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后,共犯们彼此默契的再未提起过这场对话——接下来的日子里,雪莉似乎完全陷入在香波地群岛的繁华中,享受着职场来之不易的休憩日。到了返程日时,即使连寡言少语的龙,在看见她身后帮忙的海军们提着的行李数量时,也忍不住感叹女性可怕的购买力,并感到一丝心痛。
“放心吧。”经过船舷无人处时,雪莉丝毫不惊讶龙的问询。她漫不经心的将指缝间夹着的银行卡放回了对方的外套口袋中,语调轻快,“——既然是等价交换,我当然会做到自己承诺的事情。更何况,你所描绘的景象也让我相当期待。”
“不要让我失望啊,龙。”她噙着笑,心情愉悦的回到自己的船舱。
返程中的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到雪莉的心情,但当回到马林梵多后,她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患上了“假期综合征”——享受了过分自由的假期后,她对工作完全失去了干劲。每天早晨在科学部打卡后就开始了喝茶看报的划水生活,工作效率低的可怕。下班前一小时就将桌面收拾整齐,到点便毫不犹豫的起身离开。
对于她的懈怠,直属上司战国大将恨铁不成钢的训诫过几次,但是对熟知他脾气的雪莉来说,这点指责有如毛毛雨,全无作用。战国忍无可忍后,勒令她待在家好好反省,直到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再回来上班。
战国心情突然变差,照雪莉的猜测,十有八九和前几天报纸上刊登的那条“天龙人加布尔雷思圣在返回乔玛利亚途中突遭风暴,船毁人亡”有很大的关系。虽然在她看来这种没有实力的天龙人死了也无所谓。但造物主的后裔死在海军本部附近,科学部却没能提前对风暴做出示警,世界政府恐怕把他训了一顿吧……
虽然感觉对不起战国,但再次应召回去上班的雪莉只是犹豫了一杯茶的时间,便走进了他的办公室,递上了自己的辞呈。
“实不相瞒,大将……我想离开科学部。”她踌躇了一会,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等等——您冷静一点!”
“你倒是让我怎幺冷静?现在一个两个都这幺任性,辞职这种事情随口就来?还是你准备学龙那小子,扔下辞职信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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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黑着脸,咬牙切齿把还未拆开的信捏成一团,直截了当的拒绝,“做出决定前,多少考虑一下立场……你的辞职是不可能被答应的,至于原因,你应该很清楚。”
——允许雪莉以海军的身份享受一定程度的自由,已经是他们能力内的极限。
“可我并没有说要离开海军呀。”雪莉眉梢微挑,坐姿端正起来,她噙着笑继续说道,“我想从科学部转岗,以战斗部成员的身份去G5基地驻守……更好的守护平民。”
“过去两年里本部的研究一直没有进展——我的能力是不可复制的……想必您也有所察觉吧。”
战国收敛了怒容,他仔细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少女,不同于往日显露在人前的温驯、烂漫与恰到好处的柔和。此时她稍稍揭开了面具的一角,那是因具有力量而纯然不加掩饰的傲慢神色。
“在陆地上我确实没有任何战斗力。但与之相对的,在大海中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我——这是我去香波地群岛前不久才发现……”
“所以呢?”战国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神色疏离冷淡,“雪莉,突然暴露出这一点,你的目的是什幺?不要告诉我是真的为了守护平民,你和我都很清楚吧——你并不是那样热血的人。”
办公室倏忽安静,沉默片刻后,少女轻柔的语音再次响起:“这是泽法的愿望,所以也是我的愿望。战国大将,您应该感受到了,我对海军并无恶意,甚至相当有好感。”
她站起来,探身倾向办公桌对面的男人,以微笑与言语蛊惑他:“与其把我拘在科学部日复一日的做着徒劳无功的试验,不如再给我更多的自由如何?相信我,海军,不,应该说是大将您会因这个决定而成为最大的受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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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到底和本部的大人物们说了什幺,才被允许离开本部去G5基地?”
慵懒的在躺椅上晒着日光浴的雪莉伸手挡住略显刺眼的阳光,瞅了眼双手插在裤兜戴着太阳镜,倚在瞭望台阴影下的男人:“萨利诺,你知不知道一句话?”
“哦?”
“秘密造就了女人的·魅力。”她微微一笑,“如果过早的揭开幕布,那就会丧失欣赏剧目的乐趣——我可是相当期待着萨卡斯基在G5和我见面时,脸上会露出什幺表情呢~”
“况且你真的一无所知吗?”
波鲁萨利诺虽然是泽法教出来的徒弟,却出乎意料的和他关系不过尔尔,反而和战国相当处的来,几乎可以说是他的嫡系。这次离开前,战国肯定给他透露了相关的情报,只是不清楚多少而已。
此时距她向海军高层坦白自己的能力刚好过了三个月,卡着泽法第二期学生毕业分配的时间点,雪莉和这批毕业生被麻溜的塞到了这艘去G5基地的军舰上。本来以为至少会是中将级别的海军带队,没想到这艘军舰主事人竟然是波鲁萨利诺。
真不知道海军高层是太相信她的信誉,还是太相信波鲁萨利诺的实力。
不过这一路的航程都相当顺利。
海军内部绘制的海图标注的秘密航道象征着安全,而没遇上任何极端天气则是过分的幸运,离开马林梵多时意气风发的雪莉已经厌倦了无聊的旅途。
倒是波鲁萨利诺带着他的副官每天认真的训练着船上的海军,和当初在科学部的闲散截然不同。按他的话说就是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
事实上他的训练相当有效,起码这些海军和第二期学生士气愈发高昂,迫不及待想要去接受新世界的洗礼。
不愿意打扰到甲板上训练的海军,更不想被他们的努力衬托出自身的懈怠,雪莉托人搬了张躺椅放在二层瞭望台上,没事的时候就在这里躺着做日光浴。
“布鲁布鲁布鲁……”
电话虫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雪莉和男人闲聊,他耸耸肩,漫不经心的从怀里掏出海军制式电话虫:“耶~这里是波鲁萨利诺,本部有什幺事吗?”
“准将您好,这里是本部紧急联络处——就在刚刚,本部和G5基地同时接到萨卡斯基准将麾下军舰传来的求援信号!”
雪莉猛地直起身子!盯着那只电话虫——
带着海军帽的电话虫露出严肃的表情,将整件事的过程如实描述出来:“据悉敌方是金狮子史基下属的库克.伊夫。数日前,他和史基分开后便在G5基地附近盘桓,似乎在寻找前不久那颗能力者死亡而重现大海的自然系岩浆果实。”
“萨卡斯基准将奉命前去讨伐时失去了消息。目前尚不清楚史基本人是否也出动了。而目前距离求援信号发出地最近的就是您这艘军舰。”
“考虑到您也是自然系恶魔果实能力者这一点,本部目前下达命令——以援救萨卡斯基准将为第一目标,在此之外,探查岩浆果实是否存在那片海域。”
“如果金狮子史基出现的话,可以暂且规避。但请您放心,G5基地和同样在附近海域的卡普中将也会尽快赶过去!”
“明白了。”没有迟疑,波鲁萨利诺直截了当的向本部回复,“我会全速赶过去。”
“那幺,祝君凯旋。”
雪莉看着他切断和本部的连线,抢在对方行动之前突然开口:“我想先走一步去找萨卡斯基——虽然不是个讨人喜欢的男人,但毕竟是泽法先生最喜欢的学生,如果死在这里……未免太可惜了。”
她擡起下巴,似笑非笑:“你不是想知道为什幺元帅他们允许我离开本部吗?”
“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