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到他时会是开心还是伤心,有想他吗?还喜欢他吗?

很有点拉拢关切的意思,忠于苏玄庭的人,自然也是自己人。

莫不是要给他介绍相好的?花瑞源有点受宠若惊:“呃……草民专于研学医术,不善谋财生计,蒙故主厚爱并不计较,换做别的家主未必容忍得了,独身一人可以有更多时间用于学习医术和行医救人,现在这样挺好的。”

原来如此,苏肆然点点头:   “也好,你如此好学刻苦,日后必定能有不凡的成就,若有那不计得失的女子,你也莫错过。”

“是!”被长者夸赞,总不好悖逆人家的好意,花瑞源点了一株清神香:“香烧完了再用一遍药油,您就可以试试下地走路。”

他是温柔体贴的性子,按摩完为苏肆然擦去药油,换衣轻手轻脚,恭恭敬敬的,很讨人喜欢,苏肆然不拿他当外人,与苏扶风交谈时也不避讳他。

苏肆然侧卧着,配合花瑞源换衣服:“没有找到开国玉玺,得不到老臣支持,任谁都不可能名正言顺登基,陆贞已经开始做其他准备了!”

新历1755年,先祖女帝披挂上阵御驾亲征,收复清河后,重新制定战略,缓进速决,一路稳打稳扎,几场对战的胜利大大鼓舞军心,女帝临阵抱佛脚,立兰陵弟子为兰陵王君,等同交代后事,如果她死在战场,王君有权扶持新帝,此举让天下人看到她的决心,朝中议和派全体倒戈支持战事,上下一心,开疆扩土一统山河!

正所谓,千鸟尽,良弓藏,东征西讨掠夺的物资和财富如同枝头累累硕果,人民盘踞着富饶的土地,享用着战争带回的战利品,享受着降国年年进献的贡品,却不断诟骂女帝残酷冷血,在战争中屠杀自己的子民,坑埋俘虏,劣迹斑斑,要求女帝处死当年领军屠杀的将领,女帝在位五十多年几乎都用来镇压起义和收拾残局,伴随着功绩带来的巨大讨伐声,让她一生浸泡在鲜血中,所有的镇压最终以兰陵王之死告终,兰陵王君单人前往起义军军营!既然血债血偿,他的血亦可告慰亡灵,回来时遍体鳞伤,伤可见骨,满身鲜血奄奄一息,王君之尊以血肉之躯为女帝偿还孽债,史无前例天下哗然,起义军土崩瓦解!要说女帝一生中最大的憾事莫过于没有早一点觉悟,她半生戎马创下丰功伟绩本可激流勇退与心爱之人踏遍河山,留下佳话与后世评说,可惜醒悟得太晚了徒留悔恨。

一百多年后,外敌肆意侵犯边境烧杀抢掠,以报百年前血海深仇,皇子陆景焕领兵长途跋涉攻入敌军腹地,此战精心筹备多年,开局却遇到诸多困难,他向朝廷预支军费八百万两白银,最终批下来的只有四百万两不到。

陆贞以国库空虚为名,一边花费巨资武装属于自己的军队,一边抱着掏空陆景焕老底的打算让他背锅,到时候即使没有帝玺,她照样是众望所归被拥上王座,青史留名毫无污迹,而一山不容二虎,称帝后她还是会第一个消除陆景焕这个心头大患。陆景焕怎幺可能乖乖等死,最大的可能就是谋反,到时候陆贞便可以平反正名,率领王族铁骑拔除他的疲累之师,算来算去,陆贞称帝之势已成定局,这个女人性情极端手段凌厉,也不念血肉亲情,像一团巨大的阴云遮天蔽日!

苏肆然面色沉重:“想当年女帝军费不足时沿路洗劫村寨,虽最终战绩辉煌,却也恶名昭著,陆景焕其人爱兵如子与将士同吃同住,又如何狠得下心对百姓下手,边境地带很多零散村寨混着外来游民,但其中很多都是自己国家的子民,如果陆景焕敢下狠手,凯旋之日就是接受万民审判之时,如果他不敢下杀手,军费不足吃什幺,带着饿殍之师迎战,即使侥幸大捷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再对上陆贞的讨伐军,完全是死路一条。”

陆景焕一旦倒台,作为他同父同母的妹妹,陆香雪没有军权,政治脉络薄弱,性情温婉柔弱……,陆贞随时可以除掉她。

苏扶风垂头丧气,呐呐道:“这个局势……可谓糟糕透顶,舅舅早早托人给我带来口信,说朱府有变让苏氏早做准备,姨夫深陷泥潭族中早已忿怒,我猜一定是时机到了,带族人秘密入京等在宫外接应,只是强行从宫中带走你,王羡怎幺脱身?”

苏肆然疲累的闭着眼:“单看猛虎庄斩杀宗亲一案,皇七女全力包庇,这一次也不会弃王羡不顾!”

陆香雪越重视王羡,王氏越会死心塌地支持她,但苏扶风知道她很可能是单纯喜欢王羡,便是我有什幺事,香儿也不会弃我不顾罢?苏扶风有些吃味:“可是……劫掠王君非同小可,舅舅那边要如何自圆其说?”

苏肆然嘴边勾起一丝讥讽:“陆贞自视甚高,认为自己才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她罔顾人伦不过是觉得,王君之尊足以与之匹配!”

苏扶风不敢搭这话,静静听着,花瑞源也竖起耳朵听着,顺手递过水杯凑到苏肆然嘴边。

苏肆然喝水润了润唇,继续说道:“你没见过你舅舅当年在宫中叱刹风云之势,女帝曾断言有玄庭君辅佐皇七女必成一代英主,隐隐有传位之意,即便后来轩北宫出事,逐位被贬之后还有不少氏族子弟追随他去了滨州,滨州朱氏枝叶庞大是陆贞麾下黔黎君母家,陆贞当年一是惜才二是忌惮玄庭智计无双,施压逼苏氏联姻,你舅舅跌落谷底还能被滨州千万民众奉上神台,如此非凡人生引为天下士子榜样,陆贞不敢拿他怎幺样,更不舍得杀他,这就能坐下好好谈谈了。”

苏扶风握拳抵住唇,还是漏出笑声:“咳,舅舅舌灿莲花,非把死的说成活的不可,他进宫这幺多日没传出消息,兴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花瑞源听着听着就有些恍惚,弹着布套上的银针玩儿,时而浅笑,时而忧虑,他的香儿要回来了。

她见到他时会是开心还是伤心,有想他吗?还喜欢他吗?她希望他进宫吗?如果进宫,就可以经常看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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