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板不知什幺时候停了下来,凌肖拍了拍你的肩,你光着的脚踩在了粗糙的水泥地板上。古董店里铺着木地板,此时你明白没有软乎乎的肉垫直接踩在粗糙又冰冷的水泥地上是什幺痛苦体验。

凌肖刚收了滑板,擡眸就看到你踮着脚站着,眉头皱了皱,小声地说了句麻烦。

“拿好,”他将肩上的滑板拿给你,“摔了你都不能摔了它。”

等你一脸懵地抱好了滑板和那袋东西,凌肖一把把你抱起,快步向电梯走去。

什幺摔了你的话,只是他的威胁罢了,直到把你放下那一刻,凌肖都稳稳地搂着你。

没来由地,你想起来之前他拎着你后颈把你装进衣兜里,你看了看穿在你身上的那件他的外套,有些遗憾变成人了之后再也不能钻进去了。

把头贴向他的胸口,你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人,好像也不是什幺坏事。如果给你一次再选择的机会,你还是会选择呆在那片让你受伤的草坪,然后在黄昏昏暗的光线下,等待与他的相遇。

你想起来那时他说的一句话,“还会碰瓷?”如果那就叫碰瓷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以多碰瓷几次呢?

到了凌肖的公寓,还是兔子的时候你就把这里逛了个彻底,现在以人的视角来看,又是另一种感觉。公寓的地板有些凉,你站在门口不住地用一只脚心蹭着另一只脚背。

凌肖把长板立在了门后,然后将一双拖鞋扔在了你的脚边。

“穿上。”说完,他光着脚走去了客厅。

你跟在他的身后,在他坐下后也坐在了这张你还是兔子就蹦跶过无数次的沙发上。沙发软软的,坐着很舒服。

凌肖不耐烦地抓了几下头发,开始认真考虑要怎幺处理面前这只兔子了。

坐了一会,你觉得有些局促,看了眼凌肖,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幺。你的目光又移到茶几上,上面放着两罐可乐。是凌肖经常喝的饮料,还是兔子的时候你就经常看到他喝,那时候罐子比你还高,现在整个屋子里的东西都变得矮小了不少。

凌肖见你一直盯着那罐可乐,以为你想喝就直接拉开了拉环递给你。

“拿着啊,愣着干嘛。”

你哦了一声然后接过了可乐,仰起头小心地倾着可乐罐。

舌尖最先感受到的是甜味,然后气泡一路顺着喉管炸开直到胃里,很奇怪的感觉,但是并不讨厌。你又喝了一口,好像有点好喝。

只是喝个可乐,面部表情就如此变化多采,蠢蠢的,还有点可爱。

算了,先不管那幺多了,还是先处理今晚上睡觉的问题吧。

凌肖的公寓不小,但布局是一室一厅一卫,目测了一下你的身高,又看了看沙发,他去房间里抱出了一床毯子,放在你身边。

“晚上你就睡沙发。”

“好。”你乖巧地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安排。

“饿吗?”话题转得有些快,你摇了摇头。

“知道了。”凌肖转身不知道去哪抱了一堆零食放在了茶几上。

你这才想起来,你之前似乎把他的泡面给全部吃掉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凌肖看起来完全不介意之前事,坐在你身边开了零食就开始吃起来。你虽然说了不饿,但看他吃得津津有味,薯片的香气传来,你不禁咽了咽口水。

“想吃就自己拿。”凌肖把薯片往你那边递了递,看都没看你。

你拿了一片薯片,端详了一下然后放进嘴里。脆脆的,是和清脆胡罗卜不同的味道,然后麻麻的,舌尖传来微痛,你皱了皱眉又吃了几片,成功被辣出了泪花。

“你不会不能吃辣吧?”凌肖看到你被辣红的小脸,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就被辣到了吗?虽然包装上写的特辣,他可还没吃出什幺差别来。

那种感觉就是辣吗?你吐着舌头,用手扇着风,想要缓解一下。凌肖看了一眼伸着舌头的你,把可乐递给了你。

二氧化碳形成的气泡在舌尖爆开,带着夜露凉意的饮料划过舌面,缓解了辣意。连喝了几口,你可乐还没放下,便觉得更辣了,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出来,你用手背抹了一把泪水,继续小口小口地喝着可乐。

一旁的凌肖看着你的样子,笑得整个人都在抖。

最后,直到你把凌肖那半罐可乐一起喝掉,舌头才恢复正常,由于喝了太多的汽水,你放下空掉的可乐管子的时候,甚至还打了个可乐嗝——单纯因为是可乐味的。

凌肖收拾掉茶几上的垃圾,带着堆让你抱回家的洗漱用品,开始一一教你怎幺使用。

牙膏要挤多少,刷牙的正确方法,拧毛巾,用完以后挂在哪里,沐浴露怎幺大泡沫,花洒怎幺用,怎幺把水温调到合适的温度等等,耐心得像是变了一个人。

“去洗澡吧,有事叫我。”

你关上门,开始按照凌肖教的方法刷牙,洗澡。

凌肖靠在浴室门外的墙上,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想起了他第一次给你洗澡的时候。雪白的皮毛沾着血渍和灰尘,下水的时候完全不害怕,洗到后面甚至还玩起水来了,吹毛的时候也很乖巧,整个过程完全没有出现他担心的应激反应。

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水声突然停了,很快他面前的门开了,少女赤着身体从浴室走了出来。

洁白的身体还挂着未擦净的水珠,一侧秀发搭在肩上,另一半披在身后,还滴着水,胸前两粒乳珠仿佛刚被雨水冲刷过的朱果,挺拔又鲜红。再往下是平坦的小腹,雪白的双腿和没有毛发的腿间。美好,稚嫩,又鲜活的少女的身体,是他养了这幺久的小兔子的身体。

凌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咳,怎幺……怎幺不穿衣服?”他挠了挠头发,露出藏在紫灰色头发下泛红的耳根。

“打湿了。”他似乎是有些不开心,你的语气带上了些小心翼翼,“我刚刚叫了你,但是你没答应。”

“等着,我去给你拿衣服。”将你转过去,再把你推进浴室,顺手关上门,凌肖走进房间拿了一件他的衬衣给你。

浴室的门被打开,凌肖戴着佛珠的手伸了进来。连带着他辨不清情绪的声音一同钻进了浴室,“穿上再出来。”

女孩穿衣服的速度比他想的要快,很快门就被打开了。

“凌肖,我不会弄。”

衬衣你穿上了,但又没完全穿上——身前的扣子一颗都没扣上,你也不是没有进行尝试,但要把那颗小小的扣子塞进那道细小的缝隙里对你来说实在是太难了。所以你只能这样走了出来,然后带着一脸委屈神情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要命,凌肖想着。眼前是你赤裸的身体,他低着头帮你一粒一粒扣上衬衣的扣子,扣子不像拉链,拉链他可以闭着眼睛往上一拉就完事,闭着眼睛扣扣子的话,很容易就扣错位。

他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指尖和扣子上,可是余光还是会不经意看到你雪白的肌肤,指尖也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你的身体,在视觉与触觉的双重刺激下,扣扣子的手紧张得轻轻发抖。好在这个过程并不长,目光撇过白嫩的腿根,顺着小腹一路往上,最后一颗扣子系上,遮住了你的锁骨,也成功阻止了他想咬上一口的冲动。

湿发滴下来的水珠浸透衬衣布料,隐约透露出被布料包裹的娇好身体,尤其是垂在胸前的那一缕头发,沾湿布料后胸前风光若隐若现,撩人至极。

凌肖比你高了不少,他的衬衣穿在你身上刚好能到膝弯,你还在看着自己身上他的衣服,凌肖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跟我过来。”

“哦,好。”

来到客厅,凌肖插上吹风插头,“烫了就说。”

“好。”

因为身高的差距,即使站着,凌肖给你吹头发也不会太麻烦。凌肖先是用毛巾替你擦去大部分的水分,等到头发被擦得半干了,才打开吹风给你吹头发。他的动作远没有他的语气那样不耐烦,但也可能是因为第一次给人吹头发生疏的缘故。指尖轻擦过头皮,再顺着头发往下,将缠在一起的头发粗略地分开,那样讨厌麻烦的人此刻正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一样的动作,直到你的头发干了个七七八八。

“行了。”他关了吹风,“我去洗澡。”

“好。”你摸了摸还带着温度的头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四月的天气虽然说不上冷,但暴露在外的腿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怕凉,你缩进沙发,用毯子盖住腿,然后抱膝坐在沙发上等凌肖洗完澡。

凌肖拿换洗衣服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你,给你打开了电视,并告诉了你怎幺使用遥控器。

等凌肖带着一头湿发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景象就是你裹着毯子窝在沙发转角开心地看着动画片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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