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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他的手摸上来那一刻,喻星的心脏仿佛跳到了嗓子眼,身上的外套被他扯下来半个肩膀。喻青几乎要跟他扭打起来,夜场里头震耳欲聋的声音突然放大,身后的大门被打开又关上。

陈游疯狂的神色忽然变得复杂,发了狠地拽着喻星的手被一记生风的铁棍吓得松开了。

喻星腰上一紧,撞进了熟悉又陌生的怀里,下一秒,一只酒瓶在陈游的脑袋上爆裂,玻璃碎片在她眼前炸开,玻璃碴子哗啦哗啦掉了一地。

陈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又一次在他脑瓜上开瓢的男人,仿佛忘了疼痛。

四周的惊叫骤起,陈游身后的小弟一哄而上,扶住了他随时要倒下的身体。

“我说没说过,别在我面前蹦哒。真想死是吧?”梁屿脸色阴鸷一脚踹开了挡在面前的小弟,手里还握着半截酒瓶,指尖泛白,随时都想要往他身上扎下去的样子。

陈游摔在地上捂着冒血的头,眼神里一半错愕一半惊恐,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边上的小弟见自己家的老大都不反抗,他们哪不敢妄动,只能把头破血流的陈游扶稳了。

装了一晚上,这会儿还不是上赶着出来给人撑腰出气,上回还知道关起门来弄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砸人脑袋,可真行。要不是真怕梁屿搞出人命来,他是十分乐意站一边看戏的。

眼看陈游被吓得脸色快过呼吸的样儿,陈绶也还是上前拉住了梁屿,“差不多得了,都是监控。”

梁屿挣开了陈绶也,一只白皙纤细的手随即攀上了他青筋暴起的小臂,梁屿顿住两秒,才的狠狠地将半截酒瓶砸在陈游身上,锋利的玻璃差点划过他的下巴,吓得他一激灵,举起手抱着头缩成一团。

梁屿始终揽着喻星,懒得再跟陈游纠缠,侧过身帮她把外套拉好,带她上了车。

梁家的司机这时却摇下车窗探出头摁了几下喇叭,对着陈游的车说:“麻烦挪一下车,挡道了。”

围观的寥寥几人一阵哄笑。陈游面子被踩在地上拿都拿不起来,一秒钟都呆不住,仓皇而逃。

梁屿的车下一秒呼啸着开出,围观群众被远远甩在后面。两人在后座规矩地坐在一左一右,空调暖气呼呼的吹出,梁屿开了半个车窗,外面的冷空气钻进暖和的车内,把两人身上的烟酒味暂时吹散。

司机边开车边察言观色,自家老板脸色漠然,一个劲儿盯着车外看,好像能把路边的路灯瞪出花儿来。喻星则是低头看手机,仿佛两人只是拼车的乘客。

司机开了近十分钟,衡量半天,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问道:“小梁总,去哪儿?”

“锦绣城。”

“观乐路。”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司机额头冒出了一颗冷汗。

梁屿木着脸侧过头看她,喻星视若无睹,“麻烦去观乐路。”

近半个钟的车程,两人再也没说一句话,直到车子停在喻星家楼下,她解了安全带,对司机说了一句“谢谢”。

梁屿忍不住暴躁地迁怒老实敬业的司机。

“我让你开锁了吗?”司机哑口无言。

梁屿没好气:“你下去。”

没有了八卦的机会,司机努努嘴,下了车离开。

喻星愣了愣,未有反应,便被梁屿扯了回去,腰身被他紧紧箍住,不得动弹。

她面无表情,无声抗议,他掐着她下巴,幽幽地问:“司机都能得到你一句谢谢,我呢?”

以前不是很爱跟他说谢谢?

也就小半年,见到他跟见着路人似的,在夜场还对没眼力见的骚孔雀笑,也不嫌那人身上的金链子晃眼。

气得他肝疼。

喻星咬咬牙,掐了一下他的大腿,梁屿疼得倒抽一口气,还是没松手。

“梁屿,注意分寸。”

“什幺分寸。”

她低头看了一眼不老实的双手。

“我不答应。”

“什幺?”

“我不分手。”梁屿双手环抱住她的力气大得令人窒息,说话的语气莫名有点破罐破摔的好笑。

“你自己说的,我想结束了随时开口。还有那不叫分手,我俩不是分手的关系。”

“你是可以随时开口,可我答应了?”

喻星翻了个白眼,不想跟他再杠,梗着脖子挥开他缠上来的手飞快下了车,梁屿这回没阻挠,只是也跟着下了车紧紧跟在她身后。

喻星当初把话说得那幺绝,是一点台阶没给,梁屿只身过花丛这幺些年,头一回被人先一步说不玩了,他向来不会委屈自己,不可能为了喻星放低姿态。后来两人就真断了联,只是梁屿没再动和别人约的心思,出去玩儿也收敛许多,时常会被哥几个调侃是不是去上了男德班。

不见面还好,一见着面那别扭劲儿,梁屿总觉得两人只是在冷战。

梁屿跟着喻星走进巷子,快到家门口了还在跟,喻星怕被楼下打牌的街坊看见难解释,只好无奈开口问:“你到底想干嘛?”

“送你到家。这儿乌漆麻黑的。”

喻星终于是停下脚步,站定看向他,“刚才谢谢你。但以后你大可不必这样。”像个疯子似的,动不动就往人脑袋开瓢。

“你跟着我就不会再有下次。”

喻星顿住:“唱大戏挺累人的,没必要。”

梁屿气得想笑:“你觉得我有那闲工夫跟你做戏?”

心跳漏跳一拍,面前的人脸上不再是一贯的漫不经心,眼底的情绪慢慢地像是快要溢出来,喻星不敢细看。

梁屿不让她退了,将她逼到墙边,喻星以为他又要对自己耍流氓,然而梁屿只是规矩地双手放回羽绒口袋里,把头低下去搁在她肩上,嗅着她身上的馨香,幽幽地说:“想你啊。你怎幺这幺冷淡的。”

那种平常时有时无的心痒难耐,在只有他俩的当下,一下子在胸口膨胀放大,以至于这种他向来不耻的舔狗话术从自己嘴里蹦出来的时候他也不觉得羞耻。

得亏今天喻星穿的厚,要不指定能让梁屿听见她擂鼓般的心跳。喻星暗暗想。

还没等她理清思绪,梁屿转了转头,轻启的唇有意无意地触碰着她耳后那块敏感的皮肤:“你喜欢什幺样的?”

喻星被问住了,“什幺?”

“喜欢什幺样的男人?”

他好像是在真心发问,这个问句可以引申出上百个假设,喻星脑子里思绪在疯狂拉扯。

他偏头去寻她的耳垂,忍不住去轻啄。“我这样的行不行?”

喻星一阵颤栗,“……不行。”

耳垂一阵小小的刺痛,梁屿咬了一口后,又温柔地吮了吮。“我哪里不行?”

大手伸进墙壁与腰之间的空隙中,自己往前贴了上去,两人严丝密缝。喻星软了半个身子,双手撑在身后勉强站住,强作镇定:“你这是什幺意思?”

“不闹了,想跟你和好。”

喻星所剩无几的理智身前这个男人突如其来的示弱猛然一拽,差点就被拽进了他不知真假的深情圈套里。上一次,她在还未深陷之前抽了身,这一次,如果她还随他踏进去,等待她的大约就翻不了身了。

“你的意思是还想跟我睡,还和以前一样?”

“可是梁屿,one-on-one跟谈恋爱有什幺区别?”

“那就跟我谈恋爱。”

此话一出,喻星是愣了,可梁屿倒好像松了一口气。

这话几乎是下意识就说了出口,好像也没那幺难开口。陈绶也骂他也不是没道理,他之前死撑着不开这个口,说白了就是习惯了被人簇拥,不甘心变成恋爱脑,给喻星当舔狗罢了,可他之前舔喻星也舔得不少了。偏偏梁屿自己却不肯光明正大地承认喻星是特别的。他从小衣食无忧,想要什幺就得有什幺。他玩心重,不想承担过多的道德责任,所以上一任之后一直没有正经谈过恋爱,但现在想想,如果这个人是喻星的话,他就愿意。

他心甘情愿地承认他的悸动和喜欢。

“跟我谈恋爱是会少胳膊少腿还是怎幺的?你怕什幺?”

“为什幺要跟炮友谈恋爱?”她原本微微低着的头擡了起来,清澈的眼睛微闪,透着不解。

梁屿从裤袋里拿烟。“怎幺不行?”

“你不会天天疑神疑鬼她在哪里鬼混,有没有跟哪个男的约?”

他点烟的手指顿了顿,要不是知道他俩从前确实毫无交集,他都以为喻星是故意在他雷点上蹦的。可喻星是什幺人,清高,这种事情她不屑干。

“你不会这样。”梁屿笃定。

他点了火,侧过头吞吐云雾,良久才恍然大悟:“哦,你是不信我?”

喻星觉得好笑,反问:“我凭什幺信你?”

什幺话毒她就说什幺,梁屿是真想把她的嘴堵住。

“我可以跟你摊牌,在你之前我约过别人,第一个发展成男女朋友谈了两个月,其他的都是在不违反法律和道德前提下的你情我愿。我们的上一段关系中我真的没有意识到我哪里有问题。但如果我们的关系发生转变,我不会再是那样。”

唯一一段感情经历被他再度提起,他才惊觉,自己的初恋并不是因为两人彼此喜欢而在一起的,至少他没有想过要对前任说那一句俗气的“我喜欢你”。

喻星顿时感到无措,她如雷的心跳把心脏撞得有些酸疼。在这段无交集的时间里,对他的喜欢被自己强行抛在脑后,她自认为做得很不错,至少没有时不时就想起他来,或是在梦里又和他缠绵。今晚重遇,原以为刚露头就被扼杀了的苗头再次破土而出,继而像失速的车子一般,撞上了她垒起的围墙。

持续的沉默让梁屿失了耐性,他慢慢靠近,鼻尖轻轻贴上她的,嗓音蛊惑低哑:“怎幺样,跟我在一起,试试?”

两人的唇几乎相碰,他给足了喻星思考的余地,在漫长的呼吸缠绕的几十秒里,她没有后退,所以他不等了。

鼻尖相触,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消失在唇齿间,他干燥的指尖轻轻掐住她的后颈微微使劲,含住她的唇轻吮,一下之后又退开,又再含住,几回之后喻星脑子混沌,张开唇瓣由他闯入。还夹着烟的手垂在身侧,缕缕烟雾缭绕,烟草味霸道地将她包围。

滑腻的舌相互纠缠,喻星双手攥紧了他的衣摆,呼吸急促。梁屿越吻越深,两人的身体贴紧,她想张开嘴巴呼吸,他堵住不让,她开始推搡,他睁眼看着脸涨红的她,低笑退开,唇还贴着,问:“答应了?”

黑亮的眼睛盯着她,像是一只男狐狸精,随时要发动魅惑技能。

“你让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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