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那事,白茶粗心大意,没多少察觉,下人们却瞧个仔细。
往日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小主子,突然就褪去了一身稚气,变得成熟稳重起来。
尤其是对夫人的态度。
以前都是给一棒子,再赏一颗枣。
现在一口咬下去,全是甜丝丝的蜜。
两人很多时候,倒像是小主子宠着白茶主子。
对于严淮这些变化,白茶只当他是长大了,懂事了,心底甚是宽慰。
就这样又过了两年,白茶二十,严淮十六。
现在严淮,已经比白茶要高出半个脑袋。
虽然白茶,也成长了几分,但到底比不上严淮。
清明时候,两人去给严志奇扫墓。
回来路上下起小雨。
严淮不动声色,将大半个伞面,都撑在了白茶脑袋上。
眼睛更是寸步不离,仔细瞧着她走路,防她摔着,自己能及时护住她。
女孩子家步子迈的小。
严淮也刻意放慢脚步,将就着她。
远远看去,像是一对极为登对的璧人。
男的芝兰玉树,宽背窄腰,腿长臀翘。
在烟雨中的侧脸晕影,半遮半掩间,也可以瞧见清晰起伏,五官分明。
女的身姿妩媚,罗裙轻摇,背影旖旎,虽不见正脸,但光凭这身段背影,就足够引人向往。
到了冬日时候。
白茶就在火炉旁,给他剥橘子,严淮在书案上温书。
玩的无聊,就又起身去给严淮研墨。
下雪天,又喜滋滋出去玩雪。
严淮被吵得头疼,一看窗外,她没加披风。
又起身从架子上,取下自己狐裘,出门给她围上,仔细系好花扣。
严淮本就无心功名。
一来,是他不喜欢官场上,那些勾心斗角的暗沉。
二来,看着窗外陪丫鬟玩雪,傻笑的白茶。
严淮看着宣纸上,写到一半的白茶二字。
心下虽早有几分猜测,现在却实打实,得了印证。
白茶玩累了又进屋,让严淮找来,他练过字的宣纸。
自己取来笔墨,将纸翻过来,在背后练字。
白茶在严淮教导下,已经识得许多字。
但会写的比较少,写得更是不如严淮的好看。
一边写,一边问,“你什幺时候,才能考取功名啊?”
严淮一直骗她说,自己年纪太小,不能参加考试。
下人们自然也不敢多嘴。
严淮顿了顿笔,而后又镇定自若,继续写下一个字,神色坦然。
“快了。”
“哦。”
但凡是严淮说的,白茶丝毫不会怀疑。
他从小对自己都是如此。
不论是厌恶也好,接纳也罢,都是直来直去,从未骗过自己。
“你很想我能考取功名?”
白茶写下一个鬼画符后,歪着脑袋,假装欣赏一番,微笑着点头。
“那是自然,要是能高中,肯定会光宗耀祖啊,倒时我也能沾沾你的福气。”
严淮听见白茶这话,话里话外,都是长辈对后生期望,眼中艰涩一闪而过。
轻声追问道,“要是我真高中了,肯定会离家,你至少会有好几年,不能见着我,你也舍得?”
白茶想也不想,随口就答,“当然不舍得咯。”
提笔沾了沾墨水,颇有远见的说道,“你又不是不回来,所以还好吧。”
白茶这两句故作老成的话,让严淮哭笑不得。
“好,那我便听你的罢。”
白茶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什幺意思。
等回神过来,又忘了,自己要问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