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左手夹着一根“迎宾”香烟,扶在浴室的化妆镜上,浴室里只有他沈重的呼吸声和淋浴喷头落下的水滴声。
烟气混合著廉价洗发露味道的水蒸汽,久久不散。氤氲之中,张三开始仔细端详镜中那(因为水汽而)模糊的人:细长而无法圆瞪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连着轻薄的嘴唇,略微突出的下颌骨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脸型。其实张三对前几年自己的样貌更加满意,只是近两年在职场打拼,身材发福了一些,这也没有办法。
美中不足的,是那少而稀疏的眉毛,像是戈壁滩上零星的两片胡杨林。但这一对眉毛和张三其他部位的毛发量呈反比。上小学的时候,张三顶着一个锅盖头,眉毛浓郁,长相颇为秀气,两只眼睛滴溜溜转,神采奕奕。别人都说这孩子精神、漂亮,于是小张三开始顶着这一副皮囊作案,拿着富士的傻瓜胶卷相机拍姑娘们的裙底。大部分女孩儿心挺大,就当是玩笑罢了,只有少数“坐得端,行的正”的女同志对此表示了强烈不满,其中就有张三的班主任,也就是先前提到的那位中年妇女。
关于张三在女厕所被抓一案,真相是张三忙着抓拍一只爬进女厕所的蜗牛,擡头往隔间里一看,结果就看到了正在蹲坑小解的班主任,这女人下面被小张三看了个遍,遂气急败坏,不肯善罢甘休。
时隔多年,班主任的容貌已经模糊,张三却只记得那一幅景象:微微隆起的山丘下,是一片茂密的黑色低矮灌木,灌木丛被魔法的力量弯成卷曲的形状,极其恐怖。中间是一条蜿蜒的沟壑,而两边的山麓上遍布弯曲的灌木,沟壑并不是死塘儿,其中有个深不见底的泉眼,正往外渗出浑浊的液体。传说,这片地貌从前生机盎然,无论土地还是植物都有一股子朝气,只是这沟壑中的泉眼是潘多拉的魔盒,只要每次插入钥匙开启,都会吸纳此地的天然灵气,直到新的生命从泉眼中孕育出来,至此这片土地的使命就彻底完成了,泉眼、山峦、树木以及土地就都会因为魔法的作用而快速衰败。
这种魔法的名字叫岁月。
这次遭遇给张三的成长经历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影响,他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破败不堪,垂暮老矣。随着年龄的增长,张三的眼睛不再有神,嘴唇越来越干薄,眉毛也越来越稀疏,反倒小腹下面的阴毛一抓一大把。
他便在每次做爱前剃光阴毛,这样倒是有不少好处。比如小和尚放进去的时候,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总感觉比平时进去的多一点儿。张三的阴茎不长,只有四寸半,倘若不刮干净那些茂盛的阴毛,估摸着只能照顾四寸阴道,雪上加霜。并且像张三这种爱面子的人,是极为在乎对方感受的,他很介意女生在口交之后细心地从嘴里㩐出一根黝黑弯曲的阴毛,这件事儿破坏了充满情色浪漫的仪式感。
光滑无毛的小腹和阴部固然美好,但也有两个弊端。第一是长毛的时候会很扎,不仅扎腿还扎鸟,这种刺痒感的出现时间无法估算,倘若在地铁上用手在裤裆里摩挲,无疑会被认为是猥亵行为,被群众扭送到派出所。
第二个缺点是刮的太快会出血,像现在这样。张三弹弹左手的香烟,掸下一长段烟蒂,右手拿着一把沾满泡沫的手动剃须刀,白色的浓密泡沫中混着血红的杂色。伤口的位置不偏不倚在阴茎的正上方,肚脐的正下方。尽管比较浅,但仍汩汩留着鲜血。张三决定等待伤口结痂,毕竟现在是午夜十二点半,距离雅静的上门服务还有一个小时,他可以等。
张三身处B市的一处电竞酒店,大白话来说就是“电脑房”,2000年左右这种套房很多,只是最近又开始流行起来,从网吧拉过来的上面有裂纹的皮椅子证明了这一点。张三想不明白这种设计面向的是何等人群,放眼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大床,两台电脑套机,和一个有着透明玻璃的浴室。如果两位性取向正常的男士同住,会显得极其尴尬,打着打着游戏看见旁边浴室里的兄弟正在给小和尚好生按摩,这盘游戏估计是打不下去了......
然而男女住在一起可不会打游戏,最优选择当然是性爱。
张三今天要做一件前所未有的事儿,嫖娼,性爱自然包含在内。文雅一点儿就是去青楼,不过现在交通工具和人工服务发展不错,这回交易是青楼小姐来他这里。
雅静是何许人也?正是这青楼女子。
他俩协商犯罪的工具是某个社交软件,事先约好每次5张票子,公平公正。
然后张三一答应她便打车过来了。
擦干净身子,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张三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正是B市的本地号码。
张三激动不已,边披挂着衣服边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是个温柔得发腻的年轻女性声音。
“哥哥,下来接我,我忍不住了。”
张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人们说奔现像是摸奖,上门服务虽然铜臭味很重,但仍是摸奖,这回他的运气还真好。
十分钟后,雅静全身赤裸跪在张三的床上,温热的双唇含着他的耳垂,而她的舌头像小蛇一样灵活,转着圈儿刮着张三的内耳廓。她手也没有闲着,缓慢抚摸张三的胸口,时不时还捏住、揉搓男性那袖珍的乳头。
雅静看起来是温柔内敛的女孩子,亦不浓妆艳抹,在楼下和张三说话时也细声细气,和她在床上的搔首弄姿完全不同。换个角度来说,平时的她性格温柔善良,工作时却一丝不茍,十分负责。
张三心里五味陈杂,男人嫖娼都有一个臭毛病:喜欢逼良为娼,又喜欢劝妓从良。以张三的性格他必然会提点儿“小建议”,因为雅静(这一定是艺名)主打的就是邻家好女孩的风格,让人喜爱,想劝她“走上正轨”。
只是这回事情有些不一样,张三没时间说任何废话,同时他发现自己其实是个结巴。
“哥哥,和我做好吗?”
“嗯。”
“哥哥,你这里好大。”
“啊。”
“我给你含可以吗哥哥?”
“好。”
在接下来四十分钟时间内,两人做杂技似的变换了很多姿势,一些项目张三之前都没有听说过。
漫游、毒龙、水晶之恋,各种组合拳轮番上阵,张三只感觉一股股酥麻的快感从尾椎骨疯狂传开,像是被百余根针灸插入解毒的古代侠客,身体内积淤的浊气一股脑最后从天灵盖迸发出来。之前他从没体验过这种场面。可以说,拿性爱当工作的人,的确是与众不同的,这是种在堕落中炼化、飞升的奇妙旅程。张三仿佛明白了为什么很多人要修行西藏的密宗欢喜佛,以欲制欲,以性修炼而后百炼成佛......
打住,正当张三要顿悟时,雅静匍匐在床上,弓起腿伏下腰,翘起她雪白的臀部来。她是梨形身材,典型的蜂腰肥臀,两只小白兔惹人怜爱,想去揉搓。张三把小和尚放进去,开始来回抽动。
在抽插声、大腿之间的碰撞声下,张三看到眼前雪白的臀部掀起阵阵波浪,从雅静的屁股末端一下下传导到腰上。
张三有点晕乎,此时此刻他像是身在夏威夷的浅滩旁嬉戏。
踩着长板冲浪,而这浪翻天覆地,激烈的好似要把张三拍在沙滩上。
全身上下的快感直到射精后的五分钟才结束,雅静两条腿并拢侧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张三手中那根“迎宾”,一只脚勾着他的小腿内侧。“迎宾”是B市最便宜的烟,一包七块,张三来B市一周,在第二天就爱上了这种烟的口感——纯粹、实在。
张三吸着烟,半瘫软的卧在床上,不好意思的跟雅静谈起价格来。
“哥哥,一次确实是500。”
“我给你转吧,支付宝可以吗?”
“哥哥你搞错了,咱们做一次五百,但我还有车费一百,而且刚才给你说的项目直接都给你做了,2000块,所以你一共要付我两千六。”
雅静纯情地看着张三,丝毫没有注意到张三惊愕的表情。
“什么,多少?”
“两千六。”
“我先去个厕所,马上给你。”
“好。”
张三忘记了,这个房间浴室四周的玻璃墙面不是毛玻璃,而是透明的。
也就是说,张三需要在一泡尿的时间内在雅静的注视之下尴尬地想出对策,毕竟是看过价格才决定玩上一回,而且他兜里只有一千块。
快感或者说快乐的回忆已经荡然无存,冷汗从张三的后颈直往下冒,他决定打开浴室的窗户透透气。转过头,雅静躺在床上微笑着注视着他,她的两颗深粉色乳头随着呼吸的律动缓慢的上下运动,但现在张三完全没有心情看。
张三边撒尿边往酒店下面看,现在是凌晨两点半,大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了。
但这家酒店楼下还有三个男人站在那里,他们五大三粗,怀里好像还揣着什么,拿纸包着。中间为首的男人戴着大金链子,和其他两人在一辆黑色的轿车旁等着什么人。
一副黑社会的模样。
对了,他们一直凝视着张三,其中一个还和旁边的男人窃窃私语,再指指楼上。
张三好像明白这一切了。
对于床上这个丰乳肥臀的美人,雅静——只是她的艺名,她也不是打车来的,她也不怕遇到危险,在贤者时间想想这些线索,的确十分可疑。
张三想的有点多,但又着实太少了,他只知道,他们是一伙的,如果不给钱,问题会很严重。
现在的问题是:跑,被抓住必然会被暴打一顿,更糟的情况可能是打下欠条,或者小鸟被拧断;不跑,“被暴打”就成了一定会发生的事件,案发地点就在这个房间。遵从概率来选择,张三决定穿上衣服就跑。
正当他从浴室出来,拿起衣服时。
雅静坐了起来,用胳膊花枝招展的勾住了张三后背,手轻轻抓着他的头发,把张三的头埋在自己的乳房里。
“哥哥,你要去哪里呢?”
凌晨三点十九分,B市西侧开发区阜城路派出所。王晶晶无聊的坐在“警民咨询窗口”后面,转着填备案单的黑色圆珠笔。在百余平米的接待大厅中,只听得见“哢哒哢哒”的弹簧按键开关声和衬衣在纸张上的摩擦声。在这个时段,她终于不用像白天那样腰背挺直的坐着,那样太做作了,但不挺直了又不行,只要稍微哈点儿腰,天蓝色警服胸前的布料就会与办工桌摩擦,摩擦多了就会褪色、磨损划破——这样是极其不雅观的。
说起不雅观这件事儿,男性似乎更在行一点儿。你看看,这不就有一个裤裆扣子都没扣好的男人冲了进来,连上衣都扯烂了,或者可以描述为“赤膊上身带着点儿布料装饰”。不是局子里的人也能从他污渍斑斑的眼睛片和头发上、身上的血迹看出来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儿发生。
所里对于不同案件的处理方式有所不同,像喝酒之后打架斗殴、业主和菜贩子争楼下地盘儿、老人花大价钱买保健品云云,没有血都是不会出警的。倒不是没有人情味儿,只是这些事多如牛毛,你只要破例管一个,别的都得管,除非大伙儿都是生产队的驴,要不迟早会累死。但除了最忙的时候,领导很少让王晶晶出外勤,原因是晶晶的身体素质太大,不对,是太好,这会让人不专注,影响其他同事办案。
王晶晶招呼这个男人坐下,又仔细端详了他一遍,这人腰上还别着一部单反相机,她见过很多但说不出更具体的型号。王晶晶便服出去玩,经常会有“文艺男”把镜头凑过来说要请她做模特,但听她说警察作为公务员不能做兼职又吓得退避三舍。不过,仔细看看,这个男人和别的“文艺男”似乎有些不同,典型的书生脸又夹杂着一股颓气。不得不说,王晶晶的喜好有些奇怪,但正义与邪恶、光明与黑暗的结合正是大多经典名著的主旋律,也让她因为某种刺激而悸动。
“你叫什么?”“张,张三。”男人紧张的结巴起来。
王晶晶托着下巴瞥着张三。“你是说《张三的歌》那个张三吗?齐秦或者蔡琴唱的?你就叫这个名字么?”
“是这首歌里面的张三,不过我听的是李寿全的版本”
“好,不管怎么样,你报案做什么?”
“嗯...我想,想和你待会儿。”
一双手铐“啪”的一声,扣在桌上。
“别别别,我说。”“把你的事儿全告诉我,放心,我有的是时间。”
说罢,王晶晶扭过身子,打开身后的便携小冰箱,拿出一罐冰镇的雀巢咖啡,揭开拉环。她不介意对方透过污浊镜片向她胸脯投射而来的猥亵目光,这是一种欣赏,也是对自己“神圣般美丽”的认可,毕竟传说中的得墨忒耳(农业女神)和阿佛洛狄忒(爱与美神)有一对傲人的乳房,因此她们显得更加温柔、正派。
张三见对面女人又靠凑近了身子,不由得咽下一口吐沫。尽管隔着一层玻璃,一股沁人心脾的柠檬沐浴露香味混杂着汗液的轻微异味铺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的荷尔蒙刺激着张三的海马体,让他回想起先前发生的一切。
他记起与雅静共度良宵的两三事。
雅静的嘴是樱桃小口,却一点也不薄。抹着橘棕色的口红,或许是纪梵希的禁忌之吻N11,张三曾经送过这款给某位前女友。这涂着三百元口红的嘴巴,含着农夫山泉三块五的水,裹住张三那四寸半阴茎上的半寸龟头,口腔内的炽热与矿泉水的冰凉交融着;舌头简直像重型搅拌机中心飞速旋转的叶片轴,妄图让张三射出饱含千万上亿后代的精液。
另一件事儿是什么?是雅静柔软有弹性的臀部,张三自认为见识不少,但仍没见过泛起几道波纹的屁股。科学点儿来说这个叫体脂率高,皮和肌肉间隔有点儿大,但以常人的眼光来看,这样的确很色情。张三推断,如果雅静是自然发育成这样的,那么她即是色情的代言人。
张三的小和尚在那十分钟内,在山谷中受尽折磨。两边的石壁疯狂挤压着,旋转摩擦,张三把手放在两个大团子上捏着,雅静轻柔的“嗯”了一下。
在1930年,科学家发现罗布泊有大约188公里,宽50公里,深5米,而五十年后,科学家发现它已然竭尽、干涸。罗布泊和张三的相似点是:都在一瞬间消耗殆尽了。
王晶晶翘起二郎腿,深蓝色制服裤子,毛涤混纺面料让她大腿之间的摩擦声舒缓而微妙。
“这些足够你进去一礼拜了,但你还没说你这身狼狈的样子是怎么搞得。”
她的眼神很坚定,只是脸颊微微泛起了红晕。
“你听的这么入,入迷,我也没法儿不和你说实话吧?”
“闭嘴,我要...了解案件的前因后果,自然要听喽。”
张三想起冯梦龙的“三杯竹叶穿心过,两朵桃花脸上来”。
可惜现在独有美人,缺一了壶极品佳酿,只得讲述这风流逸事充当酒气闻闻。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儿可不美好。
话说,先前提到张三取衣服受阻,急忙编了一个找现金的借口,顺势把衣服穿上。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值钱的物品,洗面奶擦脸油都是便宜货。张三宁愿自己是个顶着眼镜儿,身体由手机和照相机组成的机械怪物,这样他就可以自然而然的赤裸着跑出去。
酒店的台阶设计的十分反人类,张三简直是连滚带爬的下到了第一层,不坐电梯是个明智的选择,因为刚夺门而出,张三就看到电梯旁的显示屏提示有人正在上楼,想必是楼下那三个彪形大汉了。
在酒店楼下停着那辆黑色的小轿车,是辆三厢的黑色福特轿车。幸运的是,这辆轿车旁边的马路牙子上就有辆没上锁的单车,张三把自行车扶起来跨上,又弯下腰抓起草丛中的一把石子儿撒在了这辆车的左前轮胎底下——张三老子说的窍门,接着立马蹬起了脚踏板。
按照手机上导航显示,到当地的派出所已没有多少距离,最让张三恐惧的事情来了。
向后望去,道路的尽头拐弯处,驶来一辆黑色的三厢轿车。根据丁达尔效应,车前灯形成的光亮通路看起来像两个圆台的形状,而圆台的底面,也就是能见范围,马上就要覆盖到张三的单车屁股。
张三满头大汗,急忙拧着车把往旁边的小树林骑,细长锋利的树枝划破了张三的衬衫,一个有一个崎岖的树坑震的张三睾丸痛的发胀。但他顾不了这些,只要在这黑暗之中,那帮人就不可能发现他。突然,单车的前轮一滑,张三整个人从车上摔下来,头重重的磕在一个树桩上,张三坐起来苦笑着,这破事儿终于结束了。
王晶晶听过很多故事,但这件事儿超出了她的思考范围。毕竟招嫖是犯法的,应该拘留,但没有抓张三个现行,况且他讲的这故事也太虚无缥缈,算一面之词,王晶晶是为了了解前因后果才主动去听的,也算不上耍流氓。倒是张三这人看起来老实,其实挺坏的,或者说他是“蔫儿坏”,他不知道在这座城市还要待上多久,自己也需要尽到作为警察的责任。
招嫖这种事儿如果再烦,那就必须把张三捉拿归案,最好捏着他作案时仍然潮湿的小和尚,让他认罪伏法,王晶晶觉得自己义不容辞。
“给我个你的手机号,咱们加个微信吧。”“啥?”
“手、机、号,我得看着点儿你。”“哦、哦,好,麻烦你了。”
张三盯着屏幕,一条新的好友申请弹出来。
‘love and freedom’请求加你为好友。张三又咽了咽口水。
“有人来接你吗?”“有,他马上到,刚才通过电话了。”
差不多十分钟后,螳螂出现在警察局门口,见到熟人,张三已然充满了安全感。他撕下身上的破衣服,一瘸一拐的走出派出所,用了九牛二虎之力跨上了小师弟电瓶车后座。
螳螂是张三不能在熟悉的人了,他的原名是杨卧龙,名字霸气外露。
但研究生时代,杨卧龙同学却活像个小螳螂,一米八五的大高个结果只有一百来斤。再加上当时他驼着背弯着腰,叫他螳螂没什么毛病。
眼前的杨卧龙,腰杆儿倍儿直,器宇轩昂,练了浑身的腱子肉,变化翻天覆地。
一切的起因是他们导师赵有德,请千万不要被这人畜无害的名字迷惑了。
这人一直克扣国家发给研究生的月补,扣一半,也就是四百块钱,他们二十个人加起来一个月就要供这老祖宗六千,还必须得是现金。不愧是博士后,想的就是比别人周全。
如果是钱,这没什么,也不至于为了自己的毕业大事翻脸。
但我们的有德同志不仅贪财,还好色。就好女学生大腿和屁股蛋儿这一口,他岁数挺大,手倒不抖,还喜欢乱摸。
恰好这天螳螂的女友哭诉着回来,说自己健完身去找赵老师做项目设计,被那厮的咸猪手摸了个遍,不仅隔着弹力裤揉搓着她的屁股蛋儿,还把手弯起来扣她的腚沟,幸好她挣脱开了。杨卧龙这人当时可以一点儿胆量也没有,如果把这事儿捅出去,前途咋办?爹娘可以在他身上花了大心思、寄予厚望的;但不解决,忍着,怀里的女朋友又该咋办?她一定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
他摸着头抱着对象,坐在床上思考着如何是好,却没发现悄悄出门的张三。
那时候的张三还没有被社会磨平棱角,也不知道什么叫折中的办事方法。根据目击证人描述,张三一脚踢开办公室的门,对着那六十多岁的老禽兽打了五个巴掌,还打掉了一颗假牙。不仅如此,张三还拽着赵有德到广播室,逼着他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事后,赵有德和张三一并被学校开除,只不过张三只有本科学历,外加付医药费换来的一堆贷款。
但这件事的正面效果相当好,螳螂几乎都要下跪着感谢张三,并且决定要做一个“真男人“,当然,现在看看外在条件,他已经满足了。年级中有几个深受骚扰的女同学决定报答张三,纷纷请他吃饭、上网,有个长发、戴眼镜的文静姑娘甚至还做了张三半年的女朋友。说句题外话,戴眼镜的女生不简单,就比如在这半年内,张三的子孙们,就没从那女人的嘴里跑出来过——全都吃了下去。
“哥,休息好了吗?咱走吧。”“行,回去换个衣服白天睡一觉,晚上就该回去了,操,这几天过的真快啊。”
螳螂许诺着下次来B市玩一定要更好的满足张三,接着踩下踏板出发了。
王晶晶来到派出所门口,向张三挥手再见,尽管天已经蒙蒙亮,通宵熬夜的人们在此刻已然失去了说话的力气,但两人相视,微微一笑,胜过彻夜言语。
电动车后轮扬起了一些尘土,派出所已经越来越远,王晶晶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前,她的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