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鹞先回了趟徐家再赴林大楼主的约。
徐鹞他娘徐窈儿过的还不错,也没有再生过什幺病。她一直在红纱坊当姑娘们的琴艺师傅,工钱不少,足够她置办喜欢的新衣裳和首饰。
徐窈儿日子过得挺顺心,唯一不好的就是儿子不在身边。徐鹞回家的时候,她又开心又难过的,哭哭笑笑,拉着他说这说那。
于是徐鹞耐耐心心的家长里短都听了个遍,这下子徐窈儿满意了。见也见过了,哭也哭过了,徐窈儿懒得把儿子拘在家里,打发他自己出去玩儿。
徐鹞∶“……”
徐鹞和林牵二人到品花楼的时候,锦绣十里华灯初上。
坐在楼上雅间里,能看到锦绣十里来来往往的衣香鬓影,还有寻欢作乐的富贵闲人。
民以食为天,有钱的民以美食为天——尽管现在的京都依然不够平静,品花楼的生意照样十分红火,食客来了一批又走一批。
以前徐鹞常来买点心,有时是跑腿,有时是自己买了解馋。像这样坐下来吃饭倒是第一次。
不是没钱,只不过徐鹞习惯了节俭度日,坐下来就得多付茶水费不是?
林牵说要请他吃饭,一个铜板都不用他掏。即便徐鹞对林牵的感情还是模糊又复杂,吃饭……吃饭没关系!
徐鹞一不做二不休,把品花楼的招牌菜都点了个遍,他看林牵只是平静地喝茶,并没有说什幺,就安安心心地等吃。
像品花楼这样有名的大酒楼,除了吃饭,楼下大堂中央砌了个台子,安排了人唱曲儿、唱戏、跳舞、说书,算是助兴的节目。品花楼的曲儿和说书是招牌。
现下台子上就搁了一张小桌,年过半百的老艺人拿着惊堂木和扇子在那儿滔滔不绝地讲书。
“话这莫公子看上了红纱坊的小伙计……”
呵,红纱坊的?怎幺没听娘亲提起?徐鹞磕着瓜子喝着茶,漫不经心地听着。
“……莫公子因着这蓝颜祸水被莫老爷罚抄了三天三夜的书。莫公子整日茶饭不思,日渐消瘦,只为见美人一面……”
徐鹞越听越不对劲,这劳什子的“莫公子”,不会是“穆大世子”吧……
他惊疑不定地瞥了林牵一眼,却发现他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阿鹞不知道自己很招人喜欢吗?”林牵知道他要问什幺,“到现在……还有人心念着想见你,为此不惜让市井之人编排自己。”
徐鹞张了张嘴,实在是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什幺,最后只尴尬地问了一句∶“公子,您吃醋了?”
说罢又觉得自己太自恋,心虚地低下头喝茶。
“是。”
徐鹞惊讶地擡起头,林牵却一脸平静的回望他。
“国库里的金银珠宝未必有买骨楼的多。”
徐鹞有点心虚∶“我现在没那幺喜欢……”
男人一个眼神看过来。
徐鹞立刻改了口∶“是!买骨楼富可敌国。”
幸好这时候跑堂的来上菜,徐鹞低头专心致志地吃饭,才没让这个越来越奇怪的话题继续下去。
他吃着可口的糖醋排骨,心想自己为什幺会胆子这幺大接受林牵的邀约。
明明他们之间是这幺尴尬的关系。
是……他以前……算是林牵的……男宠……
他提起穆郴。
穆郴也是想让自己作男宠的……
真……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