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平安街住的都是比较富庶的人家,李萍生是很少来这边的,看着别人锦衣玉食的生活,说不羡慕,那肯定是假话。
李萍生每次踏上平安街心里都不太平静,想着哪一天能让自己的娘亲也住上这样的宅子,具体这要多少钱,他其实根本没有概念,其实凭他出把子力挣钱,就算他干上一百年也住不上这种深宅大院。
李萍生没有走东门,而是慢慢绕道了南门,大户人家规矩大,来找吴家什幺人从要从什幺门进,这是规定死的,否则就要吃闭门羹,李萍生以前就吃过亏。
南门的门子老张头正跟小厮在门廊里下棋,一看李萍生过来了,打量了一眼,说道:“小萍生啊,又来给家里跑腿了?”
李萍生听了连忙点点了头,说道:“张爷爷早安,您用过早饭了吗?”
老张头听了也点点头,笑道:“我吃过了,你自个儿进去找宝丫头吧。”
李萍生道了声谢,进了老张头身后的小偏门。
“啧啧,这是谁家的孩子,乖巧的很,还知道自己从偏门进院子,长的也白净。”柱子一边说,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棋子儿。
老张头听了头也没擡,盯着棋盘,随口说道:“你也不看看,这孩子的娘啥样,长的跟天仙似的,生的娃儿能差到哪里。”
柱子听了老张头的话,似乎略有所思,发上了呆。
老张头可是有点不耐烦了,说道:“快走啊,你还下不下了,你是下棋还是做月子呢?”
柱子一听,脑袋一摇,说道:“我说老张头,你自己都说天仙似的女人,我哪还有心思下棋。”
老张头咧咧嘴,说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幺货色,天仙似的的女人眼瞎了也不会找你,你要是不陪我下棋,就滚的远远的,我自己在这还清净。”
柱子听老张头这幺挖苦自己,心里自然窝火,呛声道:“老张头,你这可是不知好歹,也就我陪你这臭棋篓子下棋,你还挖苦我,这盘棋我不出三步就叫你玩儿完。”
老张头听他这幺说,哈哈大笑道:“小崽子,少吹大气,你赢我?裤裆里的毛都没长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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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萍生进了南门就顺着花径一路来到后院,在远处看到大丫头宝瓶正在给丫鬟仆役们安排工作,也不过去打扰,就站在院子里摆放的鱼缸旁边看看金鱼解闷。
老张头嘴里的宝丫头,正是大夫人房里的陪嫁丫头宝瓶,大夫人这房里伺候的,大夫人只要自己不过问,什幺事儿就宝瓶一个人说了算。
宝瓶给仆役们安排完,冲着李萍生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萍生,你娘让你来的?”宝瓶平素就待见这孩子,觉得这孩子安分,勤快,不像其他孩子一样浮躁。
李萍生点点头,说道:“宝瓶姐,你这会儿不忙了?”
宝瓶微笑着说道:“嗯,快过来,我带你进去。”
李萍生应了一声,跟着宝瓶往里走,一路上眼睛就没离开宝瓶的扭来扭去的小屁股,也不知道为啥这幺好看。宝瓶腿细长,平时为了干活方便都穿长裤,屁股也不似赵寡妇似的那幺丰满,但是又翘又紧实,走起路来两个屁股蛋在裤子里动的厉害,叫人仍不住想捏一把。
“宝瓶姐,你带我去哪?”李萍生看这地方好像以前没来过。
“我带你去见见大夫人。”宝瓶说话时也没回头。
“宝瓶姐,为什幺带我见夫人啊,以前都不用去见夫人。”毕竟小门小户的,年级又小,一听见大夫人,李萍生心里难免有点发怵。
宝瓶看到李萍生的怂样,笑道:“你怕什幺,夫人和善的很,再说夫人对这次的绣工有特殊要求,你等会见了夫人可要仔细听吩咐,听的不仔细,回去绣工可是要出错的。”
李萍生听宝瓶这幺说,也无可奈何,只得跟着宝瓶进了厅房。
到了厅房,宝瓶先进内室跟大夫人请示了一下,才带着李萍生进了内室。
李萍生进了内室,就感到一阵扑鼻的幽香,房里的摆设都很雅致,房间的正中间还隔着一个轻纱做的屏风,透过屏风能依稀看到一张雅床,这里应该就是吴府大夫人的起居之所。
大夫人坐在靠窗的桌案前,正低头赏玩着手里的绣品。
李萍生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吴府的大夫人,倒是没有自己想的那幺老,跟赵寡妇的年级应该也差不多,而且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妇人,保养的也好,皮肤白皙且富有光泽,如果说赵姨娘的感觉像红润的月季,那吴夫人的给人的感觉就像高洁的百合,高贵典雅。
“大夫人,我把萍生带来了。”宝瓶走到吴夫人近前说了一句。
吴夫人转过身来,上上下下看了李萍生好一会儿,才说道:“倒是有几分像你娘,我有两年没见过你娘了,你娘还好吧?”
李萍生看着吴夫人是个美人,感觉也挺平易近人的,心里也不怵了。先是给吴夫人鞠了个躬,然后说道:“回夫人的话,我娘都挺好。”
听李萍生这幺说,吴夫人的眼角却是闪过一丝幽怨,说道:“你娘真是有福气的,儿子这幺乖巧,手里的秀活又是一等一的好。”其实这吴夫人刺绣的功夫也是出了名的好,直到遇上萍生他娘,才算是知道一山还比一山高,不由得就跟萍生的娘暗自较上劲,加上自己命不好,膝下也无子,看到李氏又有这幺一个白白净净的儿子,心里一时难免有些替自己感到悲凉。
李萍生听她这幺说,略加思索,说道:“我们小门小户的,怎幺跟夫人这样的人家比,夫人才是有福之人。”
吴夫人听得此言,有些纳闷,不知这李萍生小小年纪哪里学的这好口才,以为都是他的母亲李氏调教的,可是李氏自己的性子明明清淡的很,怎幺会教出一个这般伶俐的儿子。其实他哪里想得到,这小萍生自幼家贫,平时没少被街坊四邻关照,所以打小就练就了他察言观色的本领,跟他娘李氏没有半点关系,都是无师自通的。
吴夫人似是说了几句话就感觉有些倦怠,示意让宝瓶带自己传话,自己又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绣品上。
宝瓶脸上有些难色,轻声说道:“夫人,真的要跟他说吗?不如请他娘过来当面说。”
吴夫人没有擡头,回道:“萍生娘的性情你还不清楚,等她自己来不定什幺时候的事儿了,而且她来了也定然不会答应的。”
“好吧,可毕竟他是男的。”宝瓶还是有些不太情愿。
“他还小,不碍事,记住一定要他先收下定金。”宝瓶看吴夫人明显已经是拿定了主意,也只能按夫人的意思安排这次绣品。
宝瓶轻叹了口气,说道:“萍生,我们夫人这次想让你娘给绣一件肚兜。”
李萍生自然不知道什幺是肚兜,嘀咕了一句:“肚兜?哦,好,我回去跟我娘说一声。”、
宝瓶见他答应的这幺爽快,本不愿意再说什幺,可是一旁的吴夫人却在使眼色。
宝瓶只得又问道:“你知道什幺是肚兜吗?”
李萍生摇摇头,说道:“并不知道。我娘应该知道吧?”
宝瓶却说道:“你娘恐怕也不一定会知道的,毕竟不是本地女子的衣物。”
李萍生一挠头,问道:“那不知夫人这里可有样品,能让我带回去给我娘看看。”
吴夫人此时搭话了,说道:“你娘如果没穿过肚兜,只看到样品未必能做的好。”说完话嘴角略带笑意的看着宝瓶。
宝瓶知道吴夫人的意思,先是捂着脸跳了两下脚,然后红着脸说道:“小萍生,你看仔细了,回去告诉你娘具体是怎幺穿戴的。”
虽然起先有些害羞,但是脱衣服的动作可是没有一丝扭捏,三两下解开自己胸前的搭襟,轻轻一撩,漏出胸前的红布肚兜,对着李萍生挺起胸膛让他好好看看这肚兜到底为何物。
李萍生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只见宝瓶开敞的衣襟里面露出来的肚兜颜色鲜艳,大红的底子上还绣着鸳鸯戏水,虽说宝瓶的乳房没有像赵寡妇那幺丰硕,但确实十分坚挺,尤其是肚兜上的两颗凸点,真是看的人心痒难耐。
宝瓶用手向下拉了一下肚兜,说道:“唉,你娘有没有这个?”
李萍生脑袋一摇,十分肯定地说道:“没有,我娘没有。”
宝瓶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答案,追问道:“你怎幺知道你娘没有?你娘睡觉时穿什幺,你知道幺?这幺大的孩子还跟你娘睡一张床不成?”
李萍生没想到宝瓶这幺问,连忙说到:“没有,没有,我有自己的屋子。”
宝瓶还是追问道:“没有,你怎幺知道你娘没有,你娘睡觉时穿什幺衣服你又不知道。”
李萍生只得红着脸,支支吾吾回答道:“我……我小时候,有时候夜里害怕,我娘会搂着我睡,我娘睡觉都穿的素纱,没……没见过这种衣服。”
宝瓶听他这幺回答,咯咯咯的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吴夫人也捂着嘴轻笑了两声。
吴夫人看着笑弯了腰的宝瓶,说了句:“好了,别逗萍生了。”
宝瓶听了吴夫人的话,挑了李萍生一眼,笑道:“好了,信了你了,看清楚啊,这后面也是用带子系的哦。”说着话,宝瓶就直接把上衣脱掉了,上身只穿着肚兜在李萍生面前就转了两圈。
这样一来,苗条的背部曲线和纤细的锁骨都展现在李萍生面前,最要命的当她侧身展示肚兜时,那坚挺的乳房从侧面就露出了大半,连红润的乳晕都清晰可见,李萍生看的心痒难耐,心中浮想,如果此时走到宝瓶身前,顺着肚兜侧边的空隙,一手滑进去,将坚实的双乳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该是什幺感觉,滋味定然美妙绝伦。
想到这里,李萍生胯下的小巨龙又不由自主的擡起都来,本来早上在赵寡妇那里的刺激就没来得及释放,这会儿就又把裤子顶起老高,想藏都藏不住。
宝瓶转了两圈,对着李萍生说道:“好了吧,看明白了吧,桌子上的锦盒里有定金和绣工用的……”话没说完的宝瓶无意中看到了李萍生两腿间撑起的帐篷,捂着脸就往屏风后面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哎呀,夫人,这叫我以后怎幺见人。”
吴夫人倒是有点见怪不怪,拿手里丝帕遮住了脸,笑了好一阵,从丝帕后面露出半张脸,瞥了一眼李萍生被肉棒顶起的裤子,脸上泛起一阵红晕,轻声说道:“萍生,把这锦盒拿回去,让你娘多做几个样式,里面还有珍珠和金丝线,你路上小心点。”
李萍生别别扭扭的整理了一下裤子,拿了桌上的锦盒,二话不说就退出去了,连道谢的话也尴尬的说不出一句了。
他刚出去,宝瓶就从屏风后面跑出来了,一边整理着刚穿好的衣服,一边撒娇似的说道:“夫人,你看,我还有什幺脸活啊?”
吴夫人笑着挑了她一眼说道:“人家小萍生多安分一个孩子,看你把人家孩子撩拨的,你呀,就一个小妖精。”
宝瓶被羞臊的无地自容,噘着嘴不依不饶的说道:“夫人,你怎幺这幺说人家,这不都是您的主意。”
吴夫人可不以为然,捂着嘴笑着说道:“我让你做衣服架子给人看衣服,可没让你把人孩子魂给勾走,你自己一身狐媚子的劲儿,可赖不到我身上。”
“夫人……”
在她们主仆二人嬉闹的时候,平常稳稳当当的李萍生此刻像穿堂而过一阵风,慌慌张张一路小跑似的离开了吴府,路过南门时连老张头都奇怪今天这娃儿怎幺了,这幺着急?尿急吗,急着找茅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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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道宗是一家,三个掌教闹分家,尔虞我诈窝里斗,全是臭鱼和烂虾。——这句话出自‘无口书生’王放。
这王放当年也是‘丘白学宫’一位罕见的英才,不仅功法奇高,而且书法,学问也是自成一派,但是脾气极怪,特别喜欢骂人,而且骂天骂地,几乎没有不骂的,故而别人都背地里叫他‘无口书生’来讥讽此人没有口德,当年道宗有人得罪了他,他就写下这四句诗,跑到道宗的青翁祭上贴到到处都是,弄得天下皆知,道宗还拿他没有办法,小辈们根本不是王放的对手,三位掌教却碍于面子,不想与之计较,王放此人说破天去也是就过过口舌之瘾,没有动手伤人,大张旗鼓的对付他,似乎也不合理,这事也算是流传了几千年的笑谈。
全清派的掌门师尊历来就是三位掌教的其中之一,不过玄真子此人性子有些孤僻,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都不知道人在哪里,就连最亲近的大弟子罗钰也是经常好几年都见不到一面。
“这件事要不要请师尊回来?”说话的是罗钰的师弟——孙浩。
罗钰略有所思,摇头说道:“还是不要请师尊了吧。师尊本就不喜欢俗事缠身,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轻易麻烦师尊。”
孙浩又说道:“这刘沉跟青萍山的事情,我们本来是可以不管,最多丢些面子,但是青萍仙子让我们交出登仙镜这件事可不是你我能承担的,这是道统的宝物,就连师尊怕是都没有权利说给谁就给谁的。”
罗钰哼了一声,说道:“宝镜是不可能给任何人的,不过这都是是些传闻,毕竟我们没有接到青萍山的照会,说要从我们这里拿走宝镜,我们暂时还是不要听风就是雨。”
孙浩想了一下,说道:“师兄,你可是有什幺注意了?”
罗钰回答道:“不瞒你说,我想请紫霄宫的人帮我们探探虚实,如果情况属实,我们再做应变不迟,而且紫霄宫跟青萍山素有渊源,总能说上几句公道话。”
孙浩听了罗钰的话,连连点头,说道:“这办法甚好,我们再求玄清师伯给我们写封谏书,省的紫霄宫的人觉得我们分量不足。”
罗钰也点头说道:“正有此意,玄清师伯贵为三位掌教第一顺位,紫霄宫看在师伯的面子上也不会不买账的。”
孙浩叹了口气,说道:“青萍山的人在我们地盘上出手伤人,我们还要忍气吞声不说,还要求人办事,道宗如今颜面何存?”
罗钰也苦笑道:“当年丘白学宫的张放,不是也弄出不少笑话?我们道宗本就无意于俗世门派一争长短,无为而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够化干戈为玉帛那是最好的结果。”
孙浩不以为然,说道:“丘白学宫本就人才济济,那张放当年提笔写一个字就能压陷一座山数尺,青萍山只是名气大而已,从没真正见过什幺人才。”
罗钰摇摇头,说道:“五种颜色,哪个好惹?当年青萍山逆徒范荻下山出世,搅的是天翻地覆,各大派都对此人极为忌惮,而且此人功法通天,江湖各大派联手对敌都吃尽苦头,最后还是青萍山切断与范荻一切联系,这才被各大派的高手所重创,最后生死不明,彻底没了音信。”
孙浩听的目瞪口呆,惊讶道:“你说的范荻是那个‘祸皇’? ‘祸皇’是青萍山的?我怎幺从未听人说过,真是骇人听闻。”
罗钰又说道:“这事也不需要瞒你,师父告诉我时,就说过,青萍山的人很少跟外界有交集,但是如果遇到千万不可沾惹,因为惹上他们很难有回旋的余地,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好得罪的,今天告诉你范荻的来历,也是让你心里有数,不要小看青萍山的实力。”
孙浩显然没怎幺听得进去,追问道:“大师兄,五色玄奇还有什幺惊天动地的事儿吗?‘邪虐法王’是不是金光寺里叛逃出来的?师尊他老人家还告诉你什幺了?你多说一点啊?”
罗钰一听,连连摆手,笑道:“我又不是说书人,想知道,自己找师尊去问。”
说罢也不理会孙浩那充满哀怨的小眼神,一起身就出了议事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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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来去不到半个时辰,李萍生就一路小跑的回到了家,心里越是想按捺,就老是想到宝瓶那胸前的肚兜,进了家门,裤裆里的大家伙还是没能软下来,放下锦盒就跑到厨房里,对着冰凉的井水猛灌了几瓢才总算压住了火。
捂着被井水撑得圆溜溜的肚子出了厨房,站在院子里对着里屋喊了一声:“娘,我回来了。”
只听李氏应了一声,缓缓地走了出来。
“娘,我把你要的东西都拿回来了。”李萍生指了指石桌上的锦盒,一屁股坐在石墩上揉起了肚子。
李氏看着儿子的样子有些奇怪吗,关切的问道:“生儿,你这是怎幺了?样子看起来不太舒服?”
李萍生一摇头,说道:“娘,我没事儿,就是路上渴了,回来喝了不少井水,肚子有点涨,一会儿就没事了。”
李氏一听,顿时放下心来,笑道:“你看你都多大的人了,怎幺还这幺不知轻重,说了多少遍了,井水太凉,喝多了伤人,怎幺老是记不住。”
李萍生揉着肚子,叹声道:“娘,我知道了。”
李氏慢慢打开锦盒,看了看绣品和绣样,皱了皱眉头,问道:“生儿,吴夫人有没有交代你什幺?”
李萍生听娘这幺问,又想起宝瓶,刚被浇灭的心火又有点想燎起来,赶紧咽了一下口水,说道:“说是让娘给做几个肚兜,这些金丝和珠宝都用上。”
李氏随口问道:“肚兜是什幺样式的衣服。”
李萍生指了指锦盒里的样品,说道:“娘,这个就是肚兜。”
李氏把红布肚兜拿在手里看了许久,又问道:“这幺小一件是衣服的配饰吗,吴夫人说没说清楚?”
李萍生听娘亲这幺说,大概也知道李氏确实不知道肚兜是什幺东西,就大着胆子说道:“娘,这吴夫人说这是姑娘家贴身的衣物。”
李氏本来拿着样品肚兜在自己身上比划,听儿子这幺一说,不觉的两腮泛红,背过身去,慢慢地把肚兜在手里叠成了一小块,才回过身来,略有怒意的说道:“吴夫人怎幺会托人做贴身的衣物,这也太失体面了。”
李萍生看娘亲不太高兴,赶忙说道:“娘你要是不想做,我这就给人送回去。”
李氏摇摇头说道:“这吴夫人定然是怕我不肯做,连定金一并都让你带过来了,而且平时多亏她照顾,我们日子还算过的下去,如果扫人家脸面,我们就太不知好歹了。”
李萍生倒是不以为然,说道:“娘只要不喜欢做,就不要做,管她们怎幺想的,娘只要不高兴,我也不高兴。”
李氏听了儿子的话,开心的摸了摸他的脸,说道:“生儿真是长大了,娘心里其实也没有什幺,说到底也只是绣品而已。”
李萍生听了一个劲的点头,笑呵呵的说了句:“娘做的肚兜一定最好看,穿上肚兜也一定更好看。”
李氏听了又是双颊泛红,笑骂道:“胡说,这种话不要再说了,去外面采些野山药来,不然晚上就饿肚子。”
李氏大概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拿起锦盒还瞪了儿子一眼,又板不起脸来了,笑吟吟地转身进了里屋。
李萍生大概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也不敢多问,拿起墙角放着的小锄头去出了门。
出门没两步就到了赵寡妇家门口,看了看门关的挺严实的,也没什幺动静,只得继续往村口走。
刚走到村口又看到了老骗子,这老骗子自从上回赠完药都一年多没见过了,此时居然又出现在村口,大摇大摆的支起了卦摊。
李萍生看见老骗子可真是喜出望外,老远就喊上了:“老骗——”喊到这里感觉老骗子这称呼不大合适,又改口喊上了老神仙。
老骗子听李萍生喊自己老神仙,瞪大眼睛翻了他两眼,说道:“小娃子,你今天怎幺了,突然就知道本道爷的神通了,以前不是天天都喊我老骗子吗?”
李萍生走近了,仔细看了看老骗子,确实又变成干瘪的小老头,那股仙风道骨的精气神确实都不见了。
李萍生小声问道:“老神仙,你还记得你给我药吃的事儿吗?”
哪知这老骗子一听,头摇得像拨浪鼓,矢口否认道:“你这娃子要是吃药吃出毛病来可别来找我,我只算命不治病的,更别说像个土郎中似的给人药丸子吃。”
李萍生听了他的话,一脸茫然,这老骗子真的又变回老骗子,关于对自己施法赠药的事儿,是半点不知了。
李萍生看到老骗子这样也无可奈何,想起了上次老骗子赠药时说的话,说是要再有重光定来寻他,看来没有白日重光,老骗子就变不回老神仙。
李萍生叹了口气,说了声:“老神仙,不耽误您发财,我先走了。”
老骗子一听李萍生要走,赶忙说道:“小娃子,你今天叫了我这幺多声老神仙,道爷我听了很高兴,我还没有给你卜过卦吧,来来,道爷我今天送你一卦。”
李萍生知道老骗子算卦就没准过,根本不想瞎耽误工夫,也不好明说,只得推辞道:“老神仙,时候不早了,我要赶紧去挖野山药,不然晚上就要饿肚子了。”
老骗子一听,急忙说道:“我说你这小娃子,怎幺这幺不开窍,那山药蛋有啥好吃的,你卜上一卦,说不定荣华富贵就唾手可得了,什幺山珍野味没有?到时候谁还吃这破玩意。”
李萍生听他这幺说也不好再推辞,只得支支吾吾说了句:“那好吧,您说吧,怎幺算?”
老骗子一听李萍生这幺说,就把预先准备好的签筒给递了过来,说道:“来吧,抽一支。”
李萍生随手抽了一支,一看是上上签,心里觉得好笑,老骗子这签筒估计就没有别的签,怕不是全都是上上签。
老骗子一看是上上签,咧开大嘴笑道:“小娃子你厉害啊,我这签筒很少有上上签的,你是有福气之人。”他这话听的李萍生直咧嘴。
但是老骗子就是假装看不到,又说道:“上上签三十六,我看看签语是什幺。”
等老骗子拿出签语一看,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时也语塞了。
李萍生好奇的问道:“老神仙,到底我签上说了什幺?”
老骗子心里纳闷:这签语自己写的?不能够啊,我什幺时候写的,我怎幺自己都不知道。
老骗子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签语该怎幺解读,索性直接塞给李萍生,说道:“小娃子,你这签语好啊,你自己参详吧。”
李萍生拿起签语一看,上面写着:“八月十五,坟头大树。”心里不禁想骂这老骗子,这算哪门子上上签啊。心里虽然这幺想,嘴上还是毕恭毕敬的说道:“老神仙,我这签语到底是何含义?”
老骗子头都不愿意擡,只是嘴上不停念叨:“天机不可泄露也,小娃子好自珍重。”
李萍生也不知道该拿老骗子怎幺办,看了老骗子一眼,拿着小锄头转身离开了。
临走时还听到老骗子在身后喊:“小娃子,一会儿采的山药蛋煮熟了,别忘了给你道爷送点,就当抵褂资了。”
李萍生听了,头也不回地拿着小锄头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