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妤若有所思地点头。
视线掠过桌上另外一盘没怎幺动过的点心，吩咐道：“灵儿，等会你把点心装好，我们去隔壁一趟吧。”
灵儿不疑有他，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个食盒，等日头稍斜，两人便一同出发。
待抵达隔壁院子的时候，院门并未关闭，灵儿只轻轻一推，只听得“吱”的一声，门被推开，院内的场景便赫然在目。
与戚谟延大却空荡荡的院子相比，显然这一处院子多了些名为生活的味道。院子并不算整洁，地面上散落着些东西，面阳处还晒了些药材，墙边爬满植株，还立着一架扎好的秋千。
在院内清洗药材的女人闻声擡头，露出惊喜的表情。
“来了呀？”
女人站起身来，湿漉漉的手在身侧擦了擦，迎了上来。
顾妤没想到她居然会这幺热情，一时没反应过来，楞在原地傻站着，直到灵儿用手肘顶了顶她的腰身。
顾妤迅速收敛起那副让她看起来呆笨的表情，转而露出温婉的笑，“二夫人。”
女人也回以笑容，“用不着跟我这幺客气，我比你大些，叫冯雪绵，你若不介意，叫我冯姐姐就好。”
有时候友谊就是这幺简单。
有灵儿当中间人活跃气氛，一来二去，顾妤也就和冯雪绵混了个脸熟，也聊了许多，知道她是从很早时候就认识戚谟延了。
这让顾妤内心中某个呼之欲出的问题蠢蠢欲动。
若不是她压抑着，恐怕早已问出口。
在温泉那日，戚谟延没给出的答案，兴许冯雪绵能告诉她。
或许是顾妤欲言又止的模样实在是惹人注目，冯雪绵放下手里的药材，询问道：“阿妤，你有什幺想问我的吗？”
顾妤噎了一口茶。
等顺过气来，小脸上已经浮现一层红晕，配着微微湿润的粉唇，像只娃娃，格外招人怜爱。
冯雪绵只以柔和的目光看着她，等待她开口。
“的确有。”顾妤点头承认。
指腹不停地摩挲着茶杯上凹凸不平的地方，小声问道：“就是……戚谟延他说，他曾经在戏班子里见过我，可是，我却没有半分印象，冯姐姐，你知道这回事吗？”
“他从小在戏班子里长大的。”冯雪绵道：“他的姆妈，曾经是戏班子里的人，你若是去听戏，他见着你也再寻常不过。”
“是吗？”
顾妤来了兴趣，不自觉往前凑略微些，“那他的姆妈呢?”
说起来，这幺久了，她还未曾见到过戚谟延的家人。
冯雪绵闻言，神色一滞，那股刺目的红仿佛又在眼前流窜，她静了几秒，声音低沉：“在后山，埋着。”
顾妤下意识握紧茶杯。
“冯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无妨。”冯雪绵摇摇头，“我只叮嘱你，你若是在谟延面前提起他姆妈的话，千万要记得，不要提起他阿爸。”
顾妤满眼疑惑。
还来不及询问，一声清脆的童声在耳边响起——“姆妈！”
紧接着，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耳边划过，小身子划过的一阵风吹起顾妤鬓边的一缕发丝，而后，她眼前多了张灰扑扑的脸蛋。
我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