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开篇有集体性暴力内容，女主也不免，介意勿入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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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战一日，突厥不敌，趁夜出城，向西北溃退。
北渡勤王军总管王衍命一股军追击，余者驻跸在上京南二十里的妫坞。
那是太宗时元嘉公主的堡垒式庄园，高宗时改为御马监。占地广，有丰富的草场适合驻军，也有足够的馆舍供王总管建立临时的指挥部。
次日，王衍带几个亲信部属进城，巡视劫后的上京。
第一站当然是台城。
三省六部尚好，连卷宗也少有遗失，只是空荡荡。王衍遣人拿了名册，逐个召官员们回衙署办公。
也不知能寻到几个。
事起突然，京中自皇室以下，都来不及出逃。阿史那延进城后，大肆劫掠屠杀了一些世家贵府，罹难者众。
禁中更是凄惨。
河池里，殿阁内，芳树下，花丛中累累是尸体，粱栋墙壁上多血渍和焚痕。垣堵坍塌，枝柯摧折。
王衍少年时常入宫，对大明宫有相当美好的记忆，目睹如此颓景，不禁恻然。
幸存的宫人宦官听到马蹄声，不辨敌我，便惊惶地逃蹿，精神似乎都不正常了。
右统军徐善愿不禁诧异，“怎幺还有宫人活着？听说阿史那延破城后，日日率众在禁中淫辱宫眷，连皇后公主亦不能幸免。这些女子名节已失，又不肯死，不如搜罗起来，送到我军中做军妓吧。”
见王衍无反对的意思，便喊过随从，将此事吩咐下去。
一行人沿着太液池岸向前，来到一座高阁前。微风送来阵阵清郁的异香。
王衍擡眼打量着雕镂繁复精致的楼阁，唇边浮起一丝笑，目光却是冷的，“呵，这便是飞仙阁了。”
参军杜仙芝叹息，“飞仙阁整个用沉香木建的，怪道这样香。我今日倒开了眼界。也不知这司马贵嫔是怎样一个美人，值得大行皇帝为她倾国败家。”
正说着，先于他们进楼的一个校尉出来禀报，“方在楼中擒了两个女子，自称是司马贵嫔和孔昭容。请府君示下。”
众人相视一笑，纷纷下马进楼。
徐善愿便拍拍杜仙芝的肩，“兄又可开开眼界了。”
两个女子被拖过来，往王衍跟前一掷。她们便跌倒，听到士卒喝斥，连忙跪好。形容虽憔悴，衣饰发髻尚完好。垂首无言，簌簌发抖。
杜仙芝问：“哪个是司马贵嫔？”
那个年纪小的便擡头看他们一眼，双眸哀恻，撞上王衍的视线，不禁一动，渐渐泛起了薄薄的水雾。
几个男人也因此看清了她的容颜，给艳光一晃，都惊呆了。随即在心中叹惋，妖姬惑主，招致兵祸国难，岂可再留？
杜仙芝生怕多挨一刻自己会心软，对王衍道：“斩了她们，以谢天下吧。”
徐善愿强忍心中痛，笑道：“杜兄惯会摧花。”
司马贵嫔已垂下头，王衍的视线却还在她身上，“那个拖去斩了，这个给我留下。”
茜茜自分必死，不料他竟开口饶她性命，不禁又看他一眼，纳闷：难道他还记得我？
王衍的部属们更加惊讶。他从来不是好色之人，今日怎幺怜香惜玉起来？妖姬果然是妖姬，连这位金玉之质的骄子也难逃其媚惑。
杜仙芝讪笑，“听说她只吃芍药花。这兵荒马乱的，府君去哪里找芍药花给她吃？”
王衍亦是一笑，澹澹道：“也只好委屈她先吃饭了。”语气却是坚定，不容置辩的。
孔昭容哭嚎着被拖走，求茜茜为她哀恳。
茜茜只是默然看她，不是不同情，只是清楚自己根本没有说话的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