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炅洙嘴巴开了光,高三开学的理综试卷,物理部分阮厌上高中以来第一次考出了及格分。
她虽还空了很多,但写上的答案很少扣分,可见是真的下功夫了。
阮厌捧着试卷,看着鲜红的分数直道小纪少爷天下第一。
物理的上分让她的成绩直接升了一个档次,她自己做的题即使不看试卷也能写出来,因此并不怯弱,写完后看了一眼物理老师。
老师看了眼黑板:“学得不错,回去吧。”
阮厌舒了口气,放粉笔时眼风一瞄,正正跟韩冰洁对了个正着。
上了高三,阮厌有一喜一忧,喜的是阮钊钊聚众赌博被拘留了,他前些时候天天来要钱,要的阮厌心烦,如今总算暂时安宁。忧的是韩冰洁一起上了高三,而且她整个人都变了。
变得……像她妈妈。
监听器早就不能用了,阮厌也不想惹事,韩冰洁家庭关系太畸形了,她怀疑这女孩子心理不健康,高三学习压力大,她没有多余心思对付她,因此躲着点最好。
一语成谶,阮厌被韩冰洁堵在天台上:“我爸爸是不是又去你那里了?”
“什幺?”
“他说见到了我的同学,妈的,老东西连我从小到大所有朋友都不认识,他唯一一次来开我家长会,还他妈要去日你妈妈,除了你还能有谁,况且他一个天天跑沪的商人,来这除了嫖还能干嘛,公干吗?”
她语气恶狠狠,一场质询明明才开头,她却已经咬了牙准备干架了。
阮厌往后退一步,眼睛清凌凌的:“韩冰洁,你到底想干什幺?”
“我想弄死你,我想弄死你妈。”韩冰洁指着她,“你怎幺不去死啊。”
“然后呢?”
阮厌不被她的情绪影响,但她心里怦怦跳:“赵茹说你家里出了事,你爸妈吵架了,就算我妈妈和我死掉了,然后呢,你的家庭就能和好了吗?只要他愿意出钱,一百个一千个像我妈妈一样的角色都会上赶着找他。”
韩冰洁狠狠看着她,这话确实有道理,女生深喘一口气,但依旧眼神怨毒。
阮厌心里叫冤,这事算不到她头上,但韩冰洁已经认定,现在的状况是如何让她消气,阮厌笃定韩冰洁是在她话里挑刺,专等着要收拾她。
她飞快地组织语言,语速很快,简直后脚赶前脚:“为此我跟我妈妈打了架,她答应以后不会再见你爸爸了,等我高考完我们就会搬家,真的,你放心我们跟你家不会再有关系。”
韩冰洁看了她一会儿,她表情有些古怪:“我怎幺相信你?”
“你可以跟踪你爸爸,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阮厌心里打鼓,面上不由得露出些畏惧,希望韩冰洁听了这话能平静下来,但韩冰洁看起来虽然消气,却突然露出个邪笑来:“那怎幺可以。”
什幺?阮厌不明白,疑惑地看向韩冰洁,后者倒是愿意为她解惑,甚至还笑出声:“你妈要是真不干了,我拿什幺理由弄死你?”
阮厌有一瞬间的懵,她脑子一声尖锐而明烈的长鸣,在消化她这句话之前立马转头就要跑。
韩冰洁先一步拽了她的头发,把她往墙上撞,闷闷的冲击声:“我妈说了,只要我帮她抓小三,她就会给我很多钱,会带我出去玩,我怎幺能不要呢?”
这个疯子!
阮厌脑子发出剧痛,像是五颜六色的玻璃瓶突然混合在一起然后破碎掉,她只感觉到混乱而空蒙的疼痛,她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叫出声,阮厌只知道自己要逃。
韩冰洁见她手乱动,果断踩上去,拽着她的头发又撞了一下,看她疼得身子都蜷缩在一起,快活地哈哈笑出声,然后蹲下去扒她的裤子。
阮厌下意识缩起了腿,拽着裤子不让她脱,她觉得自己应该哭了,打斗的慌乱让她无暇顾及其他。
“你放手!”
韩冰洁见她拼命地逃,没有耐性了,直接跨坐在她身上,踹她一脚,小腿压着她的膝弯,她虽然长期住院,但收拾阮厌这个营养不良的小婊子还绰绰有余,何况外面有赵茹放风。
“你知不知道好多人都在问你一晚上多少钱,啧,也没人真睡过,下面那张洞很缺男人吧,婊子,等我把你下面拍下来发到网上,给他们验验货,你就等着跟你妈一样张着腿做妓女吧!”
阮厌脑子轰鸣一声。
刹那间她仿佛回到被泼了满身水,被当众脱内衣的时候,极端的不甘和愤恨像泼墨的大雨倾泻而出,从小到大的压抑和痛苦好似尖刀在她心里血肉模糊地捅进去,带着肉屑拔出来。
她错了,她错了,她为什幺会觉得别人可怜,怎幺没人来可怜可怜她?
善良有什幺用,都该去死,她们都应该去死。
死,死,死。
阮厌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命地推开了眼前的女生,她狠狠踩了一脚韩冰洁的脚腕,听对方不可置信地痛呼,笑了声:“不就是个生殖器,拍你的不也一样?”
她咬着牙蹲下去缠住对方的脖子,腿弯正好顶在对方的肚子,便狠狠一踢,韩冰洁不知道肚子是弱点,疼得声音都变调:“赵茹,妈的,赵茹进来啊!”
外面死了一样没动静,韩冰洁双腿乱蹬,试图把阮厌踹到地上,但阮厌真是不要命了,她连扇脸这种小伎俩都不屑用,手腕骨瞄着对方的太阳穴直接抡砸过去,韩冰洁脸歪到半边,疼痛几乎致命。
她拿阮厌没招了,她错觉阮厌的眼睛泛红,心里涌出些后怕,从不知道老实人爆发这幺厉害:“我错了,阮厌,我不欺负你……”
“去死。”阮厌说,“你给我死。”
韩冰洁意识开始模糊,只知道阮厌还在打她,再后来突然乱哄哄的,很多人吵吵闹闹地跑了进来,把她身上的阮厌强制拉开,但韩冰洁认知很迟钝,她好半天才发现班主任站在她面前。
“就是她。”
韩冰洁舒了口气,这下不怕阮厌退学了。
“她要脱人裤子,被正当防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