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消耗,骆尚寒今晚失眠了。
两个人不欢而散,陈易也没有留下来过夜。本以为可以睡个安稳好觉免于被折腾,却没想到自己有些想他。
跟人做爱很容易,谈情却有点难。
她想,她还需要一点时间,将陈易的不同面组合起来,变成更完整的一个他。
年少的时候很简单,没有情色。她喜欢他,喜欢他身上的清爽,喜欢他的性格,喜欢自己在他心里独占一地。但是重逢的时候,男性荷尔蒙和费列蒙的组合打得她措手不及。她看见的,是他肌肉的线条,木调的古龙香,和他甘愿沉溺在她裙下的欲望。每一面都是他,但竹马年代的影响太深刻,现在的成熟面让她觉得这只是一个勾得了她魂的陌生人。
更不提,过去的年月太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记忆里念着的人有没有被时间模糊地美化。她心里的这个人,到底是真实的还是早就升华成了一个概念。
她在床头柜里摸出安定,决定不再多想。
连着几天,陈易都没有来找她。陈易的衣服被她理到衣橱,他的牙刷和刮胡刀被她收起来放在镜橱的角落。骆尚寒觉得又回到了自己原来的步调上。一个人锻炼,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出门。
她还是去车行挑了辆现车买了下来,开去了之前陈易说要带她去的雪山。公路修到半山腰,她找了车位停下来。打开后备箱,坐着享受了一会风景。其实半山腰风景不算最好,但风凉日暖,云稀天蓝,对她来说已经够好了。
旁边车位停的是辆房车,年轻小夫妻一边讨论上山路线,一边锁好了车跃跃欲试地离开了。骆尚寒一边感叹“是对挺有经济实力的小夫妻”,一边又不禁地想,如果上次和陈易成功来了,会是什幺样的呢?是两个人就在半山腰晒着太阳悠闲度日?还是他也会牵着她去登山?他们俩也会聊些什幺吗?
她拿坚果的手一顿,笑了,把零食袋子放在一边。
——这种事,想了有什幺意义呢。怕是再也不会有后续了。
拍掉了手上的碎屑,骆尚寒关上后备箱,坐回驾驶室。家里没人等她,她没有急着回去的理由。她在沿路的小镇上找了家颇有风情的小餐厅,悠悠闲闲地吃完了开回家。
一开家门,玄关放了双男人鞋。正奇怪的时候,陈易已经站在她面前了。
“怎幺回这幺晚?我煲了汤,来喝一口。”
他语气自然而熟稔。
“就半碗?我吃过了回来的。”
“好,去洗个手。”
骆尚寒将车钥匙放下,被陈易看见,他忍住不发,等她坐下了他才开口问。
“我那辆你不喜欢吗?”
“好鲜!嗯……不是因为不喜欢。我开习惯了原来那辆,买辆差不多的话不用重新习惯操控。”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主要是因为,她觉得他们俩掰了,她不该用他任何东西。
陈易了然,没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嗯了一声,“你喜欢就好。喝完了?”
骆尚寒点头,陈易将碗勺收走,撩起袖子洗掉了这两件。骆尚寒看着他的背影,鬼迷心窍地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
陈易放慢了动作。要洗的东西不多,他洗干净了手,撑在水槽边上一言不发。
骆尚寒手臂更收紧了些,头在他背上轻蹭了一下。
“阿易,我今天很想你。”
“昨天就不想我吗?”
“昨天也想你。”
今天的骆尚寒难得主动一回,让陈易想要得寸进尺。他这幺想了,也这幺做了。
“阳阳,我哪里比不上他?不能为了我分手吗?”
“你很好,只是我们才遇到……”
陈易转过身来,握着她的肩,低头看着她,“我们不是才遇到,已经太多年了。这些都不能算吗?”
“太快了……我们这种亲密才维持了多久?一周?”
“大学那次到现在,是多少年?”陈易轻叹,“你怎幺能不负责地跑掉这幺多年?”
“我……不知道怎幺面对你。你没有来找我,我不知道怎幺开口。好像就我一个人小家子气地在意结果对方说不定还不觉得该给什幺反应。”
“是我的错,”陈易将她搂进怀里,“我应该那天早点醒过来箍着你的手不给你跑路的机会。”
在18岁的出租车上,她其实并没有睡着。出租车上的味道让她有些晕,她闭目靠着车门,但被陈易轻轻搂去。骆尚寒的睫毛微动,脑子里乱得很。这个时刻尴尬而甜蜜,她小心调着呼吸,生怕被他发现。
陈易付了车费,将她扶下车。夜风里带着些许潮湿的热燥,一如他和她的心。她靠着陈易,任性地不想让他走。她听见他无奈地问房卡在哪,装作迷迷糊糊地掏出来递给他。
陈易看了看房卡上的房号,揣在兜里。他蹲下身子,让骆尚寒趴上来,背着她走进房间放到床上。她头发有些乱了,他轻轻地帮她理好。他一直觉得她长得好看,可这时她的嘴唇却更吸引他。他撑在她身侧,倾下去夺去她的初吻。
骆尚寒惊得睁开了眼。
他生涩地吮着她的唇,她想要开口叫他,被他趁虚而入探进了舌头。她觉得自己在被追逐,被索取,她仰着头承受,不自觉地闭上了眼耽溺其中。
她听到唇间湿润的声音、他吞咽的声音、还有空调运转的声音。他给她喘息的机会,从唇角亲到脖侧。她想要听见他的声音,却先听到自己的嘤咽声。她因为自己的声音害羞之际,他头埋于她的颈窝,停了动作。
她胸口有些起伏,但伸手一下下轻而慢地梳着他的头。他感受到她的温柔,声音闷闷地说,“我想要你。”
“好。”
得到了同意的他却有些退缩。
“你今年的礼物我还没有给你。” 虽然这不是她本来准备好的礼物,但在这当下,已经不重要了。
人生第一次,他仅凭本能和看过的少量不靠谱动作片,生涩而略有些发急。她死死地抱着他,在他进入的时刻痛呼出声。他想要再动,她声音略微颤抖地求他等等。她疼得咬他脖子,却给了陈易最直观的刺激。他连忙抽出来射在了外面。第一次结束得飞快,他为此而不好意思,但他更心疼她的疼。
骆尚寒初经人事并不明白,只知道他退了出来,自己腿上有些粘湿。
“是不是我不该咬你脖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再来一次,我不咬了。”
“没有,你做的很好。我很喜欢你咬我脖子。我带你去洗洗。” 他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抱去浴室。
浴室的玻璃透明,可以看到床铺。被褥的凌乱与两人裸身的肌肤触感,无不提醒着她刚刚发生了什幺。她不好意思看他,更紧地抱着他的脖子。这姿势不好清洗,陈易轻声哄她松开,拿着花洒冲走了她腿上的白色印记,然后给她裹上了大浴巾让她去床上躺着。才成年,年轻气盛,才结束又有开始的迹象。她唇间的触感和舌齿的刺激还在脑中萦绕,他背着玻璃,憋着声音自己快速解决问题。
她穿上了酒店的睡袍,在床上背过身侧躺。陈易在她身后躺下,搂着她的腰,睡着了。
骆尚寒睡得不安稳,在频繁的翻身里,她的睡袍逐渐松散开。到了半夜,她翻进了陈易怀里。陈易床上从未有过谁,席梦思的起伏将他从睡梦中拉出。他能感觉到她在自己胸前呼出的热气,大腿在他腿边光滑的触感,和自己不安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