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们个个心里都清楚,只要齐熙在,怎幺也轮不到她们上位。
下次她们能够贴身服侍曦王又是何时?恐怕遥遥无期。
朱嬷嬷领着几个原先伺候洗浴的婢女进入浴池,都被莫曦的冷言冷语轰了出来。灰头土脸的朱嬷嬷只得又差人去找齐熙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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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熙才刚换过干净衣裳,料想浴池必定众人团团围绕等着服侍莫曦,心中浮现一股难明的不快,暗骂了莫曦风流过头成下流,但转念想,这又干她何事?何必要为他的下流感到不悦?
她咬牙不再深思缘故,打定主意不凑那个热闹。于是一个人待在庭院中望着转暗的苍穹发愣。偷闲不过一炷香,小婢便满脸焦急来唤。
这是为何?他府里不是满坑满谷的宠姬美妾吗?喊她有何贵干?
她可不愿。
小婢见齐熙没有起身复命的意思,思忖齐熙得宠,有意攀附,便一五一十地告诉转述了方瑾玉出丑的事。末了,还补了句风凉话,消遣方瑾玉眼巴巴地跟曦王进浴堂,想做什幺,大家心知肚明。
齐熙望着这小婢不过十岁,表情却写满落井下石、曲意奉承之意,心中既诧异又不快,暗想莫曦个性乖戾,喜怒无常,对待女人薄情外,这王爷府内乱无常纲,竟连婢子也敢随口说三道四。倘若这里还是她的公主府邸,这些小婢定会受老嬷嬷或容若那样的大宫女教训一顿,教会她们什幺话该说,什幺话不该说。
朱嬷嬷见小婢迟迟未归,齐熙也不见人影,不得不亲自出马,压了齐熙回来,一把将她推进浴堂,第四度在齐熙眼前阖上门扉。
齐熙无奈,与莫曦大眼瞪小眼,两人僵在浴堂。
莫曦瞅着她半晌,凉凉地说:「元齐女人真是不靠谱,是谁说要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你现在距离我多远?自己说说。」
齐熙咬唇侧头,又羞又怒,不愿靠近莫曦。她玉臂伸得笔直,手持单衣,对他喊道:「请曦王穿上单衣,再出浴池!」
莫曦一脚单立,伤脚搭在高脚几上,水珠由湿发滴落,滑过他的蜜色紧实肌肤,沿着精瘦的体魄蜿蜒而下,直入伤脚已泡湿的绷带中。听齐熙如此执拗,他几乎要发笑。
这句话她说了好多遍,只为了她进来时,恰巧他由浴池尝试起身,让她撞见他被方瑾玉撩拨过、还挺着的男龙。
齐熙一眼瞧见他这姿态,便羞红脸,侧眸不愿看他。
她倒退数步,双颊立即晕染绯色如夕霞,掉头想走,却让他唤住,质问方才承诺寸步不离直到他伤愈可还作数。齐熙为难地点头,却又马上转身取来衣架上单衣,要他穿上,才许出浴池。
明明两人早有肌肤之亲,明明那幺多日以来都是她服侍他在浴盆内洗浴;怎幺就不能直视他的男茎了?
好吧,或许她从来没仔细看过,因为他总是围着一条长帛巾在腰际。
但她见着他裸身,反应如此剧烈,羞赧的反应极为可爱撩人,让他一扫阴霾之色,扬起了一丝戏弄的意思。
莫曦眉目带笑,揶揄地说:「前些日子你服侍我净身时,应该看遍我身子每一寸,摸了个遍,怎幺现在羞了?」
齐熙闻言回眸瞪了他一眼,怒道:「谁看遍了!谁又摸过你身子了!都是隔着白帛!」
触及莫曦玩味的浅笑,她发现自己上当搭了话,她忍不住反驳:「我一根指头都没动过你!」
莫曦清凉的嗓音又钻进了耳里:「那好,你刚刚看了透彻。现在我也准许你摸。过来,扶我出浴池吧。单脚还不能走。莫要我又因为你的轻慢而跌伤。」
齐熙气极,心中暗骂,怎不跌死算了。才这幺想,莫曦便吃吃地笑。她知道自己的杀意再次显露出来,但又奈何不了他,他才笑,她就更加恼怒。
她索性扔了单衣,瞪着他说道:「我这就让人擡曦王出浴池,免得曦王又跌个狗吃屎。」
莫曦听了微怔,有些脸热,没想到她出言不逊至此,主仆上下不分。
但不知为何,他没有像对待方瑾玉那般冷情,只是笑得更欢,对齐熙说道:「哎呀?真不文雅的说法,真该好好教训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