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黎雨跟卫清拉拉扯扯逃学的身影太显眼了,校园里飞快传起了一个爆炸新闻——从初中就一直单身的校草终于被人拿下了,而且那人居然是黎雨。
有人拍到了他们一起进小旅馆的照片,放到了本校贴吧上。照片虽然模糊,但两人外貌都很有辨识度,铁证无疑。
黎雨不用任何社交软件,也不在乎周围的人对她指指点点,毕竟她习以为常了。因此当陆欣把照片给她看时,她有点惊讶。
“你、”陆欣眼圈通红,显然已经哭过了,“你就那幺喜欢卫怀行吗?!为什幺非他不可?”
“他是卫清。”黎雨看了一眼她的手机,照片一角露出校外小旅馆的老旧招牌。
“我知道,”陆欣竭力想绷着脸,做出严肃的表情,但无奈泪水很难忍住,一行泪就顺着脸滑了下去,“他跟卫怀行长得很像,但我分得清。”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黎雨分不清,或者黎雨故意拿他当卫怀行的替代品。
黎雨每次看到她哭都有种莫名想给她擦泪的感觉,她不愿意看到陆欣哭,因为她笑起来实在好看。
她捧住陆欣的小脸:“为什幺生我的气,我睡的又不是卫怀行。”
陆欣瘪着嘴,牙齿咬的很紧,好像在跟人比赛似的,用力把眼泪眨回去。她也许不想在黎雨面前表现出来软弱,但黎雨声音又低又柔,贴着她脸颊的掌心温热,她喉咙里憋出了小狗一样的呜咽,忍了又忍,还是哭了出来。
“你太过分了…”她在黎雨手掌里抽泣着,“卫怀行有什幺好的,干吗非要喜欢他。”
黎雨挑了挑眉,感觉再推波助澜一把,她就能吐出更多关于卫怀行的秘密。
但她不想逼陆欣说这些。
”我也喜欢你啊。”黎雨说。
陆欣怔怔看着她,忽然打了个哭嗝,脸顷刻间就红透了。
“我们是朋友…”她小声说。
黎雨靠近她:“现在还是吗?”
陆欣在她手掌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黎雨笑了,松开了手。
“但是!”陆欣飞快道,怕自己反悔一般,“以后、以后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了,不会一起去厕所,不会一起买零食,不会一起回家的那种普通朋友!”
黎雨的笑意淡下去。她不笑时,比起她笑起来能溺死人的甜蜜,简直称得上面若冰霜。
陆欣不敢跟她对视,转身快步走出了她的视线。
黎雨站在角落的树荫下,靠着墙,看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放学铃已经响了很久,该回家的人陆陆续续都离开了。
她擡头,透过逐渐凋零的树杈,看到夕阳与黑夜碰撞着,艳丽的橘色纠缠浓郁的蓝。
从那之后,放学回家的小团体只剩下了她一人。
傅青彻底不理她了,两人除了在饭桌上偶尔说上两句话,也都是演给黎烟看的。
他又变回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好学生,好像那个在这栋两层别墅的每个角落都操过她的人从来没存在过。
很快就入冬了,大雪纷纷扬扬覆盖了大地。
黎雨早上起来望出窗外,想起来自己搬进来的第一天。那天也是这样的大雪,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到处都是没被人踩过的雪地。
楼下传来关门的声音,她看过去,天光还朦朦亮,傅青已经全副武装,开始了他日复一日的晨跑。
黎雨看着他逐渐消失在雪中的背影,觉得他好像有了点变化。
不过这也不奇怪,他这个年纪的男生一旦开始发育,几乎每周都能看到变化。
她趴在窗台上,忽然想起那天晚上被他掐住的感觉。如果那时他像现在这样,哪怕只强壮了一些,或许她就能——
她狠狠咬住自己的手指,阻止自己再继续想下去。
早餐吃饭时,黎烟非常心不在焉,连着碰倒了两次牛奶杯,傅青索性不再替她更换了。家政阿姨换了两次桌布,平白多了额外工作量。
黎烟连连道歉,食指与中指搭在眉骨上,不停地按压,似乎头疼。
黎雨一早晨被她的自以为隐蔽的余光扫了无数次,大概能猜出她在想什幺。
今天是她亲生父母的忌日。
果不其然,等傅青出门了,黎烟叫住她,犹豫道:“今天别去上课了,我已经给你请了假。”
黎雨的亲生父母葬在邻市,相隔不过两百公里,开车不到三个小时。
现在出发,她们还能赶回家跟傅青一起吃晚饭。
黎雨装听不懂:“为什幺?”
黎烟皱眉,眼睛却不敢直视她:“今天是你爸的忌日,我们去扫墓。”
黎雨笑了:“我为什幺要扫他的墓,姑姑?”
“怎幺说话呢,”她的神情有点不自在,于是摆出一副更严厉的表情,“他虽然有时候做的不够好,但毕竟给了你生命,把你养这幺大,你——”
“姑姑,”黎雨打断她,因为黎烟再多说一个字,她就要把早餐吐在她身上了,“我们现在出发吧?”
车里暖气开的充足,车载音乐舒缓,黎烟给她买了一堆零食,免得她觉得无聊。
黎雨一点也不觉得无聊,她在给傅时扬发短信。
[爸爸,今天好想你。]
过了几分钟,那边传来回复。
[怎幺了宝贝。]
[想你了呀。]
[等我回去操你。]
[爸爸什幺时候回来?]
[过段时间。]
[呜…好想现在就吃爸爸的大鸡巴。]
那边暂时没了回应,没过一会儿,传过来一张照片。
一颗圆形的粉钻,色泽浅淡,颜色像流动的云霞,带着一种水洗过的透彻感。
[好看吗?]
[好看,谢谢爸爸~]
[这幺确信我是送给你的?]
[当然啦,爸爸最喜欢我了。]
[是啊。]
黎烟从后视镜看到她对着手机满脸笑意,不由唠叨了一句:“这个年纪还是要以学习为主,我不反对你谈恋爱,但记得要分清主次。”
黎雨看向后视镜,对上她的视线,很乖巧地笑弯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