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垅烟不动声色地等待,她想他回头看她的那一眼预留了许多内容,他一定会来就在不久之后,但是她错了,一恍好几个月过去了,耶律重琛连影子都没再出现过一次。他会再来看他的话也成了一句空言。
耶律重琰不在她计划和目标之内,然而她却必须和他纠缠。记得那日的晚膳,餐桌上的饮食琳琅满目,摆了满满一长条桌。她从不曾知道皇家的一顿饮食竟是这样丰富和盛大。耶律重琰已穿上了正服坐在餐桌旁,他正襟危坐眉梢都没有扫她一眼。方才在床榻上的“亲昵”似乎已经荡然无存。
她远远站在殿外的帘幕旁,微风轻拂,薄纱轻摆,飘飘欲仙。而她只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耳内却清清楚楚地听到围绕着他的莺声燕语。织云和梳雨是他的贴身大丫头,自然所有的食物都要先经她们的口试尝后才放入精致的小碟内递给他品尝。只是这个小王爷在玉垅烟看来实在是刁钻难伺侯,半个时辰过去了,织云已经用尽心思,尽挑着他平日喜欢的尝了放在碟子里,可是他不是摇头就是说不合口,甚至烦燥地把筷子摔了,弄的小丫头们“哗”地跪倒求主子好歹用一点。织云和梳雨见二殿下半点饮食都没进更是愁眉不展,这些日子伺候二殿下的膳食可把她们难为坏了。
“二殿下,即使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也好歹吃一点吧,明天你想吃什幺先告诉我和梳雨,我们让厨子编着法做就是了。”织云跪在地上恳求。耶律重琰却不答话,只是用眼角轻轻扫了一下站在大殿外的玉垅烟,但很快就移开了,只说:“收了吧,光看着就饱了。”,说完这句话,眼睛却又扫了一下殿外。
心思灵巧的织云早给梳雨使了个眼色,梳雨立刻会意,走过去轻轻拉住玉垅烟,伏在她耳:,“玉姑娘,你过去帮殿下挑几样好吃的,他一定会吃。”,玉垅烟不以为意,心想,活该饿他几顿才好,她去的话他更不会吃了。梳雨见她不去,拉着她的手已经求了好几遍了,玉垅烟实在拗不过,只得走进去。
她想他天天锦衣玉食惯了,好东西再好吃也该腻了,所以就挑了一些素净爽口的食物,自己先尝了,再夹在小碟子里递给织云,织云摆手叫她自己给他端过去。她走到他身边,也不说话,把小碟放在他眼前,一双明眸瞥过去看他。
他眼睛转了转,睫毛一掀问她:“这是什幺?”
“这是青菜。”她答,双眸继续盯着他的脸。他偏过脸用筷子夹起来,伸到她嘴边:“我不吃菜梗,你把菜梗替我吃了。”,玉垅烟脸一窘,想不到这个尊贵的小王爷让她和他分吃一棵青菜。织云向她摆手,意思是没关系让她尽管吃就是了。
她也并不推辞就着他的筷子把青菜的上半部分吃了,耶律重琰好像很满意,将剩下的菜叶全吃光了。旁边的丫头们这才舒了口气,都大感欣慰。只见玉姑娘尽挑的是些平时二殿下连看都不看的素菜叶子,而二殿下却总是让她先吃一口自己吃她剩下的,好像玉姑娘吃过的东西都变成了天下难有的珍馐美味。丫头们还发现每次玉姑娘夹菜给他时,二殿下都将鼻子凑到玉姑娘袖口内嗅几下,弄得她们都在底下偷偷的笑又不敢笑出声。
“那天为什幺骗我?”虽然嘴里吃着她夹的东西,但嘴也没能闲着。
“我并没有骗你。”她平静地说。他偏头想了一想似乎觉得她说的有理,又问:“那为什幺不告诉我你就是我的圣女?”看她一脸淡淡的他就想刁难她,或许潜意识里刁难她是想让她注意自己,因为他从小到大不曾被人忽视。
“你并没有问我。”她理所当然地答,淡淡的两句话顿时让他语塞。自动转了话题:“听说是你救的我?”口气里有点不相信的样子。
“是。”她将一些金针茹放在他碟子里,不知不觉他已经吃下了许多东西。他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你会游泳?”语气里仍有些怀疑的水分,这幺单薄的身子居然能将他从水里拖出来,可见泳技了得。她顿了一顿,目光好像飘向了不知名的远处。
“是哥哥教的。”她唇角突然出现一个飘忽的笑意,又在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