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
“进来。”
进去以后,虞璈先径直走向角落的虞蔚,伸手将她外套拉链拉上,整理的整整齐齐,就像是穿军装一样笔挺。
虞璈身上还穿着白大褂,里面穿着军绿色的军装,很明显应该是刚下班。
估计是一路直接跑着过来,后背被汗水打湿了一大块。
“虞璈,当初你要接你女儿过来,你是怎幺保证的?”
首长很生气。
当初虞璈一提的时候,他就不同意觉得简直就是胡闹。
把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还是一个女孩子,接到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战争的边境来。
怎幺当家长的!
等自己说完以后,站得笔直的虞璈就说了一句话,他说‘这是我十六年第一次见她的机会。’
因为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等到退役,平安归还故里的那一天。
就是这句话,让同样身为人父的首长迟疑了。
看着天边异国炫目的火烧云,不像故乡一样祥和的晚霞,那是战争的象征。
就那幺一心软,一留神的机会,就答应了他这个荒唐的请求。
“我真是小看她了,才来多久啊!就因为抽烟差点引起火灾,真是和你当初来的时候一样能耐!”
和当初训斥虞璈那个无理的请求一般,又是一顿臭骂,骂到最后还不解气的狠狠赏了他一脚。
当然也只是做做样子,给旁边那些个后勤的干部看。
虞璈刚来的时候,首长就对他一眼相中,一看那小子就是当军医的料。
后来结果证明事实也确实如此,军工一个接一个的立,当然闯祸也不少。
不巧的是首长年轻时也是这种调调,他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还是个学画画的娇滴滴小姑娘。
所以对待虞璈既像上级,有时候也像半个父亲。
后勤的两干部,自然也是听过虞璈在军中的大名,只是这次他女儿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却没想到会让首长当众发怒。
本来他们才是来讨说法的正方,结果事到临头反变成了劝慰首长的人。
一直到两人回去的路上,才被刚才首长震怒踹虞璈的凶狠动作中缓过神来。
这厢训斥完以后,首长就颇为不耐的挥手,叫虞璈滚回去。
全程都没有骂过虞蔚一句,只是临走之前,还是语重心长的忍不住说了一句,“下不为例。”
“是,首长!”
护士站那边肯定是不能再去住,虞蔚自己把名声搞臭了。
好在今年新换的驻地比较太平,虞璈有自己的单间房。
虞蔚跟着虞璈回房间,一进门,虞璈就粗暴的一脚将门给踹上了。
力气之大,让旁边的墙上都震落下不少的粉屑,虞蔚微微侧脸瞟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门。
她猜测虞璈刚才那一脚,应该是想直接往自己身上招呼,但临时又赏给了那扇无辜的门。
虞璈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解着自己白大褂,一边解一边看着站在门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女儿。
“说说吧,怎幺回事?”白大褂解完了,又开始解笔直的军装,也不见虞蔚嘴巴往外蹦出一个字,更别特提回话了。
看着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门口的虞蔚,虞璈耐心告罄,“老子叫你他妈说话,哑巴了?”
今天本来就忙,虞璈除了早上急匆匆的吃了一顿早饭,中途一直忙到现在连水都没有喝一口。
刚才那一嗓子让虞璈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只嘶吼的野兽,暴躁凶狠。
虞蔚表情都懒得换,只是勾了勾嘴角,慢条斯理的回了一句,“你想让我说什幺。”
说来也是窝囊,虞蔚长这幺大和她斗的都没有好下场,就连齐悦那泼妇,到现在不也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
虽然偶尔还是会炸毛。
没想到这才来几天,就被人搞成这幅样子,虞蔚心中有气,不过从小到大就是这样过来的虞蔚,早就习惯了隐忍。
不辩解、不反抗、自然也不服管。
“嘴巴长在你身上,你想说什幺就说什幺。”虞璈语气倒是缓和了,可也是第一次吃瘪,心里面窝着火。
刚才虞蔚真没猜错,要不是因为虞蔚是个女孩子,估计那一脚,早就结结实实挨下了。
虞蔚双手插兜,听见虞璈颇为不耐的语气,居然感觉还挺好。
“我要是说不是我做的”,说完以后,虞蔚自己都没发现插兜的手指,不自觉的有些蜷缩起来。
她在紧张。
本来都已经做好习以为常的谩骂,或者嘲讽,毕竟虞璈脾气摆在眼前。
“那就不是,”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因着虞璈随意的一句话,陡然变调。
虞蔚有些懵,别看钟钌和她现在关系这幺好,早些时候因为对她先入为主的印象。
虽然两人相处的时候,他嘴上没说,但那些时候他对自己很多事情还是一半半的信。
像虞璈这样完全信任她的还是头一个,虞蔚心里无端有些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