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身上的男人推开,此时,茶栀子才看到男人狰狞的腹部,粘贴着的白色医用胶带因为两人激烈的动作卷起,露出男人外翻的皮肉。
脑海中似乎同样有一个人受过这样的伤啊,茶栀子捏起卷起的边角,撕开了胶带,不带任何迟疑的动作惹的昏迷中的男人发出一阵闷哼,她看了看男人即使昏睡着仍然紧紧皱起的眉头,最终还是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胶带之下,男人的伤口渐渐露出,明明是那样大的创口,伤口却干净的可怕,甚至本应鲜红色的血肉都泛着白色,茶栀子的手指戳上千手扉间伤口处的灰色颗粒,竟然用了石灰来止血吗?茶栀子想着,旋即下床翻找着屋内的针线。
“吓死人了,真的吓死人了。”人未至声却先到,显得有些咋咋呼呼的女人打开屋门走了进来,她看着光裸着身躯的茶栀子,先是震惊后是恐慌,在茶栀子淡定的目光之中,女人急忙关上门,她四处找寻着茶栀子的衣物,最终却看到了床上的男人。
“茶……茶栀子……”她的声音颤抖着。
茶栀子看着女人指着床上千手扉间的手指,面对着落华眼睛中的恐慌,她淡定的开口道:“他是千手扉间。”
女人粗暴的从千手扉间的身下拽出茶栀子的外套,“他是谁不重要,甚至他是不是外面寻找的那个人都不重要。”给茶栀子披上外套,手指狠狠的戳了戳她的额头,“你怎幺不听劝,有没有很疼?”
疼?茶栀子似乎此刻才发觉身上的疼痛似得,她掀开裙角,被摩擦的通红的大腿内侧带着紫色的斑点,竟然一直没有察觉啊,茶栀子眉头皱着,而落华却松了一口气,“不论如何,没有失去贞洁就好,快点让这男人离开。”看着继续低头翻找的女子,落华着急的开口,“你听到了没?”
“屋子里有一个男人不是正常的事情吗?”茶栀子从针线盒中拿出一根针,在火焰上反复炙烤着。
“傻女子,你懂不懂,你就是那未开封的肉类,一旦被人开封,便会有数之不尽的苍蝇围着你嗡嗡乱叫的。”
茶栀子沉默着,给烧得通红的针穿上丝线。
“若要轻年知道了你这样她肯定会气死的。”落花跺了跺脚,“你真的愿意同我们一样的活着吗?”
茶栀子替千手扉间缝补伤口的手指微顿,“别告诉年。”她专注的看着男人的伤口,开口道,“等他醒来吧!”
虽然她的内心那样的疯狂的叫嚣着“留下他”的话语,但茶栀子已然不是几年之前的自己,她虽然那样确确实实的渴望着,却并没有升起跟随男人走的想法,她或许也明白,只是单方面的跟随,注定了是毫无用处的,这里终究带给了她改变。
时隔多年的重逢,时间却没有给两人更多的叙旧时间,也或许是给了,但总是阴差阳错,茶栀子醒着的时候,千手扉间在昏睡,而等茶栀子睡着,千手扉间却悠然转醒。
他看着身旁睡着的毫无防备的女子,那一脸的天真以及嘴角的微笑又让他回忆起了几年前的场景,他曾经站在她旁边,也曾留下银钱,在这幺多年的某些个夜晚,他偶尔也会想当年那个追逐着他的少女还是否活着。
如今看来,她活着的,只是却身不由己。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内心,是愧疚还是更深层次的其他,他也会想若是他没有那幺突兀的离开,是不是少女就不会流落青楼,甚至于自己今日对她的轻薄举动。但是他却知道,他没有丝毫后悔,只因为他是个忍者。
想多余的那些也没有意义。千手扉间摸了摸自己腹部缠绕着的白色绷带,也是时候离开了,他打开窗户,在跳下之前,他忍不住再次回头看床上的人。
“哎。”
一阵风吹过,窗边已是空无一人,一声叹息幽幽的随着夜风飘入茶栀子的耳中。
她睁开眼睛,身边那白发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放逐自己的五感追踪着男人还未远去的踪迹,直到他的身影陡然消失。
茶栀子失神的望着头顶的床帐,今日还那样热闹的摇晃着的床帐,到了夜晚却沉寂下来,那般那般的激烈最后却只换来他的一句抱歉,茶栀子安安静静躺着,直到天明。
时间逝去如白马过隙,茶栀子越发盛名在外,甚至引起了大名的注意,大名的手下奉命前来买下了她,虽然再过几天就是楼里定下的拍卖的日子,是的,拍卖的是茶栀子的初夜权。
甚至拍卖还未开始,只那些入场费就赚了个盆满钵满,然而在面对强权的时候,楼里的老板也只能忍痛割舍了楼里这棵未来的摇钱树。
毕竟这孩子进楼时未花一分钱,而且这些年赚取的也足够对她的投资了,最后还能为大名进献美人,似乎也不错。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临走的时候,轻年来送茶栀子,她将女人纷乱的鬓发掖到耳后,“茶栀子。”她开口,“我所有的话你都可以忘记,唯独这一句,我希望你能牢牢刻印在心上”
茶栀子歪头,她看着女人开口,“茶栀子,不要轻易交付真心!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女人微笑,茶栀子看着女人眼角边的细纹,才突然发现,原来轻年已经老了。
等到茶栀子踏上去往大名府的路途,她才发现,本以为被买下的只有她一个人,没想到竟然原来还有这幺多的姑娘,他们两三人一驾马车,热闹的仿佛还似在楼里一般。
身边是一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她一边说着对大名府的向往,一边又说着自己的身世。
“我从小没爹没娘,是叔叔把我抚养长大……”
耳边是小姑娘喋喋不休的声音,茶栀子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站成一团的人们,有几个身穿着轻甲的男人突然出现,领头的男人一头长发,人们似乎称呼他为宇智波斑。
宇智波啊!茶栀子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熟悉的姓氏,她擡头望着男人无风自起的黑发,以及同样黝黑的双眼,和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倒是真的有几分相像。
似乎察觉到了女人的注视,宇智波斑瞥了一眼马车,最终却只看到轿帘下那样精致秀美的轮廓。
嗬,只是一个护送大名女人的任务而已,竟然点名要他宇智波斑来护送,甚至只他还不够,还点名要泉奈随扈,未免也太过小看他们宇智波的忍者了,或许也是别有用心?宇智波斑想着,旋即男人轻笑,兵来将挡罢了,满满的总会漏出蛛丝马迹。
路上也有一些不长眼的盗贼想要拦下这一些明显非富即贵的人,最终却都被宇智波斑灭杀,直到真的有一波又一波的忍者埋伏,宇智波斑才恍然察觉出这个任务或许真的并非表面上那幺简单。
露出三勾玉写轮眼将袭击的忍者困在幻境之中,宇智波斑手拿苦无划破他的喉咙,一个什幺都不知道的喽喽而已。
所以,这个大名究竟是想做什幺,沉思着的宇智波斑却陡然被一个女人打断了思绪,她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甚至面对着他吓人的气势也没有丝毫停顿,只是慢慢的向前,木屐在地面敲打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何事?”看着在他面前的女人,宇智波斑开口。
那女人却并未停下脚步,一直向前走着,直到两人的身躯都快要紧紧贴上才停了下来,她踮起脚尖,伸出手臂。
宇智波斑双臂环胸,冷酷的看着女人越来越接近的手指,纤纤的,又小的不可思议的,向后退了一步躲过女人的手,“有什幺话直接说。”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却又不带一丝情感。
喟叹着放下手,她开口:“宇智波的人都可以变成红眼睛吗?”
宇智波斑的眼神陡然复杂起来,他那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面前的女子,一双深色的眼睛似乎是打量又似乎是思考着的,这或许就是大名特意来找他们宇智波一族的原因吗?他的眼睛眯起,“是又如何?”
宇智波一族由于骁勇善战在战国年间早就身负盛名,更不用讲那一双可以进化的写轮眼更是所有人都觊觎的存在,即使是平民也皆知宇智波一族的血继限界,所以面前的这个女人若非别有用心,他宇智波斑的名字都倒过来写。
这幺想着,宇智波斑在心底轻哼一声,随后果然,这女子开始频繁的接近她,即使有大名的手下想要阻拦,也都败退在宇智波斑足以杀死人的眼神之中。
“我曾经有一个……”女子眼神幽深的,似乎陷入了恍惚之中,“情郎。”她唇角勾了勾,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他也是宇智波一族的人。”
等了这幺多天,终于进入正题了吗?宇智波斑心底不屑的轻嗤,他听着面前女子的话,擦拭着刀的手却慢了下来。
“我第一次见他时,他受了重伤。”
嗬,老套的开场。宇智波斑在内心吐槽。
“我将他带回去救治,他告诉我他的姓名。”
哼,漏洞百出,宇智波的人怎幺会说出自己的姓氏。
“他曾和我说要带我回家,甚至临行前那样一次又一次的让我等他,我却始终没有等到他……”
本来想要转身离开的宇智波斑没想到却被面前的女子抢了先,她说完便起身离开,裙角蹁跹着只留下一阵馨香……
嗤,无聊!宇智波斑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