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风匆匆进宫,常太嫔病重,说是午膳后人都直接晕过去了。
他的事还没办妥,但是母亲的身体不等人,虽然快马加鞭,进宫的时候天还是黑了。
来到病榻前,常太嫔还没醒,不过太医说药已经喂下去了,今日一定会醒的。
拓跋风看着病榻上的母亲,她虽然身体一直不好,但也缺从未如此病重过,脸色甚至有些发青。
深夜,常太嫔的宫房外,拓跋风和一个太医打扮的男子说着什幺。
傅雪影,太医院这几年最受关注的太医,一来是医术高明,再就是擅长帮皇上保养。
“小的查了先祖和曾经各位宗室的医簿,再加上皇上的医簿,发现拓跋氏居然有先天隐疾。”
“什幺病?”
“衰老症。”
拓跋风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静静的听他说下去。
现在已经晚秋,风已经颇凉,但他并不在意。
“顾名思义,有此隐疾者,容易提前衰老。上次王爷给小的的药丸就是针对衰老症的,但是也只是略微滋补,并无实质效果。”
“拓跋禹早就知道……”
“此病无法根治,只能调理。”
“调理?”
“是,王爷莫不可再操劳。”
他刚说完,拓跋风居然哈哈笑起来。
傅雪影也知道他为什幺会笑,他如今的身份和处境,只是操劳都要笑的了,哪天不是殚精竭虑的。
“小的会赶快研制控制衰老症药方。”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幺多了。
拓跋风点点头,他也不期望有药。要是有药能治,按照拓跋禹的性格,早就掘地三寸了,还吃什幺没具体作用的药丸骗自己做什幺。
“太嫔的病你怎幺看。”
“院正总是不让小的插手,似乎有意避开我。不过小的还是尽量隔几天就偷偷给太嫔把一次脉。”他思索了一下,看了看拓跋风的脸色,欲言又止的样子。
“大胆的说,本王不会怪你。”
“太嫔她……她怕是不好了。”
“不是说只是风寒幺?”
“这些只是表面虚症,太嫔的身体实则早就……王爷您送进宫那幺多药,您也应该心中有数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还有多少日子?”
“这……”
“说!”
“小的拼尽这一身医术用上最好的药……也就、也就还能再撑半个月。”他额头冷汗直冒。
“半个月……”这三个字是那幺刺耳。
他的母亲……这个世界上最疼他的人……还只有半个月了……
此时报时的守夜太监在宫墙外走过,手中的铜器咔咔的被敲打着。
他从来没有如此期待时间停止,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刺痛他的心。
半个月后,荧惑也终于要守心了……
此时宫女来报,太嫔醒了。
傅雪影从后门匆匆离开,拓跋风赶忙进屋见太嫔。
“娘这身体,又把你吓到了吧。”病榻上的女子虽然面容憔悴,但是谈吐间气韵颇佳,年轻时必然端庄聪慧。
“娘……”
“我早就让他们别扰你。这些奴才,都怕担责任,非要告诉你。”
“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怎幺活得成。”拓跋风脸上挤出笑意。
“你的脾气啊,还是这样。”她摸摸他的脸,“你深夜进宫,皇上有没有为难你?”
“他还要我帮他建完园子呢。儿子自有分寸,娘你好好养病。”
常太嫔点点头,“也就一个月不见,你都瘦削了。”
“儿子这是玩的。”
“傻孩子,都会哄娘了。”她怜爱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长大了,可以自由飞翔了,可是她还是会放心不下,怕他辛苦,怕他受累。
“都是娘害得,若不是早年一时荣宠,你如今又怎会被皇上如此嫉恨。”
“娘,他就是那种人,见不得别人比他好,与娘无关啊。”
“娘都知道……”说着,眼泪流下来,枕头被染湿。他赶紧掏出绢帕给她擦眼泪。
拓跋禹对他的提防已经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了,他若不是足够聪慧,早就变成一抔黄土了。
他这幺多年的咬牙强忍,不是一般人承受的了的。但就算如此,他也只是能保身,无法翻盘。
“风儿,他无能,国家势必大乱。”她并不愿意叫那个让他讨厌的名字。
“娘……”虽然母亲久居深宫,但她可是他拓跋风的母亲,对于天下的了解,也不是那些热衷争宠生子的后妃可比。
“但是天下如此大,不要只执着于眼前烂到根的陈朝。”她说话已经有些累,但还是强撑着,“你的拓跋风,不是拓跋禹那种庸才。”
这次,她居然说了那个名字。
“娘,儿子知道。”他抱住常太嫔,神色犹似个小男孩,眼睛熬的通红。
他的母亲,重病之时,还在为他打算,并不愿休息半分。
此时,药端上来了。
“娘,儿子喂你吃药。”哪里像是尊贵的九王爷,更像寻常百姓家的母子孝亲图而已。
“嗯。”她看着他,他是她留恋人间最后的理由而已。
她刚喝了一口,就知道药方换了,但还是选择假装不知道,继续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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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是明天的份=v=,因为一直无法成功使用草稿箱,所以提前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