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纪勋关门离去的身影,随着关上门的一声响,我全身紧绷的细胞终于悉数松散了下来。
姐姐倚靠在门边,脸上没有表情,随便穿了一件无袖的真丝睡袍,头发用夹子顺手松散的盘在脑后,有一缕发丝从脸颊垂下,再从锁骨处蜿蜒进睡衣的领口里,更显得她脖颈处本就白皙的肌肤愈发有种脆弱的纤细。
“姐,”我起身,走到她身后,将那缕长发从发尾处轻轻拈起,指间若有似无的划过她白皙柔软的胸肉,再将头发别到她的耳后。
动作很轻柔,于是便显得有些暧昧,从我的这个角度看下去,能看到姐姐精致的半张脸在灯光下透着一种不太健康的惨白,睫毛在我触碰到她的那一瞬间有片刻的颤抖,像是暴风雨中站在屋檐下仍被雨水拍打下最后避风港的雏鸟,脆弱之极。
这样的姐姐让我感到兴奋,我从后拥住她,低头贴住她的侧脸,与她近乎耳鬓厮磨,她在我怀中仍旧微微颤抖,但却没有推开我,只是保持着这种姿势。
我说:“你不怪我?”
姐姐轻轻摇了摇头。
她身上近似茉莉花香的体香随着我的这一拥抱间的体温升高而迅速扩散,将我这一瞬间的嗅觉占据,使得我不与自主的将脸侧去一些,埋在她的脖侧轻嗅。滑嫩的肌肤在我的鼻尖处轻磨,如同坠入一片柔软的茉莉花田,她的发丝在我的鼻梁处随着我的动作轻扫,这种痒感如千万条无形的细线,自鼻梁垂直向下深入,再紧紧地捆上我的心头,我情不自禁的再低头一些去浅吻姐姐的脖侧。
气氛又一次升温,姐姐这时却转过身一把推开了我,她后退一步,看也不看我,似乎觉得距离依然不够,扭头走向了沙发处,坐下的那一瞬间如同丧失了全部的力气,连肩带松散到肩膀下都未曾顾及,只顺手从茶几上我的那盒烟里抽出一支来点上。
我站在门边,怀中突如其来的空旷让我的心在打火机响起的那一瞬间被彻底地提起,我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无措。
姐姐终于开口说话了,夹着烟的手指仍旧有些轻颤,她吐出一口烟雾,但目光却如同一道利箭,穿过同时升起的烟雾看向我,声音较于方才同纪勋说话时语气平静了一些,但仍旧有些许喑哑:“你现在准备怎幺办?”
这一句话将我短暂的轻松彻底抽离,那种压在心头,难以移去的沉重再一次回到了我的身体,想起了刚才纪勋离开前站在门口对姐姐说“明天中午开完会我来接你”,说完似乎还不够过瘾,又补上了一句“纪夫人。”
然后他擡头看向我,虽然只有一眼,但那种轻蔑的笑容让我瞬间火冒三丈。
我还未来得及说话,正要起身与他争执,纪勋就干脆利落的转身关上了门,脚步轻快的离开了这里。
只留下姐姐站在门边沉默。
我和姐姐相视,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心头窜起,于是大踏步走到姐姐身边坐下,侧头看着姐姐,直视着她的目光,我听见自己的语气平静却坚定:“我们逃吧。”
“什幺?”姐姐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正当我准备重复第二次的时候,她却突然笑了。
我很难去用一个词语概括姐姐这一刻的笑容,笑起来本就好看的月牙眼却像被散入了关山的雪,有一种我说不清的情绪在里面,姐姐笑的依然明艳动人,只是眼底融化着的全是落寞。
我说:“如果纪勋不同意离婚,我们就逃吧,你喜欢哪里我们就去哪里——我好歹是永远在你身边的。”末了,我又生怕她不乐意,赶紧补上一句:“好吗?”
她看着我,这一刻我们之间的沉默让我惊慌,尽管方才姐姐已经对于结婚的事情向纪勋明确的表明了态度,但我在这一刻,仍然怕她就这样突然反悔。
我真的无法再承受姐姐再一次的离开,此刻她为什幺突然改变对结婚的态度不重要了,为什幺对我叫来纪勋却不生气也不重要了,一切的欺骗和谎言都已不重要。
世上的任何事物,都比不过她的一点头。
“你疯了啊?”姐姐收敛了笑容,眼底有着一丝戏谑的看着我,“爸妈还等着你接手公司呢,你信不信今天走出浅森,明天就能把你的卡全冻结了?”她贴近了我一些,双手轻覆在我的双臂上,语气严肃:“更何况,这样不就暴露了我们的关系,你都无所谓幺?”
我看着姐姐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怕,我只怕没有你。”
我什幺都能失去,唯独无法失去的,只有魏钰。
姐姐好像被什幺东西击中了一样,我不知是否是灯光太亮下我的错觉,我好像看到了姐姐眼中一闪而过的泪光,再接着,她扑进了我的怀里,发尾贴紧我的下巴。
——就像是将整个夏日的烈阳拥了个满怀。
“好,明天赶在纪勋来之前我们就走吧,去姑姑之前住的城市怎幺样?我真的有点想她了。”
晚上相拥入眠的时候,她很温柔的吻吻我的唇,将头埋进我的颈窝,说:“晚安,我爱你。”
我搂紧姐姐,看着窗外的月光,确似霜雪落满窗棂,配上此刻姐姐在我耳边坚定的轻语,竟真有种风月惺惺人自醉的眩晕感。
将姐姐更拥紧一些,我安心的闭上眼。
以后的事情有以后的我们去解决,而现在的我,只想就这样爱着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