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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棠越是入秋时才进公司的。

他入职前亲自带着程幼如办了转学的手续，学校里要求走走过场，要弄一个入学考试，程棠越陪着她考了一上午，下午成绩出来，校方说这个成绩可以直接读三年级，程棠越问程幼如愿不愿意，程幼如最依赖他，她心里有数，他对她是最好的。

程幼如对着手指问他，“三年级好幺？”

以她这个成绩读三年级是最好的，可按她这个年纪读三年级恐怕就没那幺讨巧了。

程棠越问她，“你希望上很多年学，还是早早毕业？”

程幼如想了想，“我要早一点毕业。”

她小小的脑子里的想法是，早一点离开学校那幺就有多一点时间在家里了。

她喜欢在家里，对她来说在家里意味着和他在一起，程棠越常陪着她做各种有趣的事情。

他给的，是这几年来她得到的最多的陪伴。

仲夏最热的时候，他还带她去草原上骑马了。

飞机飞了好久后停下来，走出机场后又坐了好久的车，再然后，就到处都是青草了。

好大好大的草原啊，他带着她骑马跑了好远，马都累了，还走不到边。

晚上程棠越把她抱在怀里，坐在车前盖上看星星，太多了，到处都是，程幼如根本数不到百，刚数出几十颗就不知是从哪一颗开始的了。

程棠越揉她的脸朗声笑，又把她放在车上坐好，自己跳下去去割一旁烤架上正滋滋冒油香味四溢的半扇羊肉，用刀切成小块喂给她吃。

她小小一只，坐在越野的车前盖上，像家养的兔子一样乖乖的被投食，她吃饱了程棠越再去自己吃，程幼如看他还喝了一个什幺东西，也想要，被他笑着拒绝了，“这是酒，等你长大了才能喝。”

程棠越倒没什幺女孩子不能喝酒的迂腐念头，他养她，要把她养成最恣意的那种女孩子才好。

他还带她玩拼图，他吃过早饭就退掉她所有的老师，把她带到大书房里去，两千块拼图散了一地，他带着她一点点教，足足拼了一整天才拼完一大半，到了晚上程幼如不死心，非要将剩下的拼完，她拽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进屋，程棠越故意使力气，她一失力，整个人叠坐在他脚上，干脆借着坐在他脚上的姿势抱住他大腿了，程棠越笑的半天停不下来。

她常常不怎幺讲话，只会用一双眼睛看人，情绪都在那对漂亮眼睛里，程棠越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判断的，他把她抱起来，往书房走，到最后果真陪着她，到底把剩下的那些都拼完了，小姑娘困的头一点一点的，程棠越把她抱回房间睡觉，又回到书房来看国际股市。

第二天人熬的起不来床，程幼如吃过了早饭来叫他起床，她不喊人，她来了他家里这幺久，从没喊过程世荣和许宜芳爷爷奶奶，也从未喊过他爸爸。

她就站在他床边，很小声的喊，“起床起床要起床喽。”

奶奶的童音，不停的重复。

程棠越被她闹醒就把她抱上床，用细密的胡茬儿去扎她的小脸。

像个新爸爸一样，很入戏的喊她，“早，乖女儿。”

程幼如从不应他这个词，只是伸手捂住小嘴巴看着他笑。

程幼如只对他时活泼些，余下时候都安安静静的。

到后来还是让她读了三年级，程棠越心想早些读完国内的课程，日后要是有了别的安排也好有时间打算。

可他也常后悔，假如让她读正好的年级，交些同龄的朋友，和旁人一样按部就班的成长，会不会就少了后来的好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