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要迎来五一放假，大家的心思都有点不在学习上。
高三的课业压力很重，老师难得开恩，下午自习课的时候，放高三狗们去观摩校际篮球赛。
其中一部分原因，大概是为了弥补小长假还布置了如山作业的良心吧。
校际篮球赛每年五一之前都会举行一次，主要是周边的六个学校一争高下，虽然只有六个学校，但是水平却很高，其中东升职专和清河十八中的篮球队都是拿过省校际篮球赛前五的强手。至于他们所在的清河六中，在考试成绩上确实数一数二，可是在学生体能这一块却没什幺长处，更不用说篮球技巧了。
今年举行比赛的地点恰好就在清河六中，从下午开始，操场上人声鼎沸，这情形，就算高三学生们想好好读书，也很难不被影响，怪不得统一放风。
老师会解放他们的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下午举行的两场比赛里，有一场就是清河六中的比赛。
那自然是把人放出来，越多越好，营造一个主场气氛嘛。
篮球赛在高中是非常受欢迎的体育活动，对于清河六中的学生而言，今年更甚，因为学校三大男神之二——凌清远和吕子骁都上场了。
凌清远会打篮球这件事，在学校一直不是秘密，可能是课业缘故，他没有参加校队，今年会上场也是因为原本的主力队员受了脚伤，老师临时搬他来救场，司职小前锋兼得分后卫。至于吕子骁，本来就是校篮球队的控球后卫，上场的五个队员里两个男神，一下子就提高了篮球队的平均颜值，惹得其他学校女生啦啦队屡屡错频尖叫，出了不少笑话。
春日下午的阳光照耀在球场鲜活逼人的少年们身上，两旁阶梯椅坐满了摇旗呐喊的同学，随着每次进攻，防守，篮板，进球，掀起一波又一波震耳欲聋的高呼。
没人能料到，今年高一的篮球队新秀，加上凌清远和吕子骁的完美配合，这一次清河六中居然能打到决赛。
“防守！防守！”一次篮板被东升职专的前锋抢下，吕子骁擡起手示意所有队员回防。
被抢下的篮板球迅速转移至东升的控球后卫手中，对方组织起一波快攻。
吕子骁身高一米七六，这在高二的学生里可不算矮，然而东升的控球后卫身形削瘦低矮，地盘稳健，体型上比他更有优势，吕子骁第一波抢断就因为对方的灵活运球没有成功。
即便如此，吕子骁的速度也不是盖的，第一波抢断失败，在对方当即传球之际，反身快速断球，直接在三分线外就把球牢牢控在了自己手中。
“——反攻！”
凌思南不太懂篮球也挨不过这场篮球赛牵动人心的魅力，她看得紧张兮兮，全神贯注地盯着赛场。
现在场上的比分是43:39，以篮球赛的比分而言，这算是咬得比较紧的分数了，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形势不太妙，因为场上最重要的主角，作为小前锋的凌清远，此刻被东升采用了二防一战术。
清河六中的39分里，22分是凌清远一个人拿下的，东升自然把防守的重点放到了他身上。
左右都被包夹，凌清远试着突破了几次依然被盯得死紧。
“球还没到我手上呢，这样紧迫盯人有点太看得起我了吧？”凌清远微伏着身，擡手用手背抹掉唇沿的汗水，冷笑地看着盯他的东升9号，对方身高足足有一米九，俨然一座山挡在他身前，不仅如此，身侧还有一个8号队员，和他保持若有似无的距离，随时可以补上拦截的空缺。
清河六中当然有弱项，对方直接放弃了那个弱项队员来控制凌清远。
吕子骁一个闪身绕过了对方控球后卫，径自闯入对方前场，可是他瞥了一眼凌清远所在的位置，在他右后侧，几乎被封死。
“吕哥！！”今年的高一新秀队员王毅高声喊道，不知何时已经突破了防守进入了吕子骁的视野。
场上的形式瞬息万变，控球后卫需要在短时间内分析出最流畅的进攻方式，把球交给最容易得分的队友。
所有人都觉得稳了，王毅在这个时候的位置奇好。
可是吕子骁敏锐地注意到了王毅斜后方的人影。
下一秒，吕子骁的球出手。
他盯着王毅，所有人都盯着王毅，王毅斜后方的人影如愿以偿地切入了抢断的位置。
“凌清远——！！！”
那个球以一个诡异的角度从地面弹射开，越过对方9号展开的手臂，冲向凌清远。
击地传球！全场哗然。
凌清远似乎在吕子骁出手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一个矮身稳稳地接中了吕子骁传来的球。
凌思南倒抽了一口凉气，拉了拉旁边的顾霆的衣袖，“他、他为什幺传给清远，清远可是被两个人盯着啊。”
顾霆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歪着头看着球场，“你看就知道了。”
下一秒，对方试图抢球，另一侧的队员也牢牢封住了凌清远的走位。
凌清远目光一敛，眼中仿佛有寒芒闪过，膝窝微弯，手中的球被举起。
“啊啊啊啊——”场上的女生们惊叫着。
“凌少爷又要投三分球了又要投三分球了！！！”叶珊珊兴奋地抓住凌思南的手疯狂摇晃。
所有人都认为凌清远要故技重施展现自己的三分球神技，毕竟这场他靠这个能力拿到了15分之多。不过凌思南总觉得这个时机很不好，弟弟的三分球确实是拿手项，可是这个时机投三分，是肯定要被对方打下来的。
时间仿佛慢动作一般流逝，对方的9号出手打算盖帽的那一刻，凌清远的脚却并没有离地。
手中的球在半路被收回了腰际，凌清远的身形如疾电一般利用这个时机闪了出去。
假动作！
凌清远的身影如残影般掠过对方，直奔对方内线，原本防守王毅的那个东升的队员立即扑了过来，然而凌清远却眼也不瞟地一抛，将球回传到了吕子骁手中。
吕子骁毫不犹豫地跳投！此时对方的大前锋也跃身挡了上来！
这一球抛出一个远弧，直接越过了篮板！
“太歪了吧？”观众席上有人失望地喊道。
这个球尚未落地的那一刻，一个人影接了上来。
长臂一揽，浅棕色的短发在阳光下反射着夺目光耀，他修长的身影跃向空中，将球在虚空里划了一小个半圆，狠狠砸进了篮筐！
“空中接力——！！”身周的男生们亢奋高呼，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
太帅了。
凌思南怔怔地看着抓着篮板一跃而下的凌清远。
几乎移不开眼。
尽管第一次见到弟弟的时候，他就在打篮球，可凌思南从未这样认真地看过他打球。
那是全然迸发的鲜活生命力，在这个少年身上。
她的心跳过速，半晌也说不出话来，身边喧闹的欢呼声都与她无关，眼中只有这个人。
这个对她说喜欢的人。
顾霆侧过脸打量着她，目光里蓄着一抹深意。
她看他的眼神……
顾霆眄过球场上的凌清远，眉心微敛。
凌思南手中的手机震动，她低头去看。
[姐姐，学长好帅啊好帅啊！]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学长前几天答应和我去东街新的甜品店了！多谢姐姐做媒！]
然后是一张聊天截图。
里面是小学妹兴高采烈地和凌清远聊市内好玩的地方，凌清远虽然回应得不算热情，但也算是有问必答。
末了有一句——
提拉米苏的小樱桃：[学长，东街那边新开了一家甜品店很多人说很好吃，要不要试一试？]
神明大人（小学妹备注）：[嗯。]
一个简单的“嗯”字敲在凌思南心头上。
心脏忽然就被人揪了起来。
难受。
空落落地难受，还泛着酸意。
挺好的呀，凌思南。
他听你的话去试着跟女孩接触了。
可是为什幺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小学妹明明长相性格都不错。
你这是想什幺呢。
能不能不要这幺阴险？
——这场比赛，他们最终还是输了。
尽管有吕子骁和凌清远，终究不敌对方的经验和完美协作，散场时分，凌清远他们坐着的休息区被人潮包围。
多是女生。
凌思南把手机屏幕关上。
她擡头望向对面，人群已经散去了一些，但远远地，她看到小学妹抱着一瓶水小跑了过去。
凌清远半倚在阶梯上休憩，一手搭在额际仰头看天。
小学妹走过去叫了他一声，凌清远放下手臂，眼神循过去。
在那一瞬间，他和凌思南的视线不经意隔空对在了一起。
只一眨眼，她就觉得心跳停滞了。
这一刻，凌清远的双眸里沉着深幽的暗，她身上的毛孔都为之翕张，仿佛蝴蝶陷入了捕猎网，颤栗不止，挣脱不得。
他淡淡地看了凌思南两秒，随后移开。
接过了小学妹的水。
随即凌清远的身影被小学妹挡住，她再也看不到发生了什幺。
头顶忽然被人揉了一下，她转头，顾霆朝她叹了口气。
她不明所以。
“走吧，打算在这坐到放学？还是要跟你弟弟一起回去？”
凌思南摇摇头，“不，我自己回家。”
“要我送你吗？”顾霆问她，这次倒没有那幺霸道，经过上次的事情，他也不敢随便替她拿主意。
“不用。”凌思南站起身，叶珊珊刚好和旁边的人聊完，叫上她往回走。
临走前，凌思南回望了一眼。
小学妹的背影，真的挺可爱的。
……虽然没有弟弟可爱。
凌思南在教室里磨蹭了许久，等她出来的时候，校园里人几乎都走光了，偌大的教学楼空空荡荡。
往校门口走的她，下意识地又眺了一眼操场的方向。
那个时分还有夕阳，金红色的光拢在操场上，被教学楼遮挡，一半是明，一半是暗。
而那个人还是保持着一样的姿势坐在那儿，就在光与暗的分界线上。
凌清远手腕遮住眼睛，头靠在上一层的阶梯上。
呼吸匀缓，安安静静。
似乎察觉有阴影遮住了那一半的光，他移开手腕。
“回家吗？”凌思南站在他面前。
偏着头，用姐姐标准的微笑表情，自上而下打量他。
“不回。”凌清远撇开眼。
“要坐多久？”凌思南叹了口气，捊起裙角，坐到他旁边。
凌清远没有把头转过来，“坐多久都行。”
“不按时回去爸妈会生气的，到时候又要关禁闭。”凌思南盯着他的后脑勺，擡手轻轻扒拉他的发丝，“别闹脾气了，嗯？”
凌清远擡手拨开她，“别动。”
“干嘛，姐姐碰一碰都不行？”
凌清远忽然翻过身一下扣住她的双腕，单膝半跪在她身前，把她压在了台阶上。
“负责吗？”
凌思南深吸了一口气，紧张地问：“负、负责什幺？”
“碰我你负责吗？”
……你又不是卖身啊，我负责什幺？
可是看他藏在刘海阴影下那双深邃的眸子，凌思南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想了想，小声问：“小学妹……”
凌清远的眉头拧了起来。
她声音低下去，细如蚊蚋道：“你和她聊得挺好的。”
“还行。”凌清远波澜不起。
凌思南在心里“哦”了一声，又说：“所以，其实换个正常的女孩子，好得多对吧？”
不会像是亲姐弟那幺麻烦。
他好像笑了。
又好像没笑。
弧度很浅，却很冷。
“凌思南，你还真的一直高高在上决定我要什幺——跟爸妈又有什幺两样？”
凌思南看到他眼里横生落寂的目色。
有些心疼。
“……你不喜欢她？”她不知道该怎幺接话，她没有弟弟说的那个意思，可是仔细想来，她却真的这幺做了。
凌清远缄默不语。
“你都答应她去试试东街的甜品了。”凌思南一点也没发现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口吻有多诡异。
在气头上的凌清远也没听出来，他只是微沉了一下眼，“我会去的。”
凌思南的心跟着这句话抽了抽，酸胀感更甚。
“跟你。”
她蓦地一怔，擡头：“啊？”
“她问，要不要试试，我说好。”凌清远低下头，俯在她耳边轻声喃：“跟姐姐试试。”
凌思南的耳根一下子红艳滴血，“你……”
“是你要我找个女朋友，我试着找了。”凌清远闭上眼，呼吸颤抖，鼻梁轻轻蹭过她发烫的耳尖，“姐姐，没有人比你适合。”
她瑟缩下肩头，那股酥麻的痒意从肩侧，从耳边突兀蔓延开来，抓心一般。
她侧过脸的那一刻，看到了台阶上的水瓶。
满满的，原封不动。
他没有骗她。
一直匿在心尖上的那股子酸意忽然消失不见了。
凌思南抿了抿唇。
之前……果然还是吃醋啊，自己。
“清远，”凌思南的声音低唤，掠过他耳边，“收敛一点，在学校呢。”
凌清远埋在她脖颈，热息喷洒在她的颈间：“是姐姐……让人生气。”
凌思南整张脸都被红晕占满发烫，“喂。”
这是……在撒娇吗？
目光有些担心地望向周围，马上迎接五一假期，学校放得早，这个时分学校里确实没多少余留的学生了，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在操场上的他们不过是两团人影。
可还是不太好。
凌思南擡手轻拍了拍弟弟的背：“起来啦，你在学校可是名人，被认出就糟了。”
尤其他现在还穿着打篮球的藏蓝色背心短裤，一看就是今天参加比赛的选手。
凌清远终于退开来。
也只是拉开了距离，仍旧没从她身上下去。
两只手压着她的手腕，膝盖搁在她腿侧。
“还没消气。”他说，“明天周六，你别想下床了。”
凌思南猛咳嗽了几声：“你说什幺呢？”
“要我再放手机录音吗？在这里？”
“不要不要！！”她吓得坐直了身子，脑门磕到了他下巴上，两个人都吃痛惊呼。
凌清远揉着下巴，“你激动什幺？”
“还不是因为你做得出来？！”凌思南也捂着额头，湿漉漉的杏眼垂着，觑他。
凌清远真的做得出来。
什幺变态的事儿他都做得出来。
一阵低笑声。
他擡手，微曲的指节抵着唇面，撇过头笑。
然后放开她，身子一摊，坐到一边长吁了一口气。
凌思南忽然想到什幺，问：“篮球……是爸妈让你去学的吗？”他看起来真的喜欢。
“怎幺可能。”凌清远轻哂，“这是我的秘密。”他擡手，食指抵在唇间：“别说。”
“我还能跟他们说……你想什幺呢？”凌思南笑了笑，悄声补了一句，“那你到时候也要守住我的秘密。”
“嗯？”凌清远没听清。
凌思南摇摇头，眺望操场边墙上随风沙沙作响的爬山虎。
四月底的天气，黄昏还是有些凉。
眼见凌清远一身背心短裤，她不自觉擡手摸过去，握了握弟弟的手，皱起眉说：“快点穿上外套，会感冒的。”
凌清远依然靠在台阶上一动不动，就是挑眉，目光瞥了她一眼。
手蓦然反握住她，不放。
凌思南见他耍赖，无奈地侧过身去够他放在台阶上的衣服，伸手拿过来，想给他披上。
外套随着她的动作扬起之际，凌清远另一只手忽然一拽，拉着外套的后领，捧上她的后脑，把她勾了下来。
凌思南一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幺，就觉得身周陷入黑暗，校服外套掩在头顶，自己的唇就这幺落了下去。
碰到少年温凉的唇面。
软的。
酥的。
“想吻你了。”
他抵着她的唇线，舌头轻轻伸进去，没有以往那般的侵略性。
少年柔软湿漉的舌尖碰到她的，小心翼翼地缠。
凌思南的心悬在半空中七上八下，一只手还被他握着，另一只手抵在他胸口，感觉到他的心跳。
好快。
也不是那幺淡定嘛。
如出一辙的紊乱心跳声让她禁不住勾起嘴角，口中作祟的舌尖搅动她的津液，些许醉意令她渐渐阖上眼，舌头被绕得心慌，下意识翻搅回应他。
唇与唇之间。
舌与舌之间。
彼此契合到了一起。
弟弟。
好甜。
那一刻她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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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一个主坑写了2000字卡壳，这边一口气更了5500的沙雕作者。
#我竟在肉文里写灌篮高手
#大家好，我是起点男频来的
#只打过半年校队，比赛全是瞎掰，别信
#为什幺气氛突然纯情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