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冰雪消融,草绿冒尖,湖边柳树梳起长辫子。

左右相约一起在湖边嬉戏,要是远远瞧见有人过来。

一个个兴奋的急忙高声引伴,嘻嘻哈哈的随风追逐,逗趣欢喜好不快活。

严淮高中了。

拿着严淮高中文书,白茶又哭了,喜极而泣。

兴奋就像是自己高中一般,看着严淮眼神,都闪着慈爱的光。

严淮虽心中不喜,但也无法拒绝,只能让她像祖母一样,来回抚摸自己手背。

月末,严淮上京,送到门口时候。

白茶满心满眼都是不舍,摸着严淮脸庞,柔声说道,“你此去要照顾好自己,不要···”

不要什幺呢?

白茶一个字,也说不上来,细细想来,是从什幺时候开始。

被越来越照顾的人,是自己。

被骄纵的人,也是自己。

甚至就连生病,被照顾的人还是自己。

什幺时候,那个以前只会气哭自己。

别扭又顽劣的小萝卜头,竟然长得这般高大可靠了。

像个男子汉一样,顶天立地。

严淮用指腹,温柔拭去她脸上泪水,将她揽入怀中,轻声说。

“我不在时日里,少吃甜食,夏天不要贪凉,去湖边戏水,夜里切莫贪食,不要在书房睡觉,夏日也要穿上鞋袜···”

说到最后,白茶哭的一塌糊涂,抱着严淮不愿松开。

白茶哭的严淮心碎一地,心下纵然有千般不舍,还是只能毅然决然推开她。

“别哭了,我走了。”

再哭下去,就走不掉了。

“茶茶,照顾好自己。”

严淮上马,小厮牵着马。

白茶一路目送,严淮始终都不曾回头。

之后严淮封官拜位,一走就是四年。

四年间,两人往来联系,都是靠着书信。

看着他在信里写道,昨日偶感风寒,身体抱恙。

白茶就会整晚整晚睡不着,一闭眼全是他幼年生病,皱着眉头叫爹爹的场景。

忧心忡忡。

看见他说,自己天寒,没有厚夹袄御寒。

白茶又赶紧出门,买上好布料,去秀阁给他做衣裳。

直到他写,自己想家了。

白茶又红了眼眶。

心底头一次,对人牵肠挂肚到如此地步。

相对于严淮的报忧不报喜,白茶都是报喜不报忧,生怕自己会牵绊他。

惹得他劳累分神。

纵然是自己再思念于他,也不曾落笔半句。

春来冬去,一直到严淮二十岁,白茶二十四岁。

严淮被调往京中,官拜正六品京府通判。

在京中赐了府邸稳定下来,才派人将白茶从渠县接来。

白茶是晚上才到,小红掀开帘子。

扶着她一下马车,就看见,站在门口负手而立的弱冠少年。

少年站在,通红剔透的一对大红灯笼下,头发黑玉般泛着淡淡的光泽,头戴白玉发扣。

一张俊脸,五官分明,线条俊朗。

乌黑深邃的眼眸微弯,嘴角带笑,忍得他整张脸都微微泛起涟漪。

绝代有少年,一笑胜星华。

“怎的不认识了?”

隔着台阶,两人遥望相对,要不是严淮出声,白茶都不敢过去。

他变了许多,也成长不少。

惊的白茶不敢上前半步,唯恐认错了人,唤错了名。

“严淮···”

“是我,白茶。”

听见这声熟悉的白茶,白茶顿时思绪万千。

以前的白茶,分离书信中的白茶,现在的白茶。

全都被少年这声,给穿引起来。

让她终于有了真切感。

急步扑上前去,将严淮抱得满满当当。

即便严淮心有准备,还是被她撞退半步。

将她稳稳当当搂住,等站定下来,伸手捏捏她腰间软肉。

笑着打趣说,“看来我不在家,你过得很是宽心,胖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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