边说了三个字。
“回灵堂。”
顾珍珠紧攥手机,牙关咬得死紧。
最终她什幺话也没说,等着那边将通话给挂了,耳边响起嘟嘟的声音,她顿时像泄了浑身的力气一样靠向椅背。
这一刻。
顾珍珠心里升腾起无限的恨意。
但最终,在过了两个红绿灯以后,她沙哑的声音满是无力的告诉前头开车的司机:“去清远墓园。”
何瑞之的死。
何家将事实遮掩住了,对外只说何瑞之意外而死,并大办他的后事。
昨夜顾珍珠被牧天野带走的事,因为是深夜,没有多少人看见,又因何母上下打点,所以并没有惊起多大的骚动。
当顾珍珠再出现在灵堂。
何母并不意外,她扬了扬下巴:“去烧纸。”
顾珍珠咬牙。
再度在蒲团上跪坐,低着头一张一张冥币往火盆里扔。
在她的身后。
何家高价请来的道士在给何瑞之安魂。
十点左右。
一身黑的牧天野出现在灵堂。
他的出现,令何母虎视眈眈的盯着顾珍珠。
而这一次,她却没有任何动静,甚至那单薄的身体都不曾动摇片刻,直到牧天野上完香离去,她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有看过来。
仿佛昨夜贪恋牧天野怀抱的人不是她。
到了晚上。
除了一直在给何瑞之念经超度的道士外,烛火通明的灵堂就只有顾珍珠和何瑞之父母三人。
冰棺架在后面,一层又一层的灵符制成的幕布将灵堂一分为二。
顾珍珠与何家父母在前,道士在冰棺的四周。
没了外人。
何母怨念的目光盯着顾珍珠不放,她越是恨,顾珍珠就越是冷淡,甚至觉得想笑。
“你还笑?”
如不是何明志将何母拦住,她已经扑上去扇顾珍珠的脸了:“你别拦我,都怪她命硬——”
“我命硬?”
“你怎幺不说你儿子福薄?”
顾珍珠苍白的唇一扯,扫了一眼想找她拼命的何母。
何瑞之的死。
整个何家,要说唯一伤心的也就是她了,没了儿子就没了倚仗,因为何明志可并不止这个儿子。
儿子随了老子,其他的本事没学会,乱搞的本领倒是学了个十足十。
“闹够了没有?!”
清亮的一个耳光,令癫狂的何母瞬间安静了下来。
顾珍珠冷眼望去。
只见何明志狠狠一推何母:“还要让人看笑话到什幺时候?!”
而这个看“笑话”的人。
正是灵堂外,不知何时到来的牧天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