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亲自回方府同众人道别,方潭只得派得下属替自己跑一趟。
大觉寺的两头,方潭与他下属分道扬镳的同时,穆卿也成功与周妈妈等人会和。
车马行了一日,抵达邬桥镇时天色已晚,周妈妈提议投宿一晚再上路。
穆卿欣然接受,并趁旁人安顿的功夫,伺机服下寒息散。
许是头一回服用,药效发作奇快,到周妈妈来唤她用饭时,她看上去已有些精神不济。
穆卿借口说累,不想吃,身体无力地倚坐在床头。
周妈妈想她久不远行,有些疲累在所难免,自然不疑有他,专心伺候她梳洗就寝。
随后,她到下楼和大伙儿用了饭,不久竟也感到身子乏力,跟着便早早回房歇下。
这一觉睡到半途,穆卿感到口舌一阵腥苦,连唤几声,半晌都无人应答,只得自己走下床去,寻口水喝。
绕是这般大的动静,那平素警醒十分的暖阳,却依然伏在桌上,睡得格外香甜。
正当穆卿发觉事有蹊跷之际,客栈粗制的门闩被人自外轻松挑开,应声而落。
昏黄月下,一贼头贼脑的男人,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正欲步入房内。
情急之下,穆卿一把握住手边圆凳一脚,另一手径直把壶里茶水全数泼向暖阳。
来人显是没想到,穆卿还醒着,一时僵立当场。
穆卿先发制人,双手托举起笨重的圆凳,冲那人狠狠砸去!
那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嗷了一嗓子才反应过来,伸手去夺她手里的凳子。
暖阳悠悠转醒,亦察觉情形不对,当即甩出一巴掌,快速把自己扇醒。
她幼年跟着父亲在杂耍班子跑生活时,所练就的薄弱功底,在此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
顿时,她身法灵活一跃,来到那人身后,眼疾手快于他颈后,奋力猛砍下一记手刀。
那人一对眼珠瞪得斗大,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穆卿惊魂未定,手脚皆软,顺势滑到地上。
暖阳怕适才那一刀不够力度,拿起横卧一边的凳子,比了比力道冲那人又补了记。
那人身子,猛地一抽,彻底昏死过去。
于此,穆卿稍是转缓,就听她嗓音略带嘶哑,语透寒气道:
“掌灯!”
片刻之后,室内灯火通明。
暖阳吃力地将这人翻过来,穆卿头重脚轻地站起身,勉强走近察看。
她不认识这个男人。
穆卿不感到意外,但却肯定此人是冲着她有备而来的,若非她因服食寒息散错过晚饭,今晚自己会是什幺下场就难说了!
“别惊动旁人,单把妈妈叫醒,让她过来看看认不认得此人。”
穆卿想了想,又忙叫住已步出门外的暖阳:
“慢!”暖阳依言停住。
“你去寻根粗绳来,帮我一起把他绑起再说。”
仔细绑了好几圈之后,穆卿才放心道:“可以了,你去吧。”
暖阳颔首,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穆卿气色不佳地慢慢挪动床沿坐下,心神不定地等待暖阳把周妈妈带来。
直到她神志渐涣渐散,差点儿又昏睡过去的时候。
房门终于再度被人开启,这动静虽说不大,甚至有点小心翼翼,可还是让心事重重的穆卿猛然惊起。
她费力掀开重如千金的眼皮,看清了来人是周妈妈后。
不由暗松口气,跟着就眼前一抹黑地晕了过去。
“奶奶。”
周妈妈急得不顾自身体虚,脚步打颤地冲上前,压着嗓子朝穆卿喊道。
面对穆卿这脸色惨白,没有半分知觉的样子,周妈妈心下一紧,盲目回头冲另一走过来的人,慌乱道:
“四爷您快看看,奶奶这是怎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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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点码,一点点补。
尽力有之,无奈有之。
勿念勿恼,亦想亦苦。
呜呼呜呼,同盼同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