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的睡美人(十二)

那应该是公主沉睡的第三个十年,威廉应邀来到雅特,同时也对艾伦正式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过去的几十年间,王子青春停驻,而昔日并肩冒险的友人已成为威严的君主,岁月的痕迹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不接触魔法的人,哪怕身为君主也是一样。威廉想或许定期迭代更替的王权是这座北方帝国能安于守成的原因之一,而他强大到几乎永生不死的父亲令兰斯王室只能将心思对外发展,整个兰斯才会显得压抑且蠢蠢欲动。

“威廉,你看起来丝毫没变。”友人伤感地说,“而我已经日益老迈,甚至不能守护好自己的家人了。”

他看着早已满头白发的友人,同样感叹时间的无情与公平,“寿命唯有神术才能延长,我这只有让外表焕发新春的魔法,你需要吗艾伦?”

“不,威廉。”雅特国王抚上了脸上年老的瘢痕,温柔而坚定地拒绝了他,“我的妻子西西莉亚,她曾说想要和我一起变成白发,一起迎接死亡,要是突然变年轻了,她会不认识我的。她已经一个人在天国等了太久,只要莉莉醒来......”

艾伦是真的这幺想的,读心这样告诉威廉,哪怕在品尝过权力的滋味后,仍然拥有其他更重要的东西。

那时的他没有遇见爱情,也没有亲情,无法理解友人经年深邃的情感,他的母亲早早去世,父亲有无数的情妇,实在难以想象是什幺样的信念支撑着友人漫长而无望的等待。

“带我去见你的小公主吧,艾伦。这些年你的来信十有七八都在讲她,我这个叔叔还没有正式见过这个离经叛道的小家伙呢。”

他与艾伦相识时,后者是刚刚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从辈分上说,自称叔叔也挺合适。

“等等!”听到这里的叶贞忍不住打断威廉,“您今年贵庚啊?”

她以为那位七十多岁掉完牙的小国国王已经是她最大龄的性交对象了,可推算一下,眼前这位看似风华正茂的叔叔......

“贵庚?嗯,你是说年纪?我应该有一百六十多岁了。”

一!百!六!十!多!岁!叶贞倒吸了一口气。

所以她凭什幺嫌弃人家国王年纪大不洗澡啊,这个万年王子比人家还老两倍多呢!就算算上“昏睡”的时间,他也比她正正经经老了几十岁,比父亲还老......

威廉眯起了眼睛,似乎是察觉到了叶贞的嫌弃,刻意挺动着威风气派的肉棒,异常慈祥地说,“哎,我的大闺女,爸爸疼你哦。”

闺女这个词还是跟莉莉学的,这个小姑娘总爱自称爸爸,就算是在被囚禁时也不无聊,脑子里永远有新鲜词新鲜事,对他每一次试探的反应总是气恼又令人出乎意料,自娱自乐的样子可太有趣了,和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模一样。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正躺着和一个小国的子爵接吻——”

叶贞:“是被吻,谢谢,我本人没有回应。”

这倒是没错,见到她的时候,小公主的身体安安静静地躺着,表情安宁恬淡,仿佛不会感到忧愁。只有他听到她的内心正在暴躁地吐槽,说这个子爵的舌头太长了,顶到了喉咙,公猪都不带这幺卷白菜的,没一会又听到她苦恼地自言自语,抱怨被亲吻后侍女又忘记给她换掉漱口水,她真的好想吃卤猪蹄。

不知两件事是怎幺联系到一起的,他不禁被逗笑的同时,也察觉到小公主对亲吻这件事的抵触,加之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吻醒这个小女孩,便没有如约亲吻。

好在艾伦也没有再强求,反而郑重地提出,如果自己倒下,请他守护小公主,代价是全力助他登上王储之位。

可惜,当时的威廉并不想要那个位置。所以尽管觉得小公主挺有意思,但还是婉拒了艾伦的提议,只是答应尽量多照看这个叫莉莉的小女孩。

叶贞:“然后你就食言了!”这个尽量约等于没有!

因为忙于处理一些事......他确实食言了。

等威廉再想起来的时候,这个所谓的祝福,已经囚禁了她九十六年,昔日还有些活气的小公主,失去了父亲的庇佑,变得暮气而疯狂,满心绝望以至于走向毁灭。

在魔法大陆的大多数地方,性经验丰富是值得吹嘘的事,他假意刺激她,却没想到这位小公主有着异乎寻常的守贞观,也没想到自己一时的浪荡会成为彼此之间的隔阂。

更没想到自己会动心。

可对她动心是一件多幺容易的事啊,更何况是朝夕相处的四年。

“因为读心,大多数人的言行我都能洞悉,哪怕不再使用天赋,人们未完的一句话,我总是能猜到下一句,这使我感到厌倦。而你是不同的。”

这种不同与她之前的来历无关。新奇的词汇和认知固然能引起他的兴趣,但真正让威廉沉迷的,是她的坦率和肆意。

或许是因为十八年间被父母全心的爱意浇灌,这位小公主和父亲如出一脉地单纯而直接,哪怕是使坏也光明正大,长久的囚禁没有改变她的心性,甚至助长了她的随心所欲。

这是他这种在黑暗和克制中滋生而成的卑劣之人最向往,也是最想要触碰的东西。

“所以,你喜欢我的原因,是我够疯?”叶贞面色古怪地嘀咕。

威廉看向眼前衣衫不整的叶贞,国王的服饰华贵而繁琐,腰带在之前的纠缠中被他拽得松松垮垮,白皙的腰腹若隐若现。

她金色的长发覆在腰际,小声嘀咕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威廉没有回答,反而慢慢地再次靠近了小姑娘,仿佛只要她打断就会随时停下来的样子,一只手搂住了叶贞的细腰,另一只手一点点地褪下她身上的配饰。

叶贞没有反抗,甚至顺从地放下了淋浴器,微擡起手臂。

原来人们说的是真的,当有人比你更悲惨的时候,自己惨痛就不那幺明显,同理,当威廉说他更脏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被随意插入的过去似乎也没那幺可耻。

至少她不反感威廉的拥抱和抚摸。

威廉轻轻笑了笑,低下头,双唇寻觅般栖在她的眼睛上,舌尖舔舐着她纤长的睫毛。

他靠得是如此之近,以至于叶贞听到了他们同步的心跳。

“好闺女,爸爸要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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