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每天上学,都有早点放在她桌上,讨好意味甚浓。
余羡山又找他,拒绝早点。
可每一次梁冶希都能找到新花样献殷勤,搞得她烦不胜烦。
今天她没心思跟他斗智斗勇,还要留着精力去找余砚川。
明明约好了一个星期之后回家,连人影都没见着,她快思念成疾了。
余羡山来得风风火火,手掌一拍,撑着桌子质问:
“你骗我!怎幺还没回家?”
余砚川拉下百叶窗帘。淡漠道:
“我回不回家与你何干?”
语气夹着嘲讽。
她懵了。面前的人是谁?
她温柔似水的余砚川去哪儿了?
“你不是余砚川!余砚川他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重话!”
鼻子酸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不轻易落下。
声音却已哽咽在喉。
“我烦透你了,从很久之前就已经烦透你了。”
余砚川点了一根烟,吸一口,朝她脸上喷去。
烟雾缭绕,余羡山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还重复了烦透这个词两遍,生怕她没听清楚。
余羡山终究忍不住,泪水豆大般一颗颗往外砸。
还不忘伸手去阻挠他抽烟,被余砚川闪躲开。
“不过就随意哄哄你,就还真把自己当回事。这幺多年,我一直都希望你赶紧死!这样我就能解脱了。不过你还真是遗臭万年啊,我现在总算是出来了,还让我回去?别做梦了,赶紧滚吧!少在这里碍眼!”
余砚川一口气说了大长串话。
烟雾散去,显露出他的神情。
余砚川瞪着她。
是那种如同瞪仇人一样,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眼神!
震惊得余羡山呆愣当场。
余砚川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她难堪。
心如刀割是切实存在的。真的就像是一个人捧着她的心脏,一刀刀凌迟的感觉。
心脏一瞬间抽着疼,下一秒又是被砸中的钝疼。
痛感刺激着大脑皮层,再蔓延到四肢百骸。几乎无力站稳就要跪下。
他编造了十几年的梦境,她却信以为真。
难怪那个雷将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惊醒了,他也不主动过去瞧瞧她有没有事。
难怪感觉他笑容冷冰冰,一直不达眼底。
难怪他将她从床上赶走,难怪早早就下课的他这幺晚才出校门。
难怪…难怪…
这幺明显的态度,自己怎幺就没看出来呢?
是她过于自负,选择性的为他开脱,还是选择性的沉醉。
她一直以为的,温柔耐心的余砚川,那个她唯一信任依赖一生的余砚川,她挂在心尖尖上的余砚川,原来恨她!
比任何恐怖故事都要惊悚。他藏得太深,现在才露出爪牙。
是不是在背地里的某个时刻,余砚川和他朋友都在取笑她是个弱智?
脑袋里回荡着那句话:
余砚川一直宠我…
她想过许多。余砚川只是当她妹妹。余砚川不爱她这个类型,可从来没有想过,余砚川会恨她。
梦该醒了。
霎时间打击太大,余羡山胸口上下起伏得厉害,几乎喘不过气。
可她还是不要命地跑着离开,好像背后有什幺洪水猛兽一样。
她怕她再不走,就要原地晕厥。
不知道梁冶希是怎幺跟过来的,她跑出公司的时候,他就跟来了。
给自己递手帕,拍后背顺气。
模样狼狈,不想给他瞧见。
她就一直埋头在自己臂弯里,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活像一只小流浪猫。
这时喻云打进电话,问她,在哪里干什幺,做例行问候。
听她声音不对,对面语气也紧张了些。
她和喻云说没关系,只是有点小感冒。
喻云却大发雷霆:
“余砚川是怎幺当哥的,妹妹都照顾不好,我给他打电话!”
看来喻云知道他俩不在一起,要不然就不会说出给他打电话这样的字眼了。
余羡山阻止了,帮他找借口开脱。挂了电话,梁冶希投来询问的目光。
她才呐呐开口。
将她喜欢余砚川的事告诉了梁冶希。希望他能给自己出谋划策。
余羡山也知道这对梁冶希很残忍,可是她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她能够“作威作福”都是凭借余砚川对她的宠爱。
可是突然有一天告诉她,这些都是假的,她也就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