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宁秋鹤被两个陌生的男人带进了休息室,微生兄弟立即赶到了休息室门前。
按住弟弟紧张得发抖的手,微生寻的心中也是止不住的怕,宁秋鹤千万别出什幺事才好,千万别出事!他忽然很能理解左惟轩的感受了,眨个眼都怕她出什幺问题,恨不得天天把这女人绑在身边才好。
站在角落里的齐初云看着微生兄弟那风云变幻的表情,伸手按住因为忍笑而不住跳动的嘴角,低头走到两人身前,为他们打开了休息室的门,「两位微生先生,请。」
在门打开的刹那,微生导竟是低下了头,越发抖得厉害,不敢往门里看。
微生寻膛目结舌,他设想过无数种情况,唯独是没想到会看到眼前这种画面……
宁秋鹤坐在一个身材极高的东方男子怀中,显得异常娇小,就像一个成年的男子抱着个半大的女娃。男子一手拿着一个小焗盅,一手拿了个勺子,正在往怀中人的嘴里喂着热布丁。
而宁秋鹤……这、这这女人在干什幺??
丰润的小嘴里含了一小块布丁要咬不咬的,显然是没有认真在吃,小手里拉着一大把乌黑顺滑亮丽的长发,正在编一个歪歪扭扭的麻花辫……
宁秋鹤拉了那个男人的头发在编麻花辫!!那个男人的头发长得真好……慢着慢着!跑偏了!
郑止渊望向一个呆愣、一个低头的兄弟二人,眼神锐利,菱唇边忽的勾出一个挑畔的笑容,双手抚上了宁秋鹤的双肩,猛地往沙发上一压。
小焗盅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就在微生导受惊擡头的一瞬间,俯身低头含住了宁秋鹤的唇,把她嘴里的布丁卷入口中,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腕,似是要阻止她的挣扎……
微生寻被这变换得太快的场面吓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弟弟已经霍然冲了过去。
「小鹤!!!」微生导咆哮着向前冲,还没碰到沙发上的白衣男子,就被从边上闪过来的黑衣人拦住。
「你这禽兽!畜生!!你放开小鹤!!」任他如何挣扎踢打,都无法越过黑衣人。
宁秋鹤不明所以,忽然被郑止渊压倒,又听到微生导的叫声,正要坐起来看个究竟,却被温暖的指腹轻轻压住了唇,耳边传来温热的触感和低哑磁性的男声,「别动,没事的,先看看。」
眼看白衣男子的手顺着宁秋鹤的小腿往上爬,微生导急得双眼通红,下唇咬出血来,对着眼前的黑衣男子疯了似的拼命踢打。
「阿导!冷静一下!别这样!」反应过来的微生寻上前尝试拉住发狂的弟弟,可以哪里拦得住?合两人之力,仍然让微生导逐渐接近了沙发上的男女。
齐初云叫苦连连,少爷的恶作剧实在是太恶劣了!不过说回来,这个小子之前看着斯文又温柔,想不到一看小姐被压倒就疯成这样……
宁秋鹤实在觉得过分了,连连拍打着身前的男人,「不玩了!快放开!」
郑止渊这才放了被压住的女人,笑着伸手把她拉起来,又想把她放回怀中。
微生导看到嘟着唇被扶起来的宁秋鹤,全身衣着完整,连妆都没花,就只缺了唇膏,发型被稍微压乱。她没事!只觉得心中一松,忽然浑身无力,跌坐在地上。
微生寻也是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拉住弟弟的双手,倒退一步靠在了身后关着的门板上。
「郑止渊,你过分了。」宁秋鹤对郑止渊怒目而视,一把甩开他的手,快步走到微生导面前蹲下。
「阿导,你有没有怎幺样?」一手扶了他的肩,另一手擡起微生导垂着的脸,看见他下唇的血迹,忙伸出手指想解救出他那正在受罪的唇,却被他别开脸躲了过去。
宁秋鹤以为他生气了,又伸手扳正他的脸,「阿导,对不起,我、…………你、别哭啊!」惊见他眼角的泪光,慌了,手忙脚乱的帮他擦泪,「对不起啊,是我不好,你别哭、别哭!」见他仍然紧握着拳,便去拉他的手,却发现他指缝间满是血迹,忙扳开他的手指,掌心早已被指甲刺得血肉模糊,掌上满是鲜血。
旁边的齐初云见状,忙开溜去拿药,这次少爷玩得实在是过分了哈,只希望千万别连累他遭到小姐的怨恨就好。
「阿导……」宁秋鹤捧着他的手,不敢去碰他的手心,「你痛不痛?对、……呀、……阿、阿导?」忽地被用力抱住,勒得死紧,几乎透不过起来。
「小鹤……你没事……」肩上传来微生导颤抖着的声音,「你没事,你没事。吓死我了……」
「对,对,我没事,」伸手抚着他的髪,宁秋鹤只觉得心里又软又疼又温暖,「对不起,他和我闹着玩的,我没事。」
微生导突然擡起头来,也不理唇上有血,直接就擒了她的唇,舌头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一顿狠吻。
「药……药来了……」身边传来弱弱的声音,小初子伤心了,送个药又打扰了人家热吻,怎幺老让他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角色啊……
宁秋鹤连忙别开脸退出微生导的怀抱,拉着他的双手让齐初云帮忙洗伤口上药,一边回头怒撇了悠然坐在沙发上看戏的男人一眼。
「小鸟儿,你可偏心了。」接收到女人怒目的郑止渊剑眉一挑,「他吃你的唇膏可以,我吃你的布丁就不行?」说着挑畔的望了一直没说话的微生寻一眼。
「小鹤,」倚在门边的微生寻发话了,「这位,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宁秋鹤正想说话,已经上好了药的微生导先她一步开口,「山河实业和山河建设的总裁郑止渊郑先生,我有没有说错?」
双眼紧盯着倚坐在沙发上浑身散发着压迫力的男人,一边伸手拉起了身前的宁秋鹤,微生导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柔和,「郑先生刚才是想试探我们吗?」
郑止渊没有答话,冷峻的眼把在场的人都扫了一圈,最后定在仍然鼓着腮怒视着他的女人脸上,菱唇边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小鸟儿,过来。」
「不要。」宁秋鹤扁着嘴往微生导身后躲。
「哦?」表情不变,周围的压力却仿佛变强了些,目光似乎是不经意的从微生兄弟身上掠过,「不过来?」
宁秋鹤还在犹豫,却被微生导从背后拉了出来,耳边传来一句温柔的耳语,「去吧,我没事。」又被轻轻一推,离沙发上的男人只有三步之遥了,才低着头不情不愿的挪过去。没挪上几步,便被用力一拉,一头撞入结实宽厚的怀中,撞得鼻子发酸,也没挣扎,就这样任他抱着一动不动。
郑止渊等了一会,见怀中人不动,低声问道,「怎幺了,小鸟儿?撞疼了?」见宁秋鹤还是没反应,便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擡高。用手指拯救出被她咬的泛白的下唇,看不惯她又怒又委屈又失望的眼神,「真生气了?」低头在她的眉心亲了一下,用唇贴着她的皮肤一字一句的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对,别生气了,好不好?」
宁秋鹤把脸转开,双眼却是看着微生导。
「小鹤,我真没事。」眼看郑止渊的脸变黑,显然开始失去耐心,微生导忙上前打圆场,「小鹤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这位郑先生。」
「他叫郑止渊,不是好人,你们别靠他太近。」宁秋鹤没好气。
郑止渊哭笑不得:「小鸟儿,有你这样介绍人的?」捏住她仍然鼓鼓的脸,「你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吗?」
宁秋鹤本来还想再辩,可一转念,她与郑止渊已经两年不曾见面,要不是这次偶尔遇上,还不知道要过多久才会见上一面。两年前自己偷偷跑了,一声不响的给他丢了个大烂摊子,把他忙的焦头烂额,他也没有说什幺。这幺一想,气也就消了,正了脸色开口道,「他是我的异姓兄长,我们自小一起长大。」还有些别的也不知是不该说还是不想说,就没有再开口。
郑止渊宠溺的揉了揉宁秋鹤的头,对仍然站着的两男略一点头,「两位请坐吧,我该怎幺称呼两位?微生先生还是拉维斯先生?」
「微生,我们不姓拉维斯。」微生寻与弟弟一起在一侧的沙发上落座,「初次见面,郑先生。」
「郑先生,请问我们过关了吗?」微生导迎向郑止渊的视线,不卑不亢的问道。
「你觉得呢?」把玩着宁秋鹤的发不动声色的把球踢了回去。
「哥看清楚了形势,而我,只是做了一个男人该做的事。」声音依然清冷低柔,却带上了一丝沉吟。
「我不太喜欢你的说法,在我的认知里面,这世上并没有什幺该做或者不该做的事,有的只是有没有在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或者说,男人在这个世界生存,需要的并不是道德,而是判断力。」郑止渊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只是平静的陈述事实,「而且,在我看来,你不是没有看清楚,而是在必要的时刻提不起看清楚的勇气,因而错失了正确判断形势的机会。」
「受教了。」微生导点头。
「你是一个幸运的人,因为有人愿意站在你面前去代替你接受你不愿意面对的现实。但你要意识到,即使你们再亲密,也是两个不同的人,你的哥哥不可能一直为你作出合适的判断,逃避现实不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表现。如果你一直躲在你哥的羽翼下,你要如何去保护你想保护的东西?」
「郑先生,可以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微生导擡头与郑止渊对视,神情中带着明悟和坚定。
「机会只有一次。」郑止渊摇头,菱唇边却是勾起了说得上是温暖的笑意,「你是关心则乱了,我也没有说你做得不好,只是我这人习惯丑话说在前。我很满意你的第一反应,但是让你们过关的不是我,而是小鸟儿,因为她生气了。……你们可能不知道,她从小脾气就特别好,能让她生气的话,一定是冒犯了她很重视的东西或者人。对我生气就更是少见,连你们这次,一共就两次而已。」
「多谢了。」微生兄弟同时开口。
「你们在说什幺?」宁秋鹤有点不明所以,「我生气怎幺了?」
「没事。」郑止渊低笑,「我的小鸟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反应迟钝啊。」
「郑止渊你还是那幺讨厌啊。」宁秋鹤翻个白眼,懒懒的回应。
「别生气,我说笑的。」郑止渊低头亲了亲宁秋鹤的头顶,擡头对一直没怎幺说话的微生寻邀约,「微生家的哥哥,有没有兴趣和我去喝几杯?」
「乐意之至。」眉毛一挑,狐狸眼里满是光芒,「这宴会也实在没什幺意思,现在就走?」
「当然!」郑止渊揉了揉宁秋鹤的髪,松开一直环着她小腰的手臂,低头道,「小鸟儿,你要是玩够了就先跟微生家的弟弟回去,我明天再来找你。要我把初云留下不?」
宁秋鹤摇摇头,「不用了。你把小初子带上吧,我一会就回去。」从男人的大腿上站起,回身弯腰在男人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止渊,晚安。」
「小鹤,我也要。」微生寻伸手把宁秋鹤拉至身前,俯身就是一个深吻,末了还在那香软的朱唇上轻咬了几下才肯松开,「要乖乖的,知道不?」扯下脖子上搭着的长丝缎,随手挂在她的脖子上系了个蝴蝶结,挑着眉看了一圈,还行!又补充道,「别忘了吃药。累了就回去先睡,不用等我。」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肩上,低头再吮了两下她的唇,「好了,走了。」便跟着郑止渊离开了休息室。
门刚被关上,宁秋鹤的腰立即被用力箍住,又一个柔软的薄唇贴上来,没有深吻,只是流连不去,偶尔轻啄。犹豫了一下,伸出双臂回抱住身前修长的男子,轻唤,「阿导。」心里一阵无奈,今晚到底是怎幺了,男人们都成了接吻鱼了?
「小鹤。」从喉咙深处柔柔呼出的声音,微生导俯身在宁秋鹤的朱唇上啄了又啄,半晌,才轻声道,「我们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回去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