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消融,草绿冒尖,湖边柳树梳起长辫子。
左右相约一起在湖边嬉戏,要是远远瞧见有人过来。
一个个兴奋的急忙高声引伴,嘻嘻哈哈的随风追逐,逗趣欢喜好不快活。
严淮高中了。
拿着严淮高中文书,白茶又哭了,喜极而泣。
兴奋就像是自己高中一般,看着严淮眼神,都闪着慈爱的光。
严淮虽心中不喜,但也无法拒绝,只能让她像祖母一样,来回抚摸自己手背。
月末,严淮上京,送到门口时候。
白茶满心满眼都是不舍,摸着严淮脸庞,柔声说道,“你此去要照顾好自己,不要···”
不要什幺呢?
白茶一个字,也说不上来,细细想来,是从什幺时候开始。
被越来越照顾的人,是自己。
被骄纵的人,也是自己。
甚至就连生病,被照顾的人还是自己。
什幺时候,那个以前只会气哭自己。
别扭又顽劣的小萝卜头,竟然长得这般高大可靠了。
像个男子汉一样,顶天立地。
严淮用指腹,温柔拭去她脸上泪水,将她揽入怀中,轻声说。
“我不在时日里,少吃甜食,夏天不要贪凉,去湖边戏水,夜里切莫贪食,不要在书房睡觉,夏日也要穿上鞋袜···”
说到最后,白茶哭的一塌糊涂,抱着严淮不愿松开。
白茶哭的严淮心碎一地,心下纵然有千般不舍,还是只能毅然决然推开她。
“别哭了,我走了。”
再哭下去,就走不掉了。
“茶茶,照顾好自己。”
严淮上马,小厮牵着马。
白茶一路目送,严淮始终都不曾回头。
之后严淮封官拜位,一走就是四年。
四年间,两人往来联系,都是靠着书信。
看着他在信里写道,昨日偶感风寒,身体抱恙。
白茶就会整晚整晚睡不着,一闭眼全是他幼年生病,皱着眉头叫爹爹的场景。
忧心忡忡。
看见他说,自己天寒,没有厚夹袄御寒。
白茶又赶紧出门,买上好布料,去秀阁给他做衣裳。
直到他写,自己想家了。
白茶又红了眼眶。
心底头一次,对人牵肠挂肚到如此地步。
相对于严淮的报忧不报喜,白茶都是报喜不报忧,生怕自己会牵绊他。
惹得他劳累分神。
纵然是自己再思念于他,也不曾落笔半句。
春来冬去,一直到严淮二十岁,白茶二十四岁。
严淮被调往京中,官拜正六品京府通判。
在京中赐了府邸稳定下来,才派人将白茶从渠县接来。
白茶是晚上才到,小红掀开帘子。
扶着她一下马车,就看见,站在门口负手而立的弱冠少年。
少年站在,通红剔透的一对大红灯笼下,头发黑玉般泛着淡淡的光泽,头戴白玉发扣。
一张俊脸,五官分明,线条俊朗。
乌黑深邃的眼眸微弯,嘴角带笑,忍得他整张脸都微微泛起涟漪。
绝代有少年,一笑胜星华。
“怎的不认识了?”
隔着台阶,两人遥望相对,要不是严淮出声,白茶都不敢过去。
他变了许多,也成长不少。
惊的白茶不敢上前半步,唯恐认错了人,唤错了名。
“严淮···”
“是我,白茶。”
听见这声熟悉的白茶,白茶顿时思绪万千。
以前的白茶,分离书信中的白茶,现在的白茶。
全都被少年这声,给穿引起来。
让她终于有了真切感。
急步扑上前去,将严淮抱得满满当当。
即便严淮心有准备,还是被她撞退半步。
将她稳稳当当搂住,等站定下来,伸手捏捏她腰间软肉。
笑着打趣说,“看来我不在家,你过得很是宽心,胖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