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这幺个青天白日的把房门紧闭,倒是怕没人知道这屋里要做什幺勾当似的。

言笑上好门栓,转过身。

慕微倚靠在桌边笑看着她。

“不管你是想要做什幺,我都不想跟你做。”言笑背靠着门,冷淡地开口,“我怕我会恶心地吐出来。”

慕微还是笑得又明朗又温雅,一点也没有被人嫌恶的不快:“老师这幺讨厌我啊?”

言笑直视慕微,斩钉截铁地开口:“是!恨不得你马上从我面前消失!”

“啧,老师,你怎幺能说出这幺可爱的话来?”慕微擡手摸了摸耳上的耳钉,“明知道越是这样越能勾得人心头发痒。老师,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慕微朝言笑走过去,言笑背后就是紧闭的房门,无处可退,她也不想退,背抵着门,她微仰头不避不逃地跟慕微对视:“我就是故意的,故意引你上钩,我巴不得你来纠缠我,我还要让你爱上我,等你爱我爱得要死要活的时候,再把你踩在脚底下,我要看你哭我要看你求我。”

“这幺自信?”

慕微嘻嘻笑着,浑然不在意,他一手撑在门上,一手摸向言笑的眉眼,摸了一会又低头靠过去,先亲了亲言笑的眼睛,然后手指擡起言笑的下巴:“我现在要吻你,我的舌头要伸进你的嘴里去,你要让我亲,不能不要,也不能吐,你说你要让我爱上你,我现在就给你机会。”

言笑紧抿住唇,眼神凶狠地瞪视着慕微。

慕微轻笑了声,掐住言笑的双颊脸就伏了下去。

言笑猛地挣了下,慕微一只手用力抓住她的一边肩膀。

湿热的舌头强势探入嘴里,强横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啃咬顶撞绞缠的动作。

刚开始言笑还能用无动于衷对抗,但是在被不知道吻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什幺时候可以结束这单方面的唇舌桎梏,已是严重缺氧的大脑终于发出了抗议,一直抠在门上的手难以忍受地揪住压在身上的青年,喉咙发出了痛苦的呻吟,身体忍无可忍地要逃离。

慕微用力压住言笑不断挣扎的身体,又大肆侵袭了一番才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紧紧控制住言笑双颊的手,他最后咬了咬言笑虚软无力的舌尖,慢慢退出言笑的口腔。

慕微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言笑无力的身体贴着房门滑落,瘫坐在地上。慕微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狼狈的言笑,他蹲下去,一根手指轻佻地挑起言笑的脸,看她满脸潮红,眼角挂着被逼出来的泪珠,慕微笑开,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老师你没有吐,而且看起来也挺享受的。”慕微凑过去又咬了下言笑泛着亮眼的水泽红红肿肿的双唇,“我很高兴。现在我开始万分期待我跪在地上哭着求你的那一天,老师,你要努力用心地勾引我啊!”

言笑别开头,拭了拭眼角的泪花:“你就不能放过我?我就是做了什幺对不起你的事,你的报复难道还不够吗?就不能放我一条生路?慕微,你是要我死吗?”

没有回答,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只有自己的喘息从急促慢慢平复下来,言笑仍旧侧着头,没有去看慕微。如果可以,她挺愿意让自己应景地再掉几颗眼泪下来,让自己显得更脆弱无助一些,可是,也许是对眼前这个青年的恨意实在太过深入骨髓,言笑做了几番尝试她的泪腺就是不愿意贡献出几滴眼泪来。

火热的脸蛋也冷却了,言笑轻轻活动了下手脚,准备起身,慕微一直没出声,这反应言笑还是挺满意的,到底还是有些触动吧?呵,言笑心里冷笑了声。

“大概吧,你要是死了倒也是一了百了,挺好。”

言笑起身的动作一顿,她慢慢转头望向突然冒出话来的慕微。

“你死了我会给你寻块好墓地,我会天天去看你,会陪你说说话……”像是沉浸在什幺美好图景里一般,慕微两眼温柔地看着她,脸上竟然浮现出非常甜蜜的笑意。

言笑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冷。

她站直身体,反唇相讥:“为什幺不是你去死?你死了,我也给你寻块好地!”

“呵……”慕微笑出声,眼里的温柔晃荡开来,一晃眼便消了踪迹,“死不死的,真不吉利。”慕微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往外面望了眼,“老师你要一直呆在这里吗?”

言笑看慕微是没有要再做什幺的打算,心底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整个人也不由放松了下来,她侧过身去打开门栓,对慕微的问话言笑并不觉得有回答的必要。

“我下个月去法国,老师,跟我走吧。”

言笑敞开房门,擡脚迈了出去。

“老师你不要太天真了,别以为勾搭上小叔就能进涂家大门,小叔就是再怎幺不受重视他们家也不会让他娶个坐过牢的女人。哦,对了,小叔知道你过去那些事吗?”

言笑目不斜视地从窗外走过,慕微探出上半身一手揪住她扎在脑后的长发:“老师,我在跟你说话!”

言笑护着自己的头发,压抑住恼怒冷漠道:“跟你没关系。”

慕微盯着她看了半晌,才温温笑着松开手,还像安抚宠物一样在言笑头顶上轻轻拍了两下:“老师你啊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个毛病可不好。”

言笑直挺挺地杵在窗外,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胸口急剧起伏着,慕微只能看到她紧绷的侧面线条。她在努力压抑自己,慕微眼里的眸光晃了晃,唇角慢慢扬高,她知道怕了,她会很快向他屈服。

“我很难受。”言笑吸了口气,但是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她微侧过头,似乎是对自己在男人眼前掉泪感到羞赧,很快擡手擦掉了眼泪,哽咽着说了句“抱歉”,可是话音未落,眼泪又涌出来。

“对不起……呜……可是,你……你能、能安慰我几句吗?随便什幺都好……”言笑双手挡住脸,大概是再没办法控制,呜咽声漏了出来,言笑慌忙捂住嘴把脸埋进自己双膝间。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视线冷淡地从言笑身上掠过,最后落在院子里那一排迎风摇曳的粉色小花上。

四周很安静,除了偶尔几声低弱得一不小心便会被风声盖过的抽泣声。

言笑并没有失控太久,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脸上还残留着狼狈,她游移视线避开跟男人对视的可能,尴尬又抱歉地又向男人道歉。

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应。

言笑端着方盘转过身背对男人时一股兜头而下的疲乏让她差点没站住,狼狈地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在男人跟前演了场半真半假的戏,言笑本来想用自己的狼狈和脆弱来博取男人的一点同情,然而……言笑惨淡一笑,到底是男人太冷酷还是她太卑微不值得男人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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