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幺?”江齐瑞的视线终于从电脑上移开。
付屿看着他,嘴唇张了张,“我……”
“你又闹什幺?”江齐瑞有些不耐烦。
付屿听他这幺一说,心里又开始习惯性地往自己身上找过失,但听到江齐瑞接下来的话,她只觉得好笑。
“我知道之前叫唐萌萌过来你不高兴,但是你也看了,原来编剧写的那个本子导演很不满意,他顶着压力让我过来,我不能让他失望。唐萌萌策划做得久,本子看的多,剧本大方向的把握很有经验,我们做大纲的阶段正需要这样一个人。事实证明,她确实帮了很大的忙。你在写作方面很有灵性,但是逻辑架构一直是你的弱点……”
江齐瑞后面说了什幺,付屿没听见。
她一直低着头,脑子里闪现出一个微信聊天的界面,上面短短长长的聊天记录,模模糊糊的好像罩着虚化的光圈,但其中几个字还是异常扎眼。
还发骚,没操够?
……
“付屿,你知道的,唐萌萌这次来还是为了之前的项目。刘导这个真是江湖救急,打乱了我们的工作计划,可我是刘导带出来的,他的活儿我不能拒绝。不过,那个电视剧项目的合同都签了,那边要的也急,我需要人手。”江齐瑞好像已经耗尽了耐心。
“我知道,”付屿还是一贯软软的语气,“我没闹,我是真的想写好这个电影,你这次把这个项目交给我主抓,就是想锻炼我。”
“你知道就好。”江齐瑞又回到了电脑前,语气平平。
付屿走过去,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拉了拉他的衣角。
”我就是想着,自己住一间更能集中精力,况且你和萌萌还要讨论那个电视剧的事儿,两边都不能耽误。”付屿轻轻地说。
江齐瑞转过身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付屿一直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躲闪。
“而且,我新开的那间能看到雪山。”付屿说着,眼睛里闪着愉悦的光。
江齐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牵过了她抓着他衣角的那只手,又擡起另外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你啊,房间你都开好了,我还能说什幺。”
付屿讪讪地笑了笑,知道他是同意了。
江齐瑞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付屿趴在了他的肩头。
良久,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导演吃饭的时候说最多给我们一个星期出初稿,你压力别太大,我也会跟着做分场,你放开写,我这边儿兜着底呢。”
江齐瑞的肩头,付屿上翘的嘴角一点点落了下来。桌上台灯的光照在她的镜片上,挡住了她眼底的神色。
付屿的东西真心不多,江齐瑞拎着一个小箱子,付屿抱着她的兔子抱枕,往新房间一放算是搬了家。
江齐瑞在房间四处看了看,点了点头。
“最后一次机会,真要跟我分开睡?不是怕黑?”江齐瑞戏谑地看着她。
付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无心虚地说:“不怕不怕,我又不是小孩儿。”
江齐瑞没忍住笑,“行,我房间的房卡你有,你随时都能回来。不过咱俩的房间分别在走廊两头,走廊里黑,你别到时候儿还得让我来接。”
……
没营养的聊了一大堆,付屿终于将江齐瑞赶出了房门。
世界安静了。
付屿仰倒在床上,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自由了……吗?
付屿拿起手机连上自己的小音箱,por una cabeza悠扬的小提琴前奏在小房间里响起来。
付屿闭着眼睛站起身,在房间里转起了圈,磕磕盼盼的撞上了椅子和小沙发,腿有点儿疼,付屿也没管,直到被前面的墙挡住才停下来。
付屿睁开眼,原来是到了窗边。
黄昏,远处的雪山巍巍,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黄。连绵的山,高低重迭,都在上面四分之一处覆盖着白雪,剩下的山体沉黑。
岩岩大山,雄而可登,高而可亲,呼吸宇宙,笃定万物。
付屿张开双手,拥抱远山,此时此刻,心里觉得无比的宁静。
江齐瑞?
唐萌萌?
都见鬼去吧。
不就是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