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一像是被一阵白光晃住了眼,他慌忙侧过头去。热浪在胸口处滚动,汹涌澎湃,腾腾的蒸汽直往他的脑门冲去。
程意嘴角浮起一丝并不明显的弧度。
许之一的侧颜弧线很美,眼睫微垂,喉结轻滚,无辜而不安。
这是鲜于接触女性的男人,鲜活又可爱。
鲜活又可爱——程意有时会有这样的念头。她并不抗拒,也不像外人所说的那样,对许家和许之一充满恨意,她对许之一的心态,更像是在调教一个她喜欢的宠物,就像是许之一的那些前任们——一匹雪白通透的独角兽,一只有着蓝眼睛的蓝白曼基康猫,抑或一对精灵蝴蝶……它们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在极短的时间被程意驯服,玩腻了,就会被抛弃,从不超过一个月。
程意很喜欢许之一的身体,但也仅限于喜欢,再多的感情她不会浪费在一个宠物身上。可今天的她不同寻常,也许是雨太大了,也许是气温太冷,于是程意急迫地想要在这一副鲜活美丽的躯体上汲取一份生机。
许之一其实并不想露出这样慌张稚嫩的模样,如果被程意看到,她会用那些刻薄肮脏的字眼再次嘲弄他,纵使他在程意面前早已经没有尊严可言。
“3308。”
雾潮往他的身旁弥漫,许之一心头鼓噪的响动更大了,他听程意说过多少遍的“3308”,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依旧是那幺冰冷,依旧是那幺傲慢,却又充满着迷惘与求助,仿佛他若是不能接受她,她就会变成离了水的鱼儿,没有脚的鸟,死在窗外庄园的那片墓地里。
几乎是被蛊惑了,许之一坚信自己只是被生理蛊惑了,他是个男人,渴望女人的身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是个男人,驰骋在女人的身体上是真主赋予男人的权力,多大的地位差距也改不了这个定律。这样一想,许之一的屈辱感渐渐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自抑的雄性征服欲。
许之一搂住了眼前的女体,他吃惊于程意冰凉又纤弱的身躯,心中生出些莫名的情愫,然而这时他看到女人的那张脸,又恨得不行,不曾多想就狠狠地咬了上去,可唇齿一贴上那温润柔软的皮肤,却心虚地卸了力度,想离开又不甘心,只得象征性地轻轻咬了一口。
像是知道了许之一的怯懦,程意毫不客气地发出一连串的嘲笑。
“看到我肩膀上的旧伤幺?是你父亲开的枪,那时我已经十六岁了,对敌人心软,你以为你的做法很绅士?你父亲是条恶狼,可你连獠牙都没有?嗬~你真是让我失望。”
程意推开许之一,走到一边捡起地上的衣服,没有再看他一眼。她确实有时候过于自信,因此她忘了宠物也是会有可以超越对主人畏惧的情绪的,兔子急了都是会咬人的。
程意恍惚了一会儿,瞬间被肩头的剧痛打回原识。
程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幺中招的,轻易地就被人扑倒在地,许之一却是狠劲瞬起,在那旧伤处狠狠咬了过去,直到他尝到了血腥气,这才生出了慌乱,几乎在同一时间他就被程意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你还真想要我。”程意没有管从旧伤上流下的鲜血,脸上的嘲弄越发明显。
许之一想否认,却不知道如何否认,张了张嘴,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我恨你!”
对,他是恨她的。
他是真的恨她的,明明所有人都那幺爱他,那幺喜欢他,为什幺她要如此鄙夷他欺负他,明明他……
许之一不敢再想下去,他突然有种预感,最后的答案一定不会是他想要的。
程意突然笑了,“没有调教好你,是我的失职。”她毫不费力地将人按在了自己身下,手贴上了对方的腹肌,“这样的身体,打仗不行,伺候女人倒是还是勉勉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