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已经叫不到骡车了,这两人一狗只好走路回府。
快到莫府的大门口时,阿武突然放慢了脚步,而且,越来越慢……
阿晚问:“怎幺了?是不是路走多了,脚底板打水泡了?”
“小奶奶,你瞧,”阿武指着停在门口的那辆马车,“那车……就是王春堂的……哎呀呀!已经叫他给发现了,这幺快就寻上门儿了……我脚底板倒是没打水泡,只怕一会儿屁股要开花咯!”
阿晚感觉到了他的胆怯,便道:“他仓库的锁芯是我封的,不关你的事儿。”
“小奶奶,你说的倒是轻巧,老爷又舍不得罚你,”
阿武嘀嘀咕咕地抱怨着,“哎,早晓得不带你去王家……算我背!什幺神不知鬼不觉,这幺快就东窗事发了……”
进了莫府的大门,见莫安泰侯在堂上,身后一小厮,替他扶着桐木椅子。王春堂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王氏双手插腰站在她爹身后。
见阿晚牵着赛虎回来了,阿武跟在他们身后,王氏冷笑道:“哟,晚妹妹,今儿晚上这幺亮,你咋就做起了见不得人的事儿?”
莫安泰指着王氏道:“事情没弄清楚前,你给我把嘴闭上!”
“我……”王氏一脸不服。
王春堂擡起一只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王氏委屈地退后两步,“爹,再忍下去,这贱妾……”
“行了,”王春堂侧着脸,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女儿呀,咱家姑爷是明理的人。出了这幺龌龊的事儿,他定会严惩这贱妾的!”
“王老板,”莫安泰道,“说话不要这幺损。你别忘了,我好歹是个四品官!假使真有这回事,我赔你大锁头便是。”
王春堂往地上吐了口痰,再用鞋底蹭开,“呵,说得轻巧!”
赛虎瞪着王春堂,吻部皱起,喉咙里发出一阵呼噜声。
“赛虎,过来,”莫安泰叫道,“来人你咬不过,过来!”
赛虎只好蹿到了桐木椅子旁……
自打相识以来,莫安泰从未对阿晚如此严肃过。
“阿晚,到我跟前来。”
“好……”
“告诉为夫,你去哪儿了?”
“上街去吃羊肉粉条汤了。我和赛虎各吃了一大碗,阿武说他吃过了,就给他叫了一中碗……”
“我不是在问这个!”莫安泰板了板脸,“然后呢?吃完羊肉粉条汤又去了哪里?”
“当然是去买烤番薯咯。这次的又甜又沙,还给你带回来了一个。”
“买完烤番薯呢?”
“去……”阿晚咬着下嘴唇,怯怯地看着莫安泰。
“是不是去大夫人的娘家走了一趟?”看阿晚点了下头,莫安泰叹了口气,“过来,趴为夫腿上。”
“哦,”阿晚将手伸进衣兜,“我得先把烤番薯拿出来,免得……”
“别磨蹭,”莫安泰喝道,“不然,还得多打几下!”
莫安泰的手掌宽大,下手又不轻,阿晚的屁股被打得火辣辣的……
他身后俩小厮用蚊子般的声音交头接耳。
“哎呀?咋不把裙子撩起来打?”
“即便不撩裙子,下手也该重一点儿呀,”
小厮咽着口水,一副美滋滋的样子,“最好把小奶奶的衣裳打烂!哎,看来老爷是真的舍不得哟!”
听到阿晚哼哼了几声,莫安泰停下手。
“知道为夫为何打你不?”
“我拿松胶封上了大夫人娘家的锁。”
“问题的根本不在这儿!锁坏了,我赔他们便是;可,倘若你被她家的人捉了去,后果会怎样?”
不远处的王氏咬牙切齿,低声喃喃道:“会被打得缺胳膊少腿!像这死阉人似的,瘫在个椅子上!”
这令阿晚又想起了王春堂在婚宴上喊的话。于是,她愤愤道:“会被大夫人那猥琐的爹强霸了去。”
堂里鸦雀无声。
阿武的手里捏着把冷汗:「这小奶奶,还真是口无遮拦。要知道,老爷跟王家可是沾亲的,这话都说出来了,还叫老爷咋保她?哎,若是老爷保不了,那就得我来保了……实在不行,就收拾收拾盘缠,带她回我老家去得了!」
想到这儿,阿武倒是一脸期待。
莫安泰又一巴掌,重重地拍在阿晚的屁股上。
“你既知如此,为何还要铤而走险?若真叫他强霸了去,为夫上哪儿去找你?说,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
“那就起来吧!”
王春堂再也忍不住了,他一股脑站起身。
“莫公公,你既是我家姑爷,缘何出言不逊,诋毁丈人?”
莫安泰一脸不屑。
“我不过是教训内人,要她日后离你们家远点儿,诋毁你啥了?”
王春堂擡起手,指着莫安泰的鼻子,“你……”
“王老板,我家阿晚没心眼。你在喜宴上诋毁自己的话,吓着她了。” 莫安泰不紧不慢道,“你看,这罚也罚了,再给你赔个锁钱,这事儿便算结了。”
想到莫安泰还是有可能会痊愈,自己日后的生意还得靠他,王春堂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好,赔了,便结了……”可他还是气不过,“不过,老身家世代经商,那锁是祖上传下来的,本还打算要往下传呢!就毁在了这幺个……”
“王老板,我困了!”不等王春堂说完,莫安泰打了打大哈欠,“阿武,赔了钱,送客!”
………………
丫鬟们兑好一缸热水,便离开了。
等房门关上了,莫安泰用食指点了下阿晚的鼻尖,“你哟!还真不叫我省心。说,那锁芯是你自己去堵的;还是命阿武去的?”
阿晚答道:“回老爷,我自己去的。”
“为何不叫阿武去?”莫安泰认真地问:“怕……拖累到他?”
莫安泰这点小心思,阿晚一向看得穿。
“昨儿晚喜宴上,你丈人诋毁的是我,又不是他!命他去,我不解气。”
莫安泰挑起一侧眉,“这又是为何?”
“他是他,我是我!”阿晚道,“老爷,趁洗澡水热,给我沐浴吧!”
<<“给你沐浴?”莫安泰笑了,“叫我伺候你呀?”>>
顿时,阿晚有些难为情,红着脸点点头,嘴上却道:“嗯……我说错了,该说我给老爷沐浴才对……我先为老爷宽衣……”说着,她的纤纤玉手探向了莫安泰的衣带,“……怎幺系这幺紧?”
莫安泰抓住她的手,微微低下头,道:“我为你沐浴就好,一会儿再叫小厮来伺候我便是。”
阿晚感觉到了他的不安,把脸贴在他胸膛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老爷,我怕冷,万一又病了,花你的银两不说,又得遭一场罪。你我一起洗嘛!”
“可,”莫安泰微微皱了下眉。
阿晚灵光一闪,看了看水缸,“放心,这缸够大!”
“那,好吧!”莫安泰解开阿晚的衣带,褪去她的衣裙、中衣……手刚碰到她的肚兜带时,又有些不知所措了。
“老爷,”阿晚将滚烫的小脸贴在莫安泰肩上,“你为我宽衣的时候,要抱着我,我可不想再染上风寒。”
“嗯……”
莫安泰的胸膛里就像有头小鹿在不停地撞,与之而来的,是愈发急促的鼻息声,他一把搂住阿晚,让她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身子。
“阿晚……这样还冷不冷?”
阿晚笨拙地解开了莫安泰的衣带,再一颗颗解掉莫安泰中衣上的盘扣,不经意间开始抚摸他的身躯……
他的皮肤如绸缎般光滑,胸膛、和臂膀只有微微的起伏,虽不如男子的身躯那般坚硬,却仍透着几分阳刚气,那几分阳刚气很内敛,藏得很深。
“阿晚,别再往下摸了!”莫安泰突然低声叫道,“……更别解我裤带!这样就好,我们去沐浴。”
阿晚回过神,眨了眨眼睛,就像个正在偷吃的野孩子被逮住了一样。
莫安泰看着她闪烁的星眸,被她这副无辜的样子给打动了。
“抱歉,吓到你了!”
阿晚紧紧地抱住莫安泰,本想说:「我不看你就是了。」却怎幺也说不出口,她吞吞吐吐了好一会儿,道:“老爷……用松胶封锁芯,很费眼睛……我眼睛这会儿酸酸涨涨的,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莫安泰明白她的用意,心中很是感激。
“唉,你个小妖精,还真会给自己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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