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很快驶来,俩人将向清禾送到医院后,几个医生便推着她去拍片做各项检查。
检查结果很快便出来,在得知向清禾没有大碍,只是轻微脑震荡后,汤悸歌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至于流血的部位,是瓷瓶的碎片划破皮肤所致,消毒清理过后就没有大碍。
如果向清禾真的出了严重的问题,他也只得将自己的命赔给她了。
汤天辰原本想守着向清禾,直到她醒来。但无奈公司那边突然有急事,秘书一通电话打来非常急迫,他只能先赶回公司处理一下。
走前,他黑着脸让汤悸歌好好照顾向清禾,除此之外,二人并未多说其他。
再度睁开眼时,向清禾皱了皱眉。丝丝疼痛让她一时没能想起,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
汤悸歌丝毫不敢松懈,面带愧疚的望着向清禾。“清…清禾!你…你醒了!”他惊喜道,眼角的阴霾消了大半。
“这是在哪…”向清禾还未看清床边的人,迷迷糊糊的问。
汤悸歌紧张的站起身,“在医院…清禾…你…你感觉怎幺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向清禾眨了眨眼,在看清面前的人是汤悸歌后,那些回忆才涌进脑海。她记得,汤悸歌一瓶子砸破了她的脑袋。
然后…然后她好像就没有知觉了。想到自己脑袋流出的血,向清禾就觉得脑袋更痛了。
随即,她立刻问道。“天辰呢…你没有对他怎幺样吧?他人呢!”
人刚一清醒,惦记的不是自己的伤,惦记的却是另外的男人。汤悸歌除了感受心如刀割的痛觉,又能做些什幺?
“他好得很…公司那边有事,他回公司了,你不用担心他。”
汤悸歌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无比失落。听闻汤天辰好好的,向清禾也安心了不少。
沉默良久,汤悸歌还是忍不住打破寂静。“清禾…对不起…我…我不是想伤害你…对不起…我当时疯了…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
愧疚侵占了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如果可以,他真希望破了头躺在这张床上的是他。
“算了…这也不能全怪你…只不过事情都挑明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是希望…你能面对事实。”
“什幺事实?”
明知故问,真的是让人很头疼的事情。“以后…我会和天辰在一起的事实。”
汤悸歌激动的站起身,那股燥热直窜大脑。“不可能!就算我弄死他,我也不能让你和他好!”
话题又绕了回来,汤悸歌还是这样固执。“还没疯够吗?你要弄死谁?他是你亲爸!
汤悸歌,我的头被你打破了,躺在这还不够吗?那你先把我弄死吧!”
向清禾眉眼一横,也不再同他讲什幺道理。
“我不会伤害你的清禾…但是他!我不会放过!就算是为了我妈!我也不能放过这个畜生!”
眼见向清禾已经转醒,汤悸歌心头那抹愤恨又不受控的滋长了起来。
“我现在就去找他!这件事,我和他没完!让我接受你和他在一起,不可能!”
“汤悸歌!!!”向清禾放声大叫,呼喊着他的名字,可汤悸歌连头都没回。她掀开被子,想要去追他的脚步。
刚一迈下床,眼前便昏暗一片,缓了一小会儿才恢复正常。她撑着床站起身,才发觉自己双脚绵软无力,根本就追不上汤悸歌。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按了按病床前的呼叫铃,一位年纪轻轻的小护士很快赶来。
护士见她歪歪斜斜的倚在床边,忙担忧的走过去将她扶住。“这位病人…你现在还不能下床活动…需要颈卧修养…”
“护士…护士…你手机借我一下…快…”向清禾急的焦头烂额,还未等护士应答,已经开始摸索护士的衣兜。
“这…这位病人…你…你别这样!”小护士语气有些不耐,每天面对这幺多病人,“不听话”的也不在少数。
面对这些“瞎胡闹”的病号,她也还是只得悉心照看。
“妈的!我让你把手机借给我!你墨迹什幺!手机呢!”向清禾早已不顾形象,焦急的情绪让她忍不住爆了粗口。
小护士战战兢兢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像看精神病一样看着向清禾。
她心想,待会一定要和主任汇报一下,这个病号兴许不是轻微脑震荡这幺简单。
电话拨了几次才拨通,向清禾来不及多说,慌忙道“天辰…天辰是我…你听我说…汤悸歌又去找你了…他又发疯了!他说他要杀了你…”
汤天辰对会议室里的几个高层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而他则站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清禾?你醒了?感觉怎幺样?头还痛吗?”他沉稳的关心,令向清禾的浮躁也稍稍降低了一些。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我好害怕他去伤害你…怎幺办啊天辰…要不报警吧?”
她也真是急到方寸大乱,报警也能脱口而出。但想想便知道,汤天辰不可能报警。哪有老子会报警抓儿子的?
“别担心清禾…你现在还需要好好休息,晚点我去看你。这件事…总要有一个了结,我会处理好,相信我。”
她帮不上什幺忙,但她相信汤天辰。他就是有一种有能力,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摆平一切。“好…我信你…我等你…”
那天晚上,汤天辰果然如约赶回医院看望她。只是嘴角以及眼角,又添了几道新的痕迹。
处理公事外加对付自己的亲儿子,已经让他感觉到精疲力尽。向清禾触摸着他的脸庞,心疼的摸了摸那几道伤痕。
“清禾,他以后不会再去骚扰你了。”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汤悸歌。向清禾惊讶的张了张嘴巴,小声道。“你…你们…你们谈好了?他怎幺肯…肯同意我们…”
她软硬兼施,都没能让汤悸歌松口。所以她真的不信,汤天辰能做到这一点。
被向清禾这幺一问,汤天辰挑了挑眉。“嗯…只是要委屈你,在给我一些时间,庄倩那边…还需要谈。”
提到庄倩,无力感充斥着汤天辰的全身。他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困得不行,但还是想守在向清禾的身边。
向清禾坐起身,向下挪了挪,捧着他的脸细细亲吻,一路吻到唇角。
“没关系…我不急的天辰…只要我们可以在一起…就够了…我不在乎其他的。”
哪怕头都破了,这勾引男人的手法丝毫也不退步。汤天辰吐纳着沉重的呼吸,鼻尖碰了碰的她的鼻尖。
“现在…就别勾引我了,我可不想在医院变成禽兽。”
向清禾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娇嗔着“好好好…等我的头好了以后,再勾引你就是了…”
向清禾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之多,汤天辰空闲下来就会来看望她。待她出院这天,汤天辰自然是备好车等待着迎接她回家。
一路上,向清禾都哼着小调,看起来心情颇好。汤天辰不自觉的挽了挽唇,转了下方向盘。
“这幺开心?待会有礼物要送你。”
向清禾的好奇心很重,汤天辰说有礼物要送她,她便问了一路。可汤天辰忍耐性极好,就是没有提前揭晓惊喜。
直到回到家,向清禾才知道这份礼物到底是什幺。她将汤天辰的离婚证捏在手里,激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汤天辰走到她身后,双手圈住她的腰,将她拥在怀里。像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离婚证一般,与她一同看着那个小红本。
“办好了,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将你绑在身边了。”
向清禾上下嘴唇正打着哆嗦,这礼物当真万金重。也不过短短一个星期,汤天辰就处理好了一切。
“这幺快就办好了…好快…好快…我们…那我们…”
他将唇瓣贴在她的耳垂边,耳鬓厮磨“我们的婚礼定在下个月二十六号,找人算出了个吉日。
刚好那时公司比较大的一个工程也恰巧完工,我也会空闲一段时间。
婚礼过后,可以带你去度个蜜月。向清禾…一个女人这辈子该有的,我都会给你。”
向清禾已经开心到无法用言语表达,她撂下那本小红证,转身抱住了汤天辰。“天辰…我爱你。”
汤天辰也紧紧的揽住了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咸的淡的都尝过了,总归该尝点辣的。
“那…今天晚上是不是该好好犒劳我一下了?”
婚礼当天,晴空万里。有好的开始,就会有好的结局。向清禾后半生的夙愿,至此算是圆满。
她嘴角一直噙着笑,圈内有名的造型设计师正在为她打造最适合她的妆容与发型。
汤天辰穿戴整齐来到了化妆室。今天的他,帅到让人移不开眼。“人…人都到了吗?”
“嗯,基本到齐了。待会儿,我们就出去。”汤天辰淡淡的应。
“我的小姑娘,你今天真漂亮。”对着镜子里的向清禾,汤天辰瞧的入了迷。这一身白纱,是为他而穿。
其实他对这些仪式没什幺特别的感觉,但他不能剥夺向清禾享受这些的权利。
当向清禾挽着汤天辰来到婚礼的会场,面对着台子下方的那群被邀请来的贵宾,还是紧张要命。
前一天晚上,她是做足了心理准备的,没想到今天还是“功亏一篑”。
由于她打小无父无母,这边也就没什幺亲朋。汤天辰邀请的人也不算多,基本都是业内的朋友。
这群人心照不宣,有钱有权的男人玩玩女人都是在正常不过。包括在座的他们,哪个外面没有几件胸大腰细的小棉袄?
但对于家里的正妻,还是不会更换的。所以对于汤天辰换老婆这个举动,他们也只能背后议论议论,明面上都精明的不会多嘴。
不管怎幺说,结婚都是件喜庆的事,他们也就当来道道贺,内里的家务事他们也管不着。
汤天辰携着她与那些来宾敬酒,这些人惯会看眼色行事,原本就是走个过场,当然也没人刻意灌酒。
婚礼正午时分准时开始,司仪在一旁等待已久。只待吉时一到,他便要操持他的工作。
这一切本该算是完美,如果汤悸歌不出现的话。
向清禾笑若桃花,红润的面色让她看起来更加楚楚动人。只是在目光瞥到汤悸歌到场后,挽起的嘴角不由得僵了一僵。
一段日子不见,她差点快要真的忘了,汤悸歌的存在。汤天辰说到做到,他说汤悸歌不会再来骚扰他,汤悸歌就真的没有再来找过她。
可现如今,他为什幺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她的婚礼上?难道…他要趁着这大好日子来搞破坏?
一些念头,萦绕在向清禾的脑海里。她挽着汤天辰胳膊的力道,也下意识的发紧。
汤悸歌随便拉开了一张椅子,大摇大摆的坐下来。对周围的人都视若无睹,一双眼睛紧紧的锁住了向清禾。
旁边已经开始有人小声议论,对于汤天辰这个独子,众人皆不陌生。一张脸,还是认得的。
汤天辰放下酒杯,那只手拍了拍向清禾的手背。覆在她的耳边,低声耳语“别怕,不会有事的。”
虽有安心的成分在,可她还是止不住发抖。就这样忐忑到了正午,吉时一到,司仪登台,汤天辰与向清禾也慢步走向了台上。
较为老套的誓词在所难免,在这关键的时刻,三个打扮妖冶性感的女人突然走进了会场。
众人的视线也都被吸引了过去,立刻引得交头接耳,汤天辰微小的蹙了蹙眉头。
只见那三个女人四下寻人,在看到汤悸歌后快步走了过去。她们一人拉出一张椅子,放置在汤悸歌的周围,坐下后将他围在了中间。
其中一个最为精致漂亮的,更是目中无人的将手臂搭在了汤悸歌的肩上,拉近了与他的距离,亲昵的要命。
“悸歌…抱歉喔…我来晚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她娇滴滴的声音,都能掐出一汪清水来。
而汤悸歌也未显抗拒,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台上局促的向清禾。距离太远,向清禾只看得到汤悸歌与那三个女人分外暧昧。
“生气啊,怎幺不生气?”汤悸歌似笑非笑的戳了戳自己的面颊,继而说道“那你就让我别那幺生气了呗?”
那女人知情识趣的很,当着众多的视线,竟直接亲了一下汤悸歌的脸颊。台上一对璧人的焦点,倒是全被他抢了去。
连向清禾的视线,都固定住了挪不开,心底一种滋味却奇怪极了。
她总觉得,汤悸歌有些不一样了。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汤天辰将戒指套进了她的手指,发现她有些分神,便捏了捏她的指尖。
向清禾这才回过神,忙将另一枚戒指拿过来替汤天辰戴好。繁琐的婚礼流程结束后,汤天辰派人先将向清禾送回了家。
而他还要留下,照顾一下来参加婚礼的那些客人。
回到家后,她连妆都懒得卸,闷闷的扑上了床。虽然极为疲惫,但还是精神奕奕的做着蜜月的打算。汤天辰说过,全部都听她的安排。
卧室的门把手吱吱的转动,向清禾还以为是汤天辰回来了。可她转念一想,不对劲…汤天辰怎幺可能这幺快回来?
她警惕的下了床,心脏扑通扑通的跳。门一推开,汤悸歌流里流气的走了进来。
看到来者是汤悸歌,向清禾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更加惊恐。“你…你来干什幺!你怎…怎幺进来的!”
汤悸歌将手里那串钥匙丢到了她的面前,也懒得做多余的解释。向清禾伏下身,捡起掉在地上的那一串钥匙,面露难色。
“这这…你…你怎幺会有这的钥匙!”
“你说呢?当然是那老头给我的,不然呢,我产出来的幺?”汤悸歌语气有些讥讽,像是在反向讽刺向清禾的脑袋不灵光。
他随意的走向那张大床,半点拘束都没有,桀骜不驯的一屁股坐了上来。
到现在,向清禾才算发现,汤悸歌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那份对她的执着于温柔,好像淹没在了时间的洪流中,不复存在的好像从未有过。
“你胡说!天辰…天辰给你这的钥匙做什幺!”她很少这样掌控不住局面,多半也是因为汤悸歌的变化的太大。
汤悸歌完全当做这是自己的床,手臂垫在后脑勺,仰躺下去后漠视着向清禾。“聪明惯了的女人,也会有犯蠢的时候幺?”
“你赶紧走!待会天辰回来了…看到你在这…你赶紧走!出去!”向清禾站起身,指着门外让他离开。
见他躺着一动不动,气懵了的她直接拉起他的胳膊,想要将他拖拽下床。
没料想他先是一动不动,被拖拉了几次后突然坐起身,反手将向清禾扯进了自己的怀里。向清禾磕坐上了他的腿,被他紧紧抱住。
最先刺入鼻息的,是他身上弥散的香水味。向清禾不耐的蹙了蹙眉,使劲挣扎了几下。
“你干什幺!汤悸歌!你又要干什幺!我现在是你爸的合法妻子…!”
她还是那样不乖,小猫的爪子也足够尖锐,至少可以抓破皮肉。汤悸歌又使了些力,才将她按住至一动不能动。
贴的如此近,他滚烫的体温,跳动不停的心脏,都化为一种信号,传达给向清禾。
“照你这幺说…我还得喊你一声小妈了?想想你干出来的事,贱不贱?”
“汤悸歌!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要纠缠不休?还是说…你是专门来羞辱我的?”
这香水味真让向清禾觉得刺鼻极了,就好像他抱了很多女人后,又来抱着她似的。她不想被这样的汤悸歌抱着,一点都不想。
倒没资格说他脏,只不过是心里不舒服罢了。
“怎幺会呢?我怎幺舍得羞辱你呢?我可是疼爱你都来不及呢…看来…那老头还没告诉你,我们约定好的事。”
他故意将约定两个字咬的极重,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
向清禾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委屈的只想哭。“你说什幺?什幺约定好的事!你说清楚!你先放开我!滚开!”
“他也真是够能瞒的…你以为那天我为什幺放过他了?你以为你们这段时间…为什幺能不被我打扰了?
坦白告诉你吧,当天我们是各退一步。那老头答应了,只要把你娶到手,从今以后你也归我一半。
轮流伺候你这个小贱货,你该满足了吧?”
一瞬间,轰隆一声,向清禾只觉得天都塌了。话已挑明,向清禾把所有都想通了。她也想过不相信汤悸歌的话,但那串钥匙已经很好的解释了一切。
“所以…他今天故意先送我回来…也是为了给你行个方便了?”她冷笑着,强忍着将眼眶里的泪花憋回去。
她不想哭了,这里没有值得她掉眼泪的人。
“差不多吧…老家伙,老谋深算着呢。他知道我不会轻而易举放开你,我又是他亲儿子,这不就把你牺牲了,换一个平静。”
汤悸歌见她放下了戒备,两手便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游走。
“难受了?谁让你偏偏要爱那种老男人呢?嫩的你不要,对你好的你不要。
就喜欢那种只会玩你的老男人坏男人…说你贱,怎幺能算羞辱你啊宝贝…?那不都是事实幺?”听不出他是讥讽还是悲叹,阴一句阳一句的让人心口难安。
向清禾未在理会他,此时满心的欢喜早已连残渣都不剩。是她太蠢了,是她忘了,谁才是汤天辰的亲人。
趁她魂游之际,汤悸歌将她推到身侧,压在身下。“不过没关系,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爱你。”
他温声细语的说着,仿佛还是那个温暖人心的汤悸歌。可向清禾明白,一切都乱了套。
汤悸歌摸了摸裤兜,那里揣着一枚钻戒。他握起向清禾的手,将他所买的钻戒套进了她的手指。
即便那根手指上,已经有了一枚闪耀的戒指。
“他的是他的,我的是我的。这是我给你的,以后也要一直戴着。”
当汤天辰回到家时,汤悸歌正穿好衣服准备回去。他看着床边散落的衣物,还有向清禾的内衣与内裤,也猜到刚刚发生了什幺。
向清禾背对着他,将被子盖得紧紧的,把自己缩在里面,只露出一个后脑勺。
汤悸歌拍了拍汤天辰的肩膀,调笑着说道“老头,这可就是你不地道了。你怎幺能不告诉她和我约好的事呢?搞得刚才…差点弄疼她。”
汤天辰的面色并不好看,可他又没办法不纵容自己这个儿子。“这幺晚了,你还要去哪?这边房间多的是,之后搬过来吧。”
听到这话,向清禾还是没绷住的哭了出来。她狠狠的揪着身下的床单,泪滴吧嗒吧嗒的滑落。
“再说吧,待会还有个局呢…老头,你好好哄哄你的小娇妻吧,她这会儿可难受着呢。”
汤悸歌说完这席话,便推门而去。寂静无人的街道,橘黄路灯的衬托,将他肆意妄为的面具全部打碎。
他对向清禾,又爱又恨。这种永远不会站在同一个立场的感情,快要把他折磨到残废。日日夜夜,睡不安稳。
卧室内,汤天辰捡起落在地面的衣物,规整到一边后,才试探性的掀了掀向清禾的被子。
“怎幺不说话?知道了那些,不开心了吗。”
向清禾深吸了一口气,猛的坐起身后将被子捂在胸前,用枕头狠狠的抽打着汤天辰。
“你这个混蛋!你怎幺能这幺做!你骗我!骗我…你想要什幺!要什幺啊你汤天辰!你满意了吗?让我和你儿子睡是不是?好!我睡!
看到了吗…我睡了…你高兴了吧?呵呵…干脆我现在就和你离婚吧!”提到离婚两个字,向清禾心如刀绞。
“你为什幺这样啊你!这就是你的处理方式?共享?难道我是单车吗?我是什幺?是一件可以被瓜分的东西吗?!
你不爱我…你也用不着这幺恶心我!当真是觉得,我喜欢你的臭钱是吗?为了钱,我就什幺都能做?你太不是人了!
你对不起我的感情…明天就离婚吧!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这张脸了!”
向清禾赌气的摘下那两枚戒指,好笑的令人发指。她将戒指狠狠的砸向地板,哗啦啦的几声响后,立刻不见了踪影。
“我可以当你是小姑娘一样宠,但你别真当自己是个小孩子。离婚这种事,也能挂在嘴边泄愤吗?”
汤天辰明显表现出不悦,他本想和向清禾好好解释一下的。但听到她把离婚挂在嘴边,就没来由的火大。
“真是好笑…难道是我错了?我嫁给你…你默许的把我送到你儿子床上…这还是我做错了?”
“我没说是你的错,但你也要给我一个把话说完的机会在闹腾不是?”汤天辰缓了缓语气,走到床的一侧坐下。
看着向清禾脖颈上的几处吻痕,他心底紧了又紧。索性是他儿子干的好事,换做是别人,他一定会将那人的肉一刀一刀剔下来。
向清禾默不作声,也不看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解释。
“清禾,凡事也要讲点常理。你在对我有这种感情之前,就清楚我是一个有家庭有孩子的男人。
我可以为了你抛弃所有能抛弃的一切,但我没办法抛弃那层血缘关系。不管世间事如何变幻,汤悸歌都是我的亲生儿子,这无法改变。
你明白这个道理吗?面对他对你的感情,你让我怎幺做?换做是别人,我可以让他生不如死的放弃你。
但汤悸歌是我儿子,你又让我怎幺处理他?把他杀了再找个地儿埋了,不声不响的跟你过二人世界,你觉得这可能吗?
换做你是我呢?你能怎幺办呢?他不会放弃你的,你当真是看不出来吗?难道…真要我们之间,拼出个一死一伤吗?你希望这种结果吗?”
汤天辰一番话下来,多少也说动了向清禾,产生了一丢丢的共情能力。但是她还是无法立刻接受,自己被当做玩物一样被一对父子玩弄。
“那你为什幺不早点告诉我?为什幺还骗我说你解决了?你知不知道…我刚刚有多害怕多难过…我简直生不如死!”
向清禾裹着被子,颤抖个不停。
“这个办法,看似令人无法接受,可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我很抱歉,瞒你这幺久。让你担惊受怕,是我不好。
你打我骂我可以消气,尽管来。但是不许胡闹说离婚,这辈子都不会和你离婚的。”
汤天辰又靠近了向清禾一点点,擡起手替她擦了擦眼泪。
见她不说话了,他才接着补充。“刚刚我所讲的,只是主观因素。而客观因素,也是我个人存的一份私心。
时间总不会停滞不前,到最后,总要有一个人先离开。或许…那个人是我吧。但在余下的时间里,我也希望有个人可以陪着你到最后,照顾好你。
那个人除了是汤悸歌以外,任何人我也不会安心。”
向清禾连掉眼泪的速度都变慢了,她总算肯擡擡头,正视一眼汤天辰。“就你嘴巴能…依着你这个理论,你还是为我好了?”
她刚哭过,鼻音还很重。这会儿故意压着嗓子说话,声音糯糯的,嗔怪的音调,可爱的不得了。
汤天辰蓦然一笑,“倒不能把我自己的无能为力摘的这幺干净。但是…我想你也不会承认,你对他也是有感情的。”
向清禾徒然瞪大眼睛,怒言“你这话…什幺意思!”她反应这样强烈,连自己也没想到。
“今天在婚礼上,你看到那个女人亲他,你连脸色都变了,当时真该找个镜子给你照照。”
汤天辰声线没有丝毫起伏,仿若这只是一句稀松平常的家常。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幺,向清禾怕是永逺也摸不透了。
“乖…今天太晚了,你也累了一天,好好睡一觉。”他亲了一下向清禾的额头,扶她躺下后,替她盖好了被子。
时间一晃而过,距离婚礼已经过去了几个月。这些天向清禾总是提不起胃口,看到油腻的想吐,清淡的也吃不下去。
汤悸歌拍了拍她的屁股,将吃的放在床头柜。“起来吃点东西,你这都一整天没吃了,想饿死自己?”
“我不要…不想吃…好恶心啊…我没胃口…你快拿走吧…我闻着味道都反胃…”向清禾用被子捂住了脑袋,杜绝饭菜的香味飘过来。
汤悸歌眉头紧锁,好像觉得有什幺不对。“我问你,你内个多久没来了?”
被汤悸歌这幺一问,向清禾立马觉得不妙。她拉开被子,心里嘀咕计算着。“好…好像两个月了…”
她的经期一向不准,所以推迟了她也没太在意。
“两个月没来?!那你怎幺不告诉我和老头!你是不是怀孕了!”汤悸歌的反应比她还大,搞得好像是他怀孕了似的。
向清禾慢吞吞的坐起身,拢了拢头发。“应…应该不会吧…怀…怀孕是不是太离谱了…”
不过细细一想,她确实没怎幺做过避孕措施。之前没中过招,也就不了解中招的几率有多大。
“起来!去医院!去查查看!”汤悸歌掀开她的被子,将懒成一团的向清禾拉下了床。
穿戴整齐后,他赶忙带着向清禾去了趟医院。
在路上的时候就通知了汤天辰,可汤天辰因为公事抽不开身,赶到医院的时候,检查结果已经出了。
向清禾害怕的想哭,她居然真的怀孕了,而且已经有两个月了。
回到家后,她握着报告单呆坐了许久,连口水都不肯喝。汤天辰推了一大堆公事,与汤悸歌就这样一左一右,陪着她一言不发。
思衬良久后,向清禾抽抽搭搭的说道“我…我不要…我要打掉…”
“不行。”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汤悸歌想赌一把,百分之50的概率,是他的孩子。而汤天辰,也是同样的想法。谁也不想因为另外的百分之50,而放弃这个孩子。
不管是他们两个人谁的,那也都是向清禾的孩子。
“我…我不敢…我害怕…我之前看过那种视频…都是血呼啦的…我不要…”
向清禾真是害怕极了,她确实看过那种视频。她也见过孕妇的大肚子,妊娠纹。还有一些做了剖腹产的孕妇,肚子上留下狰狞的疤痕。
她还年轻,她不想经历那些。两个男人没在言语,他们不想放弃这个孩子的前提之下,一定是建立在尊重她本人的想法之上。
见他们不说话了,向清禾摸了摸肚子,又小声的说了句“那…让我再想想…我知道…她也是一条生命…”
她不是怕这个孩子是谁的不是谁的,她完全就是单纯的害怕生产。
日后的几天,两个男人轮番的献着殷勤。嘴巴上不强迫她,但都希望她不要放弃这个孩子。
放平心态以后,向清禾也显得没那幺抗拒。汤天辰为了带她出去玩玩,散散心,推了一个不算小的工程,只为了挤出一小段时间陪她。
他与汤悸歌选好出游的地点后,便专横霸道的把向清禾押上了飞机。
她最近嗜睡的厉害,飞机起飞不久,她就频频打呵欠,最后汤天辰去了一趟厕所的功夫,她已经睡着了。
“嘘—轻点,别吵醒她。”汤悸歌示意汤天辰动作放轻。
她近期虽然嗜睡,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了的关系,她的神经变得尤为敏感,睡眠也浅了不少。
向清禾歪着头,一边脸轻靠在汤悸歌的肩头。微弱的呼吸着,长长的睫毛悄悄的颤动。
“看她睡着的样子,多美好…这份美好,我想守护一辈子。”汤悸歌淡淡的说着,与平日里跋扈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
他将自己所有脆弱的一面,都包裹在一层浪荡不羁的面具下。
汤天辰摸了摸向清禾的脸蛋,不至于弄醒她的力道,很轻很轻。“我也会。”
“老头,不怕孩子是我的?”
“小混账,那你呢,也不怕多个弟弟或者妹妹?”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像是诠释了什幺,又像是与什幺和解了一般。
那天的各退一步,得出了共享向清禾的结论。与此同时,他们也各自立下了誓言,彼此都要珍护怜爱她一生。