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力量

“我不会有事,放心吧。”

出言阻止波鲁萨利诺的动作,雪莉轻巧的跃过海军们训练另一边甲板的栏杆,跳了下去,然后稳稳地站在海面上。

“我可以操控以自身为半径一万米范围内所有的海水,在这个范围内物理攻击对我无效。通过接触海水,还能感知到熟悉的气息。”闭上双眼,她将精神力散发开来与海水连接。熟悉的亲近感从脚下的大海传来,身体中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欢呼雀跃。

“耶~果然是了不起的能力呢,类似见闻色,但范围却远远超出?”波鲁萨利诺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旋即便若有所思的分析,“极限范围有测试过吗?”

看的出来战国果然对他透露了相关情报,不过雪莉并不在乎这一点,她兴致勃勃的向他解释,“这个能力的极限我并不清楚,但范围确实很广——先找找看吧,幸好我对萨卡斯基的气息还算了解。”

一万米!

两万米!

三万米!

无形的精神力向四周延伸——深海处蛰伏的海王类、浅海处摆尾游动的鱼群、近海岛屿处嬉闹的孩童、游弋在海面上的船只、支离破碎向深海处沉没的人类残骸……

就是那里!雪莉将精神力朝那一点延伸,海水遂着意念汇聚成浪,一点点扫过附近所有存在的气息!

“找到了!萨利诺,大概是向西南方向四百二十公里。”

“唔……那是瑙波岛附近。军舰全速行驶的话差不多今晚能到。”波鲁萨利诺在脑中回想了一下,便迅速定位了坐标。

他低头望向雪莉,问道:“我会告知本部和G5基地的援军。那接下来你准备做什幺呢……回到船上,还是先走一步?”

“——我先赶过去,你们随后跟来吧,萨卡斯基的气息很不对劲。”对此雪莉有些困惑,但即将和敌人真正意义上交手这件事又让她兴致盎然,“那个伊夫……我记得也是恶魔果实能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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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克.伊夫,出身东海,动物系鸟鸟果实金雕形态能力者,目前赏金三亿三千四百万。拥有恶魔果实能力的他在乐园中几乎没遇上什幺强力的对手。海军也好,海贼猎人也罢,在掌握制空权的金雕面前都脆弱的不堪一击。

直到进入新世界,因为出言不逊被金狮子教训了一顿后,伊夫才明白什幺是井底之蛙。拥有飘飘果实这样强大能力的史基老大一定会成为最强的海贼,统领四海,伊夫从内心深处坚定着这一点。

于是他毅然解散了自己的海贼团,成为金狮子海贼团麾下的一名忠诚的战士。

他的付出也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短短几年,伊夫就掌握了见闻色和武装色霸气,面对自然系果实能力者也有了一拼之力,更是成为了金狮子海贼团五号船船长。前不久上任岩浆果实能力者死亡后,很快就有探子报告,在离海军G5基地附近一座无人岛上见到了类似的恶魔果实。

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为了获得自然系果实的可能性,都值得他走这一趟。而为了邀功,伊夫特意嘱咐了探子,在他拿到果实之前不要向别的分船长透露这个消息。

带着一船手下在这片海域上搜寻了几天后,他总算找到了那座无人岛,更是发现那颗恶魔果实的确是最强的自然系果实之一的岩浆果实。

但此刻伊夫的心情却并不美好。因为那颗岩浆果实的能力已经属于对面的海军——不过是个准将军衔,实力发挥到巅峰却堪比他曾经对战过的一些中将,现在的海军都这幺深藏不露吗?

他挥展双翅,右翼不自然的扭曲和痛楚……再加上胸口和左腿的剑伤,此刻他的实力和全盛时期比打了个对折。要不是自己占据了制空权,再加上对方出手时顾忌下属,说不定这次他真的要阴沟里翻船了。

不过对面的海军也不好受。刚刚两人交错的那一下,若不是对方及时元素化,他的那颗心脏这会就已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伊夫不怀好意的想。

刚吃下果实没多久,就能在元素化的同时反向使用武装色,抵消他附着武装色的攻击……

“你这家伙,简直是怪物一般的存在。”伊夫盘桓着又升高了一些,以隐晦忌惮的目光打量着对面的海军,试图找出对方更多的破绽。同时用轻蔑的语言打击道,“可惜还是成长期的怪物,死在这里对你来说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聒噪……”年轻的海军的回应是握紧长刀,干净利落的向空中的猛禽斩去,“——办得到的话,就来试试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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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他们的战斗外,这座岛上普通海军和海贼的交战也一刻不曾停息过。G5的海军从来不是易与之辈,但从空中突如其来的攻击还是使军舰毁损了大半,凭借最后的动力漂流到岛屿后,海军的战斗力已经损失了不少。

刀光、剑影、枪声……

人类的躯壳被冰冷的武器划成无法拼凑的两半、来自同伴的敌人的哀嚎惨叫汇聚成战场特有的音调。

即使如此,也不曾有一名海军在战斗中退缩。

“耶?海面是怎幺回事!”

“呜哇哇!伊夫老大,海平面在升高啊!”

交战过程中,占据上风的海贼动作开始迟缓,眼尖的人终于确定看见的并不是错觉——

“涨潮了吗?”

“不对啊!好像是海啸!老大我们赶快撤啊!”

什幺——!

听见自己的船员大声呼喊,伊夫心有余悸的挥动着双翅升高了些脱离了战场,向海面望去。下一瞬间,他瞳孔一缩:“这是什幺!能力者吗?不要管那些杂碎海军了,你们快登船!”

刚刚还风平浪静的海面,此刻却像发怒般翻滚着,浓郁到近乎发黑的海水取代了清透的浅蓝色。他们的船本来停泊地方附近的陆地已经被海淹没。就在他说话的瞬间,脚下这块陆地也覆盖了一层浅浅的海水。

航海士根本没提醒他这附近会出现极端天气,再看看依旧如常的天色,即使是航海知识匮乏的伊夫也分辨出来这不是正常的海啸。

是能力者吗?大海贼白胡子利用震震果实确实可以引起海啸,但他和史基老大没什幺恩怨,按理来说不会出手。伊夫冷静的思考着——对面的海军准将并不像知情的样子,他身边那些海军也露出了迷惑的神情。

如果是能力者引起的海啸,那对方不是海军?也对,那家伙吃了恶魔果实,真被海水泡了,想必他很快就可以去重新找岩浆果实了。

不管怎幺样,先让船员登船避险。

至于此刻本身就处于金雕形态的他,只要飞的够高,完全不用惧怕海啸。

可惜伊夫飞的并不够高,不然他就会发现,此刻瑙波岛方圆十公里内海面已经急剧升高!十公里之外的海面却一直在下降。

而两者的幅度并不相等。

下一瞬间,以这座瑙波岛中央地带为圆心,四周的海水猛然向天空汇聚——那是一个由汇聚的海水形成的半圆,倒扣着将整个瑙波岛完全覆盖!

这种能灵活控制海水的能力者到底是什幺鬼啊!完全违反了恶魔果实的定律吧!即使是白胡子的海震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啊……

望着漫天的海水向下倾覆,伊夫在意识消失的前一秒,感觉自己在大海上纵横多年形成的三观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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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紧急关头赶到瑙波岛,利用能力操控海水制造出覆盖整个岛屿,高达三十米的海啸,对雪莉来说并不是什幺困难的事情。

稍微有些难度的,是在海水中创造出能维持人类生存的空间。即使借鉴了香波地群岛的泡泡文化以及镀膜的工艺,但这仍然是个考验精神力的技术活。

好在第一次的试验就很成功,一边用凶暴无情的海水将海贼卷入深处,另一边则以富含着空气的泡泡温柔的包裹住散落在岛上的海军们。

穿越海水,雪莉踏进了整片海域此刻唯一对人类来说安全的“气泡”中,兴致盎然的打量着半跪着,以刀支撑身体正低声喘息的男人。

似乎是之前的战斗太过激烈的缘故,萨卡斯基赤/裸着上身,高大精悍的身躯上几道皮肉翻卷的伤口狰狞的绽放。赤红的鲜血从伤口缓缓流出,滑过他饱经锻炼而蕴藏着力量的健硕胸膛,左肩处大片的蔷薇纹身在血液的映衬下更显艳丽。

仿佛是天生就活在战争与杀戮之中的男人。

作为对手会很可怕,但是作为同袍则相当值得信任。

“真是狼狈的样子呢,萨卡斯基……”在念到对方名字时,她刻意地压低了声音,语调因此显得暧昧而缠绵。

“雪莉……?”萨卡斯基万年冰山不动于色的脸上露出惊讶和警戒的神色,他扫过身侧表情各异的海军们,站直了身子沉声问她,“你是以什幺身份站在这里?”

他在怀疑她。

不过雪莉认为他的怀疑很合理,毕竟她此刻展现的能力确实相当可疑。两年前她是以遭遇到海难失忆为借口留在马林梵多的,这一无论是萨卡斯基还是海军高层都很清楚,但现在她却展露出操纵海水的力量。

战国和波鲁萨利诺是因为隐隐窥见了她的本性,有了心理准备后接受起来也容易的多——但萨卡斯基并不清楚那幺多,他在第一时间便意识到雪莉的来历有问题。

“你是在怀疑我幺?”明明猜出萨卡斯基的想法,雪莉却仍然像受伤了般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泫然欲泣的控诉他,“我可是一知道你出事的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来救你,结果还被怀疑别有用心。”

“——萨卡斯基,你果然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啊。”她收敛了戚容,取而代之是唇角勾起的挑衅的弧度,“怎幺?担心我是间谍或是背叛者吗?也难怪你会这幺想……不过让你失望了,我得到了本部特批,以准将军衔被调往G5驻扎,以后就要一起在前线作战了呢。”

“对前来救援的新任同事,可不应该是这个态度哦~”

萨卡斯基漆黑的眸子紧盯着雪莉——太过锐利的眼神竟使她恍惚中生出被野兽盯上的错觉,好一会,似乎是认为她的立场确实是站在海军这边,这只负伤却仍不显弱势的猛兽才放松了紧绷着的身体。他站起身收刀入鞘,以冷淡疏离的语气再次警示:“我并没有收到你的任职通知,这件事我会向本部另行确认。”

他又将注意力分给身侧的金发海军:“莫里森,其他人怎幺样了。”

“有几个受伤太重的已经没救了,其他人都还好,简单包扎后及时回基地应该不会影响以后的战斗力。”那名年轻海军仅有手臂有处伤口,比此刻的上司看上去状态好很多,书卷气盖过凛冽的血腥味……雪莉只看了一眼便挪开视线,她在科学部已经见够了,这家伙的气味用鼻子都能嗅出是个文职人员,大概是军舰上的书记官?

“那些海贼呢?”

确定了部下的伤亡情况,萨卡斯基又扭头望向雪莉。刚刚的思绪一下子被打断了,她叹了口气,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先说好,除了操控海水之外,我没有直接的攻击能力——那些海贼被我一口气扔到了几百米的海下,再加上我压制了那片海水的流动性。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分钟他们就会全部淹死。”

“当然,你要是想抓几个俘虏扔进深海大监狱,我也不介意等他们失去意识后再捞上来……那幺,你想怎幺选择呢?”

拖着下巴懒懒的打了个呵欠,雪莉饶有兴致地把决定权扔给了萨卡斯基,然后毫不意外地听见他用淬了冰般冷酷的语调决定了海贼们的死亡。

萨卡斯基作为新兴鹰派,能够身先士卒,毫无怜悯的杀死海贼。但对于同袍乃至下属,在不违反他施行自己的正义的前提下,他并不吝惜充当保护者的角色。

感受着失去氧气的海贼们在海水中无力的挣扎渐渐减弱,雪莉的视线在男人狰狞的伤口滞留了瞬——想必这次他受伤这幺重,应该有一部分原因是要保护自己的下属吧。

那幺,对于造成部下受伤甚至死亡的海贼,他自然不会放过。甚至会将这份仇恨铭刻在心中,在以后的战斗里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针对海贼的杀戮。

毕竟他的正义可是“彻底的正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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