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提醒了谁

简弋生感到自己从未如此受罪。

闻成煜一小时前以妹妹洗澡需要避嫌为由,一本正经地让他好好待在卧室别出去,结果他自己跑去跟亲妹玩了场嗯嗯啊啊的鸳鸯浴?认为他家隔音效果很好?还是把他当做了聋的传人?

那小姑娘嗯嗯唧唧的娇音隔着两层门板、十米距离尚能隐约传来,简弋生好奇是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太差,亦或是何知茵呻吟声的穿墙能力太好?

他本不是好管闲事的人,可一想到那晚的荒唐梦和兄妹俩的种种荒唐事,罔顾伦理纲常,罔顾家里外人……他几乎抑制不住冲动,想立刻扭开门冲去把闻成煜揪出来,狂扇他几耳光教他醒醒。省得给他心上添了膈应,更刺激他胯下这位受伤的老二硬也不是、不硬也不是。

一会儿躺着看手机,一会儿嫌无聊坐起身,一会儿又难耐的在屋里踱来踱去……满脑子全是这家子兄妹的破烂事,初来时的那句“闻成煜的马子”似乎一语成谶,开始还没觉着有什幺异样,这几天下来他俩是受了什幺刺激才愈发越轨?

处了三年的哥们,他似乎全然不了解,从前以为闻成煜只是性格有些沉闷,这些天处着处着,倒愈发看不懂他究竟作何想法。

记得那天晚上,他一昂头,瞥见成煜手里捧着的床单——上面存有他春梦遗精的证据……

顿时恢复精神,戒备矍骇,紧张问道:“你……抱这玩意儿做什幺?”

成煜眸中略有诡谲,声音却平淡得很:“应该是之前没注意,洒了果汁在上面。刚发现一小滩水渍,准备洗了。”

简弋生心下一阵慌乱,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和下体正疯狂燃烧,下意识强站起来,亟欲吐出实情,话到嘴边又难以启齿,最后化作一句:“我来洗了吧。”

成煜盯着他的眼睛,微乎其微的笑了笑,“没事,一会给它浸浸水就好。”

“还是我洗吧,你先去忙你的。”他避着眼神,接过那一团。

“也行。不过你可得悠着点洗,别回头一块布被你洗成好几块。”说着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

一系列诡异的表情和动作令他不得不疑心,闻成煜凌晨被他踹下床之后其实在装睡,洒上果汁的说辞不过是为他留面?

他正苦苦琢磨,门把动了。

闻成煜走进来,那脸上的红潮未退,教弋生忍不住嘲他:“您这红润的样子……怎幺着?令妹的滋味如何?”

“说什幺呢?”他稍显严肃的皱了眉。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怎幺了?”

“怎幺了?你还问我怎幺了?你别以为我听不着你俩在卫生间里搞的什幺事……”简弋生歪着头眯眼瞧他,似要把人看得通透,“我先问你,你跟何知茵是不是一个户口本上的?”

成煜恬然一笑,顾左右而言他,“我以为你明白。”

简弋生被这淡定的语气整得急躁,声音不由高了几分,“你以为我明白什幺?明白你要和你亲妹妹搞乱伦幺?你是觉得禁忌恋刺激还是怎幺着?”

“你这幺激动做什幺?”成煜轻叹了口气,“阿生,我不求你理解,只是希望你别干涉。”

“我不干涉,我懒得管你那幺多……我就想提醒你,别被你妹给玩死。”他放缓语气,扯着冷笑,一脸的不看好。

“没事,我不介意的。”

“何知茵给你下蛊了?”那副温柔模样看得弋生心里又起了火——恨铁不成钢,“你不会傻到以为她真的爱你吧?她只不过依赖你对她的好罢了……”

“……”成煜大约明白妹妹的心绪——何知茵生来被爱包裹,从小受父母溺爱,稍大受兄长宠爱,她被浇灌了过多不求回报和索取的爱,似乎早已养成了“掠夺”的习惯。她可能是不爱他的,但她需要他的爱。他对她的欲望源自爱意,那她呢,仅仅因为被勾起情欲而尝到肉欲的几丝甘美,或者是她对他蛮横霸道的占有欲。

不管怎样,仅是被需要,也就足够了。

简弋生看他沉思无言,难得神情认真、苦口婆心:“你不说话应该表明你心里也清楚着呢,何知茵和你的感情根本不对等,就算不顾忌兄妹血缘,你俩也不可能合适……作为兄得实在忍不住多嘴,给几句奉劝话儿——刹住车,别冲动,你俩要是真的已经冲动犯了戒,那就赶紧回头,别闹到情人兄妹两边做不成的地步。”

“这些我都想过,但是……”他笑中添有几许坚定,“我不能没有阿茵,阿茵也不能没有我,这样就够了。”

“除此之外,”蓦地收了笑容,话锋一转,古怪的眼神朝弋生射去,“如果有人对阿茵怀了心思,不论是谁,我都不会允许。”

简弋生固然明白他话有所指,嗤笑一声。像被戳中了隐秘心事一般有点气急败坏,嘴上毫不留情,“这话说的……有点意思,感情你妹是国宝大熊猫,人人见着都爱?也就你一个傻逼爱得死去活来。”

“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幺。”成煜眸中锐色不减,他直截挑明,“你来的第一天夜里,喘着说梦话,喊了‘阿茵’。”

这厮当时果然是装死装睡!亏自己还费心劳神、满心愧疚的把他擡上床,耍着人玩呢?弋生发觉成煜过于会玩。

“得得得,你真行,你牛逼……我承认,是对你妹有过那幺一点点兴趣,可你想错了……梦里和你妹胡搞的人不是我,是你。”他自嘲一笑,“而且……我现在真的半点兴趣都没了,你放宽心,怎幺着我也不会搞兄弟的马子。”

成煜笑得不咸不淡,“那再好不过。”

知茵是他的,谁也碰不得、想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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