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愧

翌日晌午,宋琛之结课后,便为申请科考名额之事而奔波。

十一月将举行常科考试,考生可经州县考试,及第后再送尚书省应试。

州县考试名额都是按比例分配到每个书院的,若是单人想要参加,会要出昂贵的费用。

木岩村以往过于落后,哪能置办一所书院,自然没有科考名额。

若要单独参加科考,昂贵的费用则是这里一家人一年的收入,无论如何都是负担不起的。

宋琛之想,若是能为这些想要出人头地、考取功名的孩子争得一点机会,也是好的。

宋夭并不知宋琛之在烦恼什幺。

她愣愣的看着宋琛之紧锁眉头,匆匆离开私塾的身影,又想起昨夜他眼帘下的青色。

早晨也是,宋夭起身的时候,宋琛之已离开。

虽是同睡一间房,算起来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宋夭神色有些黯淡,手上却片刻不停的收拾东西。以往这时她都会像其他人一样,温习一下书本再离开。

可自她住进宋琛之家,私塾里的其他人就带着更加不一样的目光看她,让她厌烦。

“看她那样,绝对是勾引先生没有成功吧。”刘芳婉低声跟一旁的人说着,还不时瞥一眼正笔直端坐的宋夭。

她看着宋夭隐在碎发下的白皙脖颈,越发觉得宋夭一副骚样。

正当刘芳婉还要再说些什幺时,宋夭神色自若的转过身来,斜着眼睛,冷冷的看着她。

“难道先生不看上我,会看上你不成。”

宋夭轻飘飘的说着,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你,不知廉耻!”像是戳中了刘芳婉的心事,她顿时面红耳赤,气得发抖的指着宋夭。

宋夭则不再看她,理了理衣边,大步走了出去。

宋夭沿着小路一直走,将装书的袋子利索的系在腰间。她估摸着山上的温度不比山下,还穿了件外衫。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绵绵的山峰,宋夭试了试脚下的泥地,还算坚实,便伸手抓住上沿的树枝往上攀登。

“啊!”向上攀爬了一会,宋夭不慎刮到树枝上的倒刺,锋利的刺尖刺伤她的掌心,突然的疼痛使她本能的松开了手,脚下一滑,失去重心的宋夭直直往下坠。

“小心。”宋夭闭上双眼的瞬间,腰部被人扶住,并没有想象中的重重跌落。

她睁开眼去看头顶传来温热气息的源头,竟见叶连城放大的面容。

“你……怎幺在这?”

“我……”叶连城连忙将她扶稳,一只手还紧抓着一旁的岩壁。

贴的太近了,叶连城后知后觉的想到。宋夭身上的香气围绕着他,他不禁有些僵硬,大滴的汗顺着他的额边掉落,显得有些狼狈。

“你不会是跟踪我吧。”宋夭打趣到。

“你怎幺知道?!”

“……”

宋夭被噎在一旁,一时不知如何回他,只是伸手重新抓住树枝,为叶连城分担一些重量。

“不是,我只是……怕你出事。”叶连城移开目光,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口。

早上见宋夭来私塾,俞承就领着几个弟子在一旁淫淫的笑。

俞承是俞柳儿的弟弟,虽说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事,况且俞柳儿还是残废。

俞承也说不上有多在意宋琛之娶其他人,他只是不喜宋琛之娶宋夭。

“看先生那脸色疲惫的,那宋夭怕是昨晚把他榨干了。”俞承身边一个矮个子的男子说道。

“要不,我们也试试?”

“不好吧,那先生会动怒的。”

“怕什幺,宋夭指不定还高兴呢,别看她表面清冷,内里就是个骚货。”俞承猥琐的笑着,见叶连城向这边走来,急忙拉住他。

“怎幺样,连城,要不要也试试。”

叶连城微微发愣的看着俞承及一旁几人淫秽的笑容,“我就不了。”

自他来木岩村以来,叶连城也认为宋夭是个荡妇,因为旁人的言论,也因为她与旁人不同的,明媚的眉眼。

可宋夭会照顾角落里受伤的燕雀,会帮忙奔走照料腿脚不便的老人。

但即使他明白宋夭不是所谓的荡妇,他也只是说:我就不了。

叶连城只觉掉落在他眼里的汗直直刺到了他的心上,羞愧难当。

离有肉的日子不远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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