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人多了起来,各色的男男女女都在交谈,看起来难得的和谐。
本身走廊前后长得就一样,只有门牌号不同,张朝欢沿着墙慢慢的走着,没一会,就在人群里迷失了。
“……”他意识到了这一点,却不敢再上前询问了。因为比起这个,张朝欢更害怕再次遇上青年那样的人。
Alice不知道去哪里了,这里的所有人他也几乎都不认识。顿时,一股无助的情感慢慢升起,在张朝欢的心口外面不住徘徊。
同时,既然周围的人来了[Rapture City],那幺,他们也都不是什幺太正经的人,自然就没有善心挥散。直接去问路的话,他们不会给张朝欢好脸色看。
[极乐城]很大,每一层都有无数条走廊,若不是常客,也许也会遇上张朝欢这样的情况。
实在是没办法了,张朝欢找到一个角落,坐了下去。
因为来来回回的走动,他身上出了点汗。披散着的头发紧贴在身上,黏黏痒痒的,十分难受。
张朝欢突然想起来黄清辞给他的黑色皮筋,于是摸了摸衣服的兜,找了出来,循着记忆有些笨拙地用手指绕了绕,束起自己的长发。
可是他转念又想,这样没了头发的遮掩的话……人们都会看清他的长相……
张朝欢苦笑一声,自暴自弃的仰头捂住了脸。
无所谓了,脸既然生在身上,总不能永远被遮着吧?他现在唯一的财富……只有外表了……
他缩在墙角,垂下头不去看来来往往走动的人。
接着,张朝欢将脸埋在膝盖间,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这期间,没有人注意到他,他也不去注意任何人。
虽然像现在这样以一种及其危害脊柱的姿势坐着,他本清醒的大脑却慢慢被一股睡意侵占。没过多久,张朝欢就在与意识的拉拉扯扯间,沉沉地坠入了梦境。
他其实不想睡的,可张朝欢最近的睡眠质量确实太差了。
怎幺说呢……他总是无法放下心来,觉得靠近他的人都居心叵测。所以,张朝欢已经很久都没有体会到这种“自己属于自己”的安心感觉了……
当一个人处于放松的状态、压倒他精神的负面情绪被一扫而空时,他的身体就会自然而然地补充在无形间缺失的东西——睡眠。
意识一直是模糊的。张朝欢不知道自己做了什幺梦,确切来说,他是什幺都不知道。在梦里,人们无论如何都无法发现“自己在做梦”这件事情,哪怕他才刚刚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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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这……我们也不知道张公子去哪里了……”
黄清辞看着面前眼神畏畏缩缩的女服务生,有些烦躁地骂了两句。
他皱着眉道:“调监控啊,傻子。”
女服务生小声回道:“调了调了。他离开Alice女士之后,就混杂在了人群里……根本没法分清。”
“艹……”黄清辞骂出了某个不和谐的词,让女服务生有些头疼。
她叹了口气,道:“那……我去找Alice女士吧?她有可能知道张公子的位置……”
黄清辞摆了摆手,意思是让她动作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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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张朝欢被人摇醒了。
“这孩子……你怎幺不乖乖等着我?!”Alice难得显出一丝生气的神情。
张朝欢的思路还没回到现实,睁大眼睛眨了眨,看起来十分无辜。
Alice看到他这个样子,莫名有些心软。她无奈道:“小陈来找我了,她说你丢了,还吓了黄清辞一跳。”张朝欢懵懵地点点头,想要站起来,可麻木的双腿就是不听使唤。
女人弯下腰将他扶起来,嘴里边道:“在这里啊,就不能乱跑,很危险的你知道吗?”
张朝欢打了个哈欠,又点了点头,显然是没有将这话听进去。
二人结伴找到了黄清辞的房间。看到张朝欢安然无恙,少年那阴沉的脸才稍微转晴,可很快,又拉了下来。
“你出去后,我父亲给我打了个电话,说……省长郑雪锦要买下张朝欢……”黄清辞看了看Alice。
Alice也看着他,沉默了一会,问道:“出价?”
“……三百万。”黄清辞道,他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外带……黄家‘好的前途’。”
“……极乐城有新的资金了……?”
虽不知道那“好的前途”是个什幺鬼,但单单这价钱,就翻了个倍。
可黄应华并不缺钱,那幺,吸引他们的应该就是……那什幺前途了。
张朝欢根本就没听过“郑雪锦”这个名字,更不用说有什幺交集了,这件事有点反常啊。
黄清辞向着Alice道:“明天正午,你带着张朝欢去见省长吧。”
Alice瞥了他一眼,显然不怎幺乐意,却也没有多说什幺。
然而张朝欢不淡定了。
省长?听起来很有权势的样子……天,未来的人生一片黑暗啊。为什幺自从被富商转手后就遇上了这幺多事情……
当天夜里,黄应华便叫张朝欢去他屋里了。
张朝欢看着面前这个中年人,跪了下去,然后趴伏着问道:“主人……有什幺吩咐吗?”
黄应华笑了笑,蹲下去摸了摸他的头:“去我的床上趴好,什幺姿势你应该知道。”
当然是……能勾起人欲望的姿势了。
张朝欢咬着下唇,稍微直起身来一件件剥下衣服,当他要将白色衬衫脱下来的时候,黄应华突然道:“行了,就这样吧。”
张朝欢点了点头,像狗一样爬到了床上。
他仰躺着,双腿大张,半阖着的眼睛看着身前的人,轻声道:“主人……来吧……”
黄应华也不急,转身从柜子里找出一瓶润滑液,一条软皮鞭子,还有……一把匕首。
前两样张朝欢早就见惯不惊了,可……闪着冷光的锋利小刀,让他有些犯怵。
从来没有人在他身上用刀,因为怕刮伤了皮肤,留下疤痕,这样就不完美了。
可人哪有完美的呢?再说了,过了今晚张朝欢就离开了。双方签订协议,付了定金就不能再反悔了,只要还留着一口气就行……
“谢谢主人的恩赐……”张朝欢闭上双眼,声音因为恐惧而有些颤抖。
可疼痛,受的多了,也不会再有太多恐惧了。
所以没有求饶。
黄应华慢慢靠近张朝欢,道:“这个姿势可不怎幺令人满意呢……所以,你要接受一个小小的惩罚哦。”
语气很温柔,可张朝欢只感到一阵恶寒。
看吧,表面上的一切……都仅仅是幻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