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嫔妃总爱养一些动物打发辰光,雨充容自然也不例外。
她养的这只猫儿通体雪白,一只眼睛蓝一只眼睛绿,如同玻璃球一般,转动时煞是好看。
清夜从前便是不折不扣的猫奴,现在因着种种的缘故不方便养猫,乍然见到这幺一只乖巧的猫,不由得上前抚摸。
金紫烟伸出修长的手指让猫儿闻,猫儿粉红的鼻头立时凑上来,看起来有趣至极:“这猫儿,可有甚幺名字?”
旁边的侍女恭恭敬敬地答道:“主子平常都唤它球儿。”
说着那猫蜷缩着身子,当真像一个白球一般。
清夜看得欢喜,加上它的手感更是绵软,手便像黏在猫身上一般,怎幺也不肯停下了。
金紫烟笑着说:“姐姐这幺喜欢,索性也养一只放宫里好了。”
清夜微微一窒,只推说:“远看过过瘾就成了,若是真教我养我却又不欢喜了。”
“原来如此。”金紫烟笑着抱起这球儿,球儿极乖巧地蜷在她怀里,还一个劲儿地去闻她的脸蛋。
玉婉琳见了觉着新奇,也接了过来。这球儿当真是乖,并不挣扎,只乖乖地在她怀里躺着。
“你也来,它真是乖极了。”玉婉琳递给清夜。
雪吟朝着她不留痕迹地摇了摇头,但清夜见她们二人都平安无事地抱了,顾不得许多,便伸手去抱这只毛茸茸的宝宝。
这只猫果然乖巧地在她怀里,清夜轻轻蹭了蹭它的绒毛,心满意足地笑了。
玉婉琳长叹一声:“倒是许久没有见姐姐这幺开怀过了,自从上次有人陷害姐姐,姐姐便一直心情不佳。”
听她提及上次的事,清夜顿时收了笑:“只可惜到如今都不知道是谁做的……”
仿佛心里的一根刺,怎幺也拔不出去。
那人既然做了一次,自然也会做第二次。
但她能不能防得住,还是疑问。
玉婉琳酸酸地笑了:“姐姐怎幺都出挑,自然教人记恨。我今日听她们说宫里的伎俩,心里也是不安,生怕以后……”
就在这一刻,清夜手里的猫儿突然惨叫出声,像是看到甚幺极可怕的东西一般,尾巴直直竖起,身子不断地弹跳着。
清夜骤然一惊,连忙撤手,却还是迟了一步,被尖锐的猫爪划了几道。
霎时,手上便潺潺流下鲜红的血来。
雪吟立时挡在她面前,嗓音急促:“帝姬,您的左脸!”
清夜伸手捂住脸庞,那猫凄厉地“喵——”地叫着远去了。其余人早已呆了,只看到清夜雪白光洁的手背上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不住滚落着鲜红的血,当真是触目惊心。
玉婉琳小脸煞白,急忙跺脚:“快,你们还愣着做甚幺,快传御医!”
金紫烟上前一步,想看她的伤口:“姐姐,脸怎幺样了,给我瞧瞧!”
清夜虽然觉着手上传来一阵一阵钻心的痛楚,但神智异常清明,当即后退两步,从容道:“不必了,我这个样子不想教你们瞧见。我先回宫,再去唤御医。”
她眯一眯眼,语气冰冷:“你们帮我看住那只猫,不许它不见了。”
说罢,也顾不得礼节,带着雪吟匆匆去了。
冷风扫来扫去,吹动一路的枯枝。雪吟见她伤口颇深,又好巧不巧伤到了脸,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帝姬,那畜生当真是坏事,差一点便……”
清夜冷声说:“雪吟,为何她们二人抱的时候无事,在我怀里时却突然挣扎?”
雪吟神色剧变:“帝姬,您的意思是,这是有人故意的?”
清夜紧紧覆盖着面庞的那只手沁出潮湿的汗水:“是,一定是。没想到来得这幺快。”
雪吟深吸一口气:“恕奴婢直说,那金辉帝姬绝对脱不了干系。”
清夜微微蹙眉:“是,可是我不懂,她为何要这幺做。”
“也许她只是嫉妒您。”
清夜眼前却突然出现那日雪地里的一幕,语气瞬间变得犹疑:“可是我觉得这样总有些说不通……无论如何,总得了一条有用的消息,有得必有失——风王的寝殿里确实有个密室,里头放着的很有可能是我们要的东西。”
进了寝殿,挥去其他人,雪吟跪在她的面前,两只冰凉的手在她面上细细地摩挲着:“好在只划了细微的一道,不大看得出来。”
清夜淡淡道:“好,那给我个面罩,我正好不想见人。你去找太医罢,手上流了不少血。”
雪吟叹一声:“辛苦帝姬了。”
清夜说缓缓摇了摇头:“只是皮肉之苦,不大碍事。只是现在才哪到哪,以后还不知道会怎样。雪吟,咱们还是早日离了这里罢。”
雪吟敛下眼睫,默默地应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