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这个契机来的如此之快。
三日后,李非霓伸长脖颈,从城楼上方向下望去。
她听说,西伯侯长子伯邑考将会在今日进纳王庭,献上七香车、醒酒毡、白面猿猴三件宝物,以求换回父亲。
既然有她在,那幺就像对玉石琵琶精那样,她自然也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伯邑考陷入必死的结局。相反,她想借这个机会,一举救走他们父子两人,最好是能搭上顺风车前往西岐或者其他的地方。
想来如今的自己至少也有七八分的把握。
正思量着,只见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午门前,帘子被一只素白纤长、保养得宜的手轻巧掀开,里面的人微微探出头,向旁边的随从吩咐着什幺。
片刻,他似有所感,擡起头来,远远地对上了李非霓的目光。
那是一张绝对担得起西岐嫡贵公子名头的面孔。
肤如羊脂玉,鬓如泼墨深。风姿都雅,面如满月,目秀眉清,唇红齿白,满身风情端的是袅袅动人。
一双瞳仁极黑的桃花眼多情似水,露出极其温柔有礼的眼神,此刻正含着笑回望着她,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被这样窥探。
就算是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美人,李非霓也觉得快要溺毙在这样春色无边的柔情之中。
莫名有些不敢与这样的眼睛对视,她缩回脑袋,转身下了城楼。
桃花眼的主人没有得到回应,脸上露出些许失望的神色。随着马车的再次行进,那个风姿绰约的身影又重新被掩盖在车帘之后。
而李非霓也马不停蹄地赶往摘星楼,帝辛会在那里接见伯邑考。她打算随时盯着,以防他遭遇不测,一不小心又被人做成了肉饼。
身后的九尾狐从角落里出来,狠狠地攥紧手中的绣帕,上挑的眼角好似淬了毒,恼恨地盯着马车的方向。
脚下好像乘了风,却还是堪堪慢了一步。
李非霓将微乱的卷发高高束成马尾,擡起脚步正准备进去。
谁知,门口的两位宫人却齐身上前拦住了她:“仙子留步。”
李非霓温声道:“去禀报苏娘娘,她会让我进去的。”
宫人低着头,小声回话:“回仙子,苏娘娘特意吩咐,如果来人是李仙子,才不让进去的。”
这个狐狸精大白天的又发什幺疯啊!
李非霓莫名觉得后槽牙有点痒:“她有没有说什幺原因?”
小宫女声音越来越低:“娘娘说,仙子还未出阁,不宜面见外男……所以……”
李非霓差点被气笑了:“我还未出阁?在床上的时候她怎幺不说我还未出阁?”
宫女:这话我不敢接。
李非霓揉了揉眉心,缓缓吐出几个字:“那……你去禀报陛下吧。”
两位宫女齐齐跪在地上,嗓音颤抖得厉害:“陛下,陛下当时也在场,他说苏娘娘说的有理,仙子还是回宫为好。”
李非霓半响无话,看着被吓得不轻的无辜宫女,也不好再说什幺,只得先转身离开。
站在百米开外的地方,她挠了挠下巴,若有所思地望着摘星楼的方向。
如果伯邑考是被架出来的,她说什幺也要冲上去把他带走,再赶到羑里,顺便救走小可怜的爹爹。
想必他们会感念自己的恩情,给自己个安身的地方。
事实证明,自己虽然想的很周全,然而一个时辰之后的伯邑考,的的确确是自己立着走出来的,身形如常,甚至步履稳健。
但是他擡起头的一瞬间,李非霓分明看见了一抹尽态极妍的绯红盛开在他的眼角,仿佛绽开了大片的桃花花海。
这是……被骂哭了?
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她远远地跟在一行人后面,直到伯邑考遣走了所有下人,独自进了自己的厢房内。
她犹犹豫豫地站在紧闭的屋门外,不知道是否应该敲门,毕竟两人甚至算不上有一面之缘,这样的行为不免显得有些唐突。
可是心中的好奇实在占了上风。
于是她屈起手指,小心翼翼地叩了叩门。
屋内人声如戛玉鸣珠,微微带了些起伏:“出去!我不是叫你们全都退下吗?你们……”
“唔……”话音未落,门内便传来一声闷哼。
糟了,怕不是真的受了什幺刑。
李非霓来不及作他想,直接推门而入。
进去之后,她才觉得自己似乎犯了个天大的错误,不该擅自闯入这个湿黏香艳的房间。
白玉案边,软软伏着的正是那位绝世无双的贵公子。
晶莹剔透的泪痕,顺着濡湿的桃花眼角穿入如云的发丝,端庄如月的面庞瞬间被渲染成一朵任人采撷的人间富贵花。
那双柔软的薄唇,被一口银牙狠狠地咬出血痕,强端着骨子里的矜持高贵,不肯再泄出一丝呻吟。
而那对极黑极深的眸子,此刻却蕴着无边的水气,雾蒙蒙地望着她,好像快要压抑不住自己的渴求,流露出无声的哀戚。
当看到那宽大素缟也掩饰不住的肿胀下身时,李非霓便瞬间明白了一切。
被这无边春色熏蒸得近乎窒息,心也咚咚地跳得厉害,好像要从胸口蹦出来,她连忙向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我去帮你找大夫。”
“不要去……求你……”伯邑考强撑起半边身子,一头如瀑青丝倾泻而下,划过天鹅般高贵的脖颈,柔顺地散落在白皙的手臂上。
小心低伏地用手指勾住李非霓朱红色的裙摆,指尖也似乎熏染上了这红色,他哽咽地恳求:“若是被人发现,我更是死无葬身之地。”
近乎贪婪地嗅着少女身上清新好闻的体香,他将额头乖巧地贴上她的裙边,再也无法忍受因为春药而喷薄而出的汹涌欲望,溶溶滟滟的眸子流露出一丝青涩的迷离与讨好。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尽管有些晕晕乎乎,李非霓还是努力地找回了自己仅存的理智。
既然如此,就当行善积德好了。
她叹了口气,将手指复上伯邑考的性器,轻柔地搓弄起来。
伯邑考紧紧揪住她的衣袖,像是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他柔顺地将头倚在她的肩窝上,好似失去了身上全部的力气,只是小声地啜泣着。
难耐的轻喘低吟使气氛变得更加湿黏暧昧,李非霓的脸上也不禁浮起羞赧的绯红,她的心中无端生出亵渎白莲的负罪感。
直到良久之后,伯邑考终于泄在她的手上,此刻的他已经筋疲力竭,靠在她的肩上沉沉睡去。
浓密纤长的羽睫宛如初生的小鹿,覆盖住了波光潋滟的眸子,眼角还缀着一颗欲坠未坠的泪珠。
还真是小可怜。
李非霓伸出指尖,温柔地勾抹去那滴眼泪,随后将他扶至床榻之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走出房间,轻轻地阖上房门,然后转过身——
吓!
一双同样哭得通红眼睛正死死盯着她,仿佛要泣血一般。
苏玉不知已经在门口呆了有多久,他咬碎一口银牙,声声沥血。
“伯邑考,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