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吻》

第二天。

田麦麦起床的时候发现膝盖酸软，下身胀痛，想起昨晚发生的事，觉得有些羞耻。

她和周述的关系一直有些畸形，明面上的老师学生，按辈分他担得起她一声叔叔。但自从高考毕业那次她鼓起勇气亲了他之后，一切都脱轨了。她是个安于现状的人，不喜欢改变，也可以很快适应环境，他不说她不问，一切都仿佛和高中一样。

今天是周一，周述已经不在了，她吃完客厅里的牛奶和面包，匆匆赶回了学校。

掐着铃响进了教室，果然在最后一排找到阮秀秀，田麦麦悄悄溜过去，碰了碰她的胳膊肘，陪笑道，“谢啦，秀秀小可爱。”

阮秀秀白她一眼，“负心汉，昨天叫你出去逛街都不去。”

“哎别这样嘛，周老师好不容易在家，我不得回去刷刷好感度，我还想进他实验室呢。”田麦麦从包里掏出一支口红，一脸傲娇地等待夸奖，“雅诗兰黛新款，看你放购物车好久了。”

阮秀秀瞪大了眼，“你这个葛朗台居然舍得放血？”

“不是我的血，是周老师的，他老喜欢买这些送我，都快装不下了。”

“咦呃，周老师对你可真好。”阮秀秀眉开眼笑地接过来，又郑重其事道，“麦麦，答应我，以后你的破烂只有我一个人能捡。”

“滚滚滚，什幺破烂，这叫破例。”

……

下课铃一响，在王老头的催眠C++课上补足了觉的同学们一个个都精神百倍地出了门。

田麦麦慢条斯理地收拾着东西，正准备起身，胳膊却被人拉住了。

“麦麦，你看这个！”

“嗯？”

阮秀秀指着手机上的而微博报道说，“贾南导演的新电影《初吻》要在我们学校开拍，听说还要在我们学校找女主角呢。”

说完她又摇摇头，“不对不对，应该是女主年轻时候的演员。”

“哦，”田麦麦看着宣传海报上的男女主，都是实力派演员，“贾南就是拍那个《外交风云》的那个导演？”

“我的姐啊，贾南出名的电影那幺多，他可是最会拍女人的导演，你居然就记住了个正剧？你看过《青梅》嘛，里面的女主何念直接从18线小透明跻身一线女艺人，年赚……”阮秀秀数了数手指头，又摆手道，“反正好多好多万呢！”

田麦麦盯着她发亮的眼睛，眯着眼，“阮秀秀，你想干嘛？”

后者搭上她的肩头，狡黠一笑。

《初吻》演员招募的地方全是女生，阮秀秀拖着田麦麦到的时候，受到了周围人精准的敌意。田麦麦穿着粉色衬衣和格子短裙，微蜷的长发被高高束在脑后，皮肤白嫩五官精致，是青春靓丽又逼人的美丽。

“我就在这儿等你。早去早回啊。”

“好嘞，你不去的话，我被选上的几率又多了30%！”

“苟富贵，勿相忘。”

……

田麦麦坐在树下的石椅上，边喝葡萄味的RIO边给周述发微信。

“周老师，在吗？”

“我记得昨天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来着。”

周述的头像是一簇枝繁叶茂的粉色海棠花，和他温润的气质倒也相得益彰。

过了五分钟，男人才回道，“说吧。”

“我想要一件礼物。”

田麦麦赶紧补充道，“你亲手做的。”

那边似乎沉默了一分钟，才回道，“好。”

周述又补充道，“最近不要吃冰的。”

她下意识地把RIO给放下了，想了想又把RIO给扔进垃圾桶，她的小日子的确快来了，他记得可真清楚。

“好，老师中午记得吃饭。”田麦麦美滋滋地打了一大段话又删除，克制地发了一句旗鼓相当的话过去。

周述没有再回，她只好看着树叶的影子发起了呆。

“同学？同学？”

田麦麦被眼前挥舞着手的黑瘦高个男人打断了发呆。

“有事？

小伙子不好意思挠挠头，“那个你好……请问你叫什幺名字？”

田麦麦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

她还记得他卡在高潮的点，问她‘错在哪儿了’的恐惧，她还是不要惹恼周述的好。

“不，不是，你误会了，”小伙子脸色绯红地指了指靠在公告栏上的男人，大约三十多岁，眉头紧皱着，眉目周正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物，“我是来安大拍戏剧组的导演助理，那是我们的导演，他觉得你特别适合‘初吻’女主角这个角色，让我特意来问问你的名字。”

田麦麦挑眉，那个狠狠盯着她的男人确定对她很满意？

“我没有报名，也没有兴趣。”田麦麦直接说道。

贾南走了过来，语调并没有波动，“我们选角还会继续五天，这是我的名片，我希望你考虑一下。”

两根手指递过来一张烫金名片，“权当认识一下，我叫贾南，请问同学的名字？”

她微叹口气，收下名片，“田麦麦。”

回到寝室的时候，阮秀秀一顿抱怨其他报名的人有多美，导演有多严厉，然后又哭诉自己要是有田麦麦这样一张脸和身材，非得穿超短裙露脐装，踩十厘米高跟鞋，闪瞎那群狗眼。

田麦麦掏出那张名片，“给你个机会。”

阮秀秀接过来一看，尖叫声都能掀翻屋顶，“你知道那个贾南把我们都骂成什幺样了吗？他居然给你递名片！？田麦麦这你都不抓住，你脑袋是浆糊的嘛！？”

她捂住耳朵落荒而逃，“反正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导演事件发生的当天下午，田麦麦就自觉去了图书馆复习，她得拿个高绩点，将来好进周述的实验室，毕竟他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

接下来几天，她都是早上七点半起床八点多到图书馆，找个向阳通风还可以看风景的位置悠闲地学习。

中途贾南居然还是兜兜转转加上了她的微信，头像是他举着摄像头望向屏幕的样子，然而他除了系统发送的验证信息就在没说过话。田麦麦也不会傻到去招惹别人。

时间一晃到了周五，田麦麦从图书馆出来约上阮秀秀去吃大门口的串串香。

热辣滚烫的锅底飘出白烟，把她的脸蒸的红红的。

“秀儿，你被选中了没？”田麦麦说的是贾南那部戏。

“不知道啊，试了戏，导演还没通知结果。”阮秀秀烫了一串毛肚，“不说了，今天你又要回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