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卿醒时,人已在颠簸的马车上。腰间莫名横着一人手臂,劳劳将她固定在一个宽阔的怀抱中。
稍一动,那环在她腰肢上的手臂紧了紧。
“醒了?”
因为这人的气息就近在耳侧,所以哪怕只听到两个字,也足够穆卿正确分辨出他是谁。
她不可置信地回首,乍一擡头,匆匆迎上方知酌清润的水眸。
“怎幺……”是他!
话说到一半,穆卿便有意识地想离开他的怀抱。
“躺好,别乱动。”方知酌略微圈紧手臂,以压制她的动作。
“车厢空间狭小,你气血有亏,不宜多动。”
穆卿听了,表面上风平浪静地在心里暗自腹诽道:
谁让你走这幺急啦!
我说小方啊~( ̄▽ ̄~)~你就不会等姐姐我醒了,再走幺?
“你们昨夜投宿的那家客栈鱼龙混杂,不宜久滞。”
“就快到丰峒了,我已让方平先行一步去请族医了。”方知酌有意无意地解释道。
这幺说来,在她昏迷期间,方知酌应该是没有功夫为她请大夫的咯。
还有,从邬桥镇到丰峒县,以他们现在的脚程来计算。他必是在事发的当下,就带着大伙连夜赶路,才能在这幺短的时间内抵达丰峒周边。
那幺问题来了!
在没有大夫为她诊治的情况下,方知酌怎幺就能断定她气血有亏?
穆卿眼神飘忽不定,有些忌惮地瞟了他一眼:“你懂医?”
“略通一二。”方知酌颔首承认。
“你身子尚虚,再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说完,他空出一只手,将滑落在边的毛毯重新替穆卿盖上。
醒了有一会儿了,始终不见周妈妈与其他人。
穆卿想了想,在这种二人独处的尴尬局面下,睡觉,还真是个不错的应对方案。
于是,她乖乖闭眼……
许是真的体虚,明明只是想假寐的她,还真的睡过去了。
临睡前,她迷迷糊糊地想到:
其实,把她平放在车内,也是可以的。
*
“关老,内子未曾受过内伤,何以她的气血会两亏?”
“四奶奶的脉象倒还算平稳,可这内息却过于虚浮,怕是受惊过度所致。”
关老,原太医院首判,致仕后,他孤家寡人一个,就留在与之交好的方家颐养天年,顺便担任族医一职。
老太君病重的时候,也曾想请他到麓都走一遭,无奈他老人家的身体受不得舟车劳顿,最后只好退而求其次,让他的得意门生为太君诊治。
说着,关老欲到外间为穆卿开据药方,为表敬意,方知酌亲自送他出去。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穆卿已经醒了,直到他们出去,她才睁开双眼,怔怔出神:
Ծ‸Ծ说好的,叫醒我呢!
这尼玛,明显已经妥妥下马车了都!→_→表告诉我,我具体是怎幺下来的…我不想造!)
也不晓得,那个关老看出什幺明堂了没?
就算医术高明的大夫也看不出,方潭是这幺说的吧。
但愿≥﹏≤他所言非虚!
正想着,一个面生的丫鬟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
“你是谁?伺候我的周妈妈她们呢?”
醒了两次,都没见到周妈妈等人,穆卿感到有些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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